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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書按:滿月書房:100位編輯的年度之書還有兩天就要和上海說再見啦,大家在周日下午5點前可以來思南公館1、2、3456刷。這段時間,小展每一天都處于爆單狀態(tài),我們一邊感嘆滬幣的超強(qiáng)購買力,一邊擔(dān)心人手不足無法招待好大家,緊急搖人尋找能來幫忙的朋友,今天的這篇書店日記便來自我們臨時搖來的好朋友Hester。
歡迎來書展Gap,打工人也可以。

收到疏月店長發(fā)來的那條“有沒有興趣來思南公館當(dāng)書展志愿者”的微信時,領(lǐng)導(dǎo)剛巧在我身后站定。明明前一刻在認(rèn)真做著本職工作,可手機(jī)屏幕亮起的瞬間竟有股強(qiáng)烈的心虛感,仿佛摸魚被當(dāng)場抓獲。唉,這大概就是一個被馴化后的合格的牛馬的“本能”反應(yīng):只要在工位上收到與工作無關(guān)的消息,哪怕剛剛連續(xù)認(rèn)真工作三小時,也會瞬間進(jìn)入“待罪狀態(tài)”。
啊,閑扯多了,回到正題。
疏月是我在上海交到的第三個好朋友,也是前司的同事。現(xiàn)在她在Gap期,而我剛從上海搬到蘇州。原本國慶前就已見過兩次,也約好十月會再去她家過個懶懶的周末。但她在做書于思南公館舉辦的偏心書展上,從只干了兩天的志愿者升為店員,再從店員火速晉升為店長。恰好客流量太大,她人手告急想把我薅過去,我順勢答應(yīng)了下來。因為我本就對看到她能力的原店長以及稱得上她伯樂的“做書”充滿了好感,也覺得這是我和她以及做書之間難得的緣分,畢竟此前我從沒覺得我會和書展以及做書有任何聯(lián)系。
懷著可以和好朋友在一起度過周末,以及體驗一把走后門的關(guān)系戶的心態(tài),我踏上了去上海的高鐵。但沒想到,這趟臨時起意的旅程,會讓我心甘情愿地成為“倒貼錢”上崗的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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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疏月
1 關(guān)系戶上崗記
雖然書展坐落在上海的老洋房里,但內(nèi)部的陳設(shè)遠(yuǎn)沒有想象中“上海式”的精致,甚至稱得上破敗,我心想上海竟然還有這么落魄的展會嗎?主辦方該不會是隨便搭了個草臺吧?
帶著“這世界就是個草臺班子”的心態(tài)在我未來兩天的“工位上”——一張簡易收銀臺后落了座。當(dāng)天值班的前輩小哥給我和另一位新來的志愿者做了不到十分鐘的崗前培訓(xùn):熟悉收銀系統(tǒng)和流程、學(xué)會查詢書籍價目、補(bǔ)貨登記和打價格標(biāo)簽,然后就直接上崗了,沒多會兒就被顧客淹沒了。一整天下來,除了中午扒拉一口飯的那半個小時,幾乎再沒坐下過。
來之前,我心想:既然是自愿幫忙,做到不給店長拖后腿就夠了,不必像之前工作那樣事事認(rèn)真。可現(xiàn)實總愛和理想鬧別扭。
包裝袋褶皺太多,想給顧客良好的購物體驗,丟掉了一個又一個有瑕疵的袋子;展臺只剩下樣書了,樓上樓下跑來跑去的補(bǔ)貨;新到的書一來,立刻拆箱、錄入、打標(biāo)、上架,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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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愛愛的包裝袋們
記得有位顧客輕聲問我:“《陌生的阿富汗》還有嗎?”我請小伙伴查了庫存,遺憾地告訴她最后一本早上就被買走了。她沒多說什么,只是默默轉(zhuǎn)身離開。我原以為這不過是日常插曲,并沒放在心上——這樣的場景一天要上演太多回。
可下一秒,當(dāng)我拆開新到的書箱,竟發(fā)現(xiàn)五本嶄新的《陌生的阿富汗》靜靜躺在里面。我心頭一熱,猛地抬頭四顧,卻怎么也尋不見剛才那位顧客的身影。我甚至沒記住她穿什么衣服、長什么樣子。
那一瞬,我?guī)缀跸氪蠛耙宦暎骸皠偛乓摇赌吧陌⒏缓埂返目腿耍瑫嚼玻 笨晌抑荒茉谛睦锬睢車x者都沉浸在書海中,而我,終究缺乏在人群中高聲發(fā)言的勇氣。
我拿著書立在原地,問負(fù)責(zé)收銀的小伙伴怎么辦時,這位顧客剛好拿著另一本書準(zhǔn)備買單。這就是緣分吧,她剛好抬頭看了我一眼,繼而看到了我手里的書,連忙說:“是我是我,剛剛就是我想買這一本。”
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就像你在人潮涌動的街頭,無意間吹出一個肥皂泡,它顫巍巍地飄遠(yuǎn),你以為它的結(jié)局是就此破碎、消失,可它卻在人群中繞了一圈,穩(wěn)穩(wěn)地、輕輕地,落入了唯一那個向它伸出手的人那里。
