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像一間關不緊的門,總會漏進幾陣未知的風。”
沈然第一次發覺時間竟可以如此沉重,是在深夜一點三十七分。
她握著手機,黑色屏幕凝視著她,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藏在里面等她發現。可是沒有,一條消息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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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林瑋消失的第五天了。
她沒去打擾,他也未曾出現。
那天,公司樓下的槐樹開放著淺白色的小花,人們腳步匆匆,沈然站在街角,等林瑋像以前那樣從身后走來,說一聲:“今天的天下雨嗎?”
可他沒來。今天的晴空毫無遮攔。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討厭等待,是不是?”小趙在隔壁辦公桌低頭敲著鍵盤,卻語氣輕飄飄的,“要不,主動找找他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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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然沒抬頭:“不想主動了。”
小趙嘆氣,聲音變低:“女人一旦開始等消息,八成是愛上了。”
夜深的時候最容易陷入自憐。
沈然盯著柳絮般飄忽的界面,微信頭像上的男孩依舊笑得肆意。
可惜啊,這許多日子的熱情里,誰又能保護得住自己的驕傲?
她翻開聊天記錄。
兩天前,她發了一句話:“加班到很晚嗎?”
她知道,即使收到他回復的一句“嗯”,哪怕一個表情,她的心會如獲至寶地亮起來——可惜什么都沒有。
第三天的時候,她的信息變成了:“明天你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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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石沉大海。
沈然突然覺得難堪,她合上手機,像合上一扇危險的窗戶。
第二天清晨,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她照例沏了咖啡,看著蒸騰的霧氣,忍不住問自己:“至于嗎?”
她真的喜歡林瑋嗎?還是只是習慣了有人回她消息,習慣了被需要、被關心、被重視的假象?
答案模糊極了。
中午的時候,朋友圈刷出林瑋的動態。一張遠景,天空碧藍,備注一句:人生那么長,總要一個人走一段。
沈然盯著照片,眼皮微微跳動。
她沒有評論,沒有點贊。只是咬著唇,感覺像丟了什么。
“我早該習慣這樣的。”深夜,沈然對自己低語。她點開筆記,像是在給未來的自己寫信:
“男人不找你,不發消息,其實不必飛蛾撲火。往后的日子,要比昨天更懂得放過自己。”
小趙敲開她家門時,帶著一道香氣四溢的鴨脖。“姐們兒,吃一口,別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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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然接過飯盒,笑意苦澀。
“是不是很想他?”小趙一邊剝殼一邊說。
沈然笑了下:“現在你讓我念他名字,都覺得累。”
小趙把手里的鴨脖放到她碗里:“不如試試,把他當空氣。不在乎,才真的自由。”
話雖如此,人的心卻沒法裝作什么都無所謂。
到了晚上十一點鐘,沈然重新拿起手機,打算刪掉和林瑋的所有聊天內容。
卻忽然停了手。
“刪了,就真的結束了嗎?”她自問。
剎那間,她覺得哭笑不得。自己像被某種無形的絲線拉扯著,剪不斷,又亂如麻。
有一天,陽光很亮,沈然決定給父母打個電話。
這許久以來,她仿佛總忘了世界還有很多地方值得她去看,還有家人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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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在電話里說:“姑娘啊,別天塌下來為一個人哭,掉顆牙都要過日子。”
掛完電話,沈然望著窗臺的綠植笑起來。
她開窗,讓風猛地灌進房間。
她決定,出去走走。
時間過了三周。
沈然開始在周末和朋友聚會,去新的美展,看不同的演出,拍下大朵大朵的云,每張照片都用太陽做背景。
她學會空杯而行,也不再惦記不屬于自己的歡喜。
一個黃昏,沈然推開健身房的門,意外看到林瑋在健身器械旁低頭收拾裝備。
四目相對,空氣短暫地鈍滯。
林瑋擠出笑容:“最近好嗎?”
沈然淡淡地應著:“挺好。”
林瑋猶豫了片刻,仿佛想起過去那些無數次遙遠的對話,最終沒有再多說什么。
沈然發現,遺憾也是一種溫柔。
出了健身房,天正下雨,沈然快步走出門口。
雨點像細密的針織毛衣,有時候,人只能是自己的傘。生命的許多溫暖,其實只存留在自己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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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過身去,忽然釋然。
消息不來的男人不值得她再等待。
路燈下,她忽然打了個噴嚏。
小趙的電話適時響起:“姐們,今晚喝點不?”
沈然仰頭,任雨水滴到額頭,聲音朗朗笑出:“今天就只為自己干一杯!”
有些故事,無需結局;有些思念,必須放下。
“別去追一場無回應的風吧,靜觀風起云落,自會等到屬于自己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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