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觀眾看《偽裝者》時,都會被明樓的多重身份吸引 —— 表面是汪偽政權的官員,背后卻是軍統、中共地下黨的人,游走在多方勢力間,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走。其實明樓這個角色不是完全虛構的,他的主要原型,是中共黨史上唯一一位五重間諜 —— 袁殊。
這個人的一生,比電視劇里的情節還要復雜,他曾在五種身份間周旋,為革命傳遞過無數關鍵情報,可晚年的生活,卻過得格外凄慘。
袁殊出生在湖北黃岡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后來隨家人搬到上海。年輕時的他接觸到進步思想,慢慢明白只有改變國家現狀,老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
1931 年,他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從此踏上地下情報工作的道路。那時候的地下工作有多難?沒有固定的辦公地點,不能跟家人透露真實身份,甚至連跟同志接頭都要小心翼翼,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暴露,丟掉性命。袁殊知道這些風險,可還是一頭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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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更好地開展工作,袁殊開始有意識地接觸不同勢力。1932 年,他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國民黨中統的人。當時中統正在招攬有文化、懂上海情況的人,袁殊順勢加入,成了中統的情報員,這是他的第二重身份。
有了中統的身份,他能接觸到國民黨方面的一些情報,也能借著中統的名義在上海活動,方便跟地下黨同志聯系。
沒過多久,他的能力又被軍統負責人戴笠注意到。戴笠覺得袁殊懂日語,又熟悉上海的日偽情況,是個難得的人才,就想把他拉進軍統。袁殊跟組織匯報后,得到批準,加入了軍統,負責收集日偽方面的情報。這是第三重身份。
在軍統期間,他借著執行任務的名義,多次接近日偽人員,獲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那時候日軍在上海盤踞,要拿到日軍的核心情報更難。袁殊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利用自己懂日語、曾在日本留學的經歷,跟日本駐上海的情報機構搭上了線。
他表面上給日軍提供一些無關緊要的 “情報”,比如國民黨的一些非核心動向,實際上是為了獲取日軍的部署、物資運輸等關鍵信息。這就是他的第四重身份 —— 日偽方面的 “情報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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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上海的青紅幫勢力很大,不管是商界還是政界,都有青紅幫的人。要在上海暢通無阻,跟青紅幫打好關系很重要。袁殊就拜了青紅幫的一位長老為師,成了青紅幫的成員。
有了這重身份,他去一些由青紅幫把控的碼頭、工廠時,不會引起懷疑,也能通過青紅幫的渠道,了解上海民間的動向,這是他的第五重身份。
五重身份聽起來風光,可背后的壓力常人根本想象不到。他每天要面對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既要讓日偽和國民黨方面相信自己,又不能暴露真實的中共身份。
有好幾次,他都差點被懷疑。比如有一次,日軍懷疑他傳遞假情報,把他抓起來審問,他靠著提前準備好的說辭,還有之前埋下的 “伏筆”,才勉強過關。那時候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一句話說錯,不僅自己沒命,跟他聯系的同志也會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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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戰期間,袁殊利用這些身份,給中共地下組織傳遞了很多關鍵情報。比如淞滬會戰爆發前,他獲取了日軍準備進攻上海的具體時間和兵力部署,趕緊傳給組織,為我方部隊的準備爭取了時間。
還有一次,他得知日軍要往華北運輸一批軍火,立刻把消息送出去,我方根據這個情報,在半路上截獲了這批軍火,狠狠打擊了日軍的補給線。他還創辦了幾份報紙,表面上是宣傳日偽和國民黨的主張,實際上在里面悄悄加入進步內容,引導民眾看清局勢,也用報紙的發行渠道聯系地下黨員。
抗戰勝利后,袁殊的日子并沒有變好。因為他曾在汪偽政權任職,國民黨把他當成 “漢奸” 抓了起來。那時候他沒辦法公開自己的中共身份,只能靠著軍統的身份辯解。后來在中共地下組織的暗中幫助下,他才被釋放。
本以為解放后能過上安穩日子,可沒想到,因為他的身份太復雜,1955 年開始的審查中,他被認定有 “歷史問題”,又被關了起來。
這一關,就是二十四年。在監獄里,袁殊的身體越來越差,年輕時在地下工作中落下的病根,加上監獄里的艱苦條件,讓他患上了嚴重的關節炎、青光眼,視力越來越模糊,走路也變得困難。他跟家人完全斷了聯系,妻子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孩子因為他的 “問題”,上學、找工作都受到歧視,有時候連吃飽飯都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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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1979 年,袁殊的案子才得到平反,這時候他已經快七十歲了。走出監獄的那一刻,他看著外面的世界,既陌生又熟悉。
回到上海后,他住進了一間十幾平米的小房子里,家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每個月的生活費很少,只夠買些基本的糧食和藥品。他的眼睛幾乎看不見了,走路需要人扶,日常起居都要靠親人照顧。
那時候很少有人知道,這個住在小房子里的老人,曾經是中共史上獨一無二的五重間諜,曾經在敵人的心臟里為革命奮斗過。有時候鄰居問起他過去的經歷,他只是搖搖頭,很少多說。
不是不想說,是很多事情太復雜,也因為過去的遭遇讓他心里有了太多的委屈。他偶爾會拿出以前的照片,對著照片發呆,照片里的他還很年輕,眼神里滿是堅定。
1987 年,袁殊在上海去世,享年 76 歲。他去世的時候,身邊只有幾個親人,家里的陳設還是那么簡單。他這一生,為國家做過那么多貢獻,卻在晚年經歷了那么多苦難,沒能過上幾天好日子。
直到現在,還有很多人不知道袁殊這個名字,不知道《偽裝者》里明樓的原型,有著這樣一段傳奇又凄慘的人生。可不管怎樣,他為革命事業付出的一切,值得被永遠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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