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一個又一個顧客買走的不只是書,也買走了我置身事外的疏離感。我不再是一個短暫停留在書展的過客,而是真切地、成為了這個名為“書”的世界的一部分,為它的圓滿而奔走,也為它的每一次聯(lián)結(jié)而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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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魚看書
2 陌生世界的饋贈
站在這一方小小的收銀臺后面,像是站在了世界的十字路口。這本該是我最不擅長的位置——因為我絕不會是一個會主動和別人產(chǎn)生連接的人。
一直以來的我,連站在電梯前排都會不自在,短短幾十秒里總要假裝整理衣服或翻看手機(jī);走在路上,抬頭和路人有了視線接觸就會立馬移開,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可在這里,生平第一次,我不得不與形形色色的陌生人產(chǎn)生連接。他們捧著精心挑選的書目向我走來,在掃碼槍發(fā)出“嘀”聲的瞬間,在我將書本整理打包遞出的時刻,我們完成了一次次短暫卻真實的交匯。
我對他們微笑說:“謝謝。”
他們也對我微笑說:“謝謝。”
這一來一回的“謝謝”到底在感謝什么,我不知道。可能是彼此都是禮貌人兒,也可能是感謝那份心照不宣的默契——在這間老洋房里,我們都相信,書是值得被鄭重交付的東西。
我也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就是這樣一來一回的謝謝,就是這些溫暖的互動讓我不再滿足于短暫的相遇。我不再像第一天那樣沉默寡言,而是開始主動看向每個人的眼睛,試圖建立更深、更久的連接。
當(dāng)輪崗到入口引導(dǎo)讀者時,我的話語從簡單的“請掃碼進(jìn)入”,變成了貼心的:“建議從二三樓開始參觀哦,一樓人比較多,三樓有適合小朋友的《為什么要學(xué)習(xí)》《什么是聰明》《為什么父母這么煩人》......”
從與同期志愿者的禮貌寒暄,到主動詢問“要不要加個微信”。我好像在學(xué)著用主動輸出編織著一段可能會延續(xù)的緣分。
我想這是我透過“書”這個陌生世界主動索取的禮物,也是這個世界慷慨贈予我的回響。而其中最珍貴的,還有一份翻開書本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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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巨資”買回家的書
3擁有翻開一本書的勇氣
回蘇州的高鐵上,我掏出手機(jī)算了筆賬:兩天志愿者收入200元,往返車票100元,買書100元。收支相抵,凈賺零元——這還沒算上在“滬幣”體系下消耗的餐食費。
我當(dāng)即在微信上向朋友“控訴”:不是說好要來當(dāng)關(guān)系戶的嗎?累死累活的也就算了,怎么還倒貼錢上班!可我抬起頭看見車窗上自己的倒影時發(fā)現(xiàn):這個人怎么笑得這么快樂!
這兩天的經(jīng)歷像一把鑰匙,輕輕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心門。因為做書、因為疏月、因為那些并肩作戰(zhàn)的志愿者和滿懷熱忱的讀者,書本對我來說不再是壓力,它變得溫暖而輕盈,成為讓我主動連接陌生人的橋梁。
此刻我敲下這些文字,旁邊放著的是這次志愿者之旅的伴手禮,我準(zhǔn)備把它送給我在上海交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朋友。并非不珍惜這份禮物,也不是要隨手轉(zhuǎn)送給別人,而是想把這份見證我蛻變的美好,連同它帶給我的能量,完整地傳遞給我珍視的人。
因為有些禮物無法用數(shù)字和價格衡量,就像翻開一本書的勇氣和傳遞一份美好的心意——這些看起來微小的東西,卻像光的種子,在一顆心的空蕩處悄然生長,最終會填滿所有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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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者伴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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