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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不喝茶,軍營不打仗。
大概是這部電影最諷刺的地方。一群年輕人,為了一個虛妄的夢,耗費青春;而一些老兵,同樣為了這個虛無,離鄉背井……
為了看這部電影,我特意提前去搜索了相關的歷史資料,零星記載中只能看到一些蛛絲馬跡。
這部電影的導演爭議很大,但陳建斌、萬茜、阮經天等的表演,的確令人印象深刻。
故分享之。
《軍中樂園》
2014年 中國臺灣
要不是一部《軍中樂園》,沒有人記得了他們了,90后、95后不會知道臺灣老兵的這段歷史。這像是一件難以啟齒的家丑,無論是對大陸而言,還是臺灣來說都不愿再多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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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里的世界很小,只有金門一座島。所有的人都困在島上,不論是軍人還是那些“軍中樂園”的妓女們。
男主角阮經天飾演的羅保臺是個出身教師家庭的斯文青年,當兵之后,“不幸”抽中了位于金門的陸軍,從此成了 “籠中人”。
入營第一天,他就見了海龍部隊的模樣。渾身黝黑的士官長老張,只穿條紅褲衩,捏著新兵的胸脯像挑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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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本就是牢籠,海龍部隊更是 “籠中籠”。小保因為游泳分不清方向,直愣愣朝著大陸游,被踢出了海龍;而老張這樣的外省兵,早把苦嚼成了習慣。他是被抓壯丁來的,家鄉的煙囪還冒著煙,娘做的新鞋沒來得及穿,就被拽上了去臺灣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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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樂園831,這兩個詞不但大陸人陌生,就連臺灣新一代當過兵的青年也不太知道,查過些資料才知,831就是臺灣軍中妓院的代號,當時也叫“軍中茶室”,妓女都稱為“侍應生”。
茶室設立目的是為了“穩定軍心、解決軍人生理需求”,安撫大批被他們裹挾來臺的外省士兵,還分士兵部和軍官部。
規則荒唐得可笑:辦事前要涂消毒藥膏,每人限十五分鐘,超時得續票;墻上還貼著 “人人有歡樂,軍民是一家” 的標語,把最原始的交易,裹上了 “正當” 的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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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們來這里,不全是為了生理需求。更多時候,是把對家鄉的思念,暫時寄在某個 “侍應生” 身上。
老張就是這樣。他大字不識一個,去當鋪當手表給阿嬌買鐲子,得拉著小保幫他看當票;他聽不懂臺灣話,和本地人隔著一層,全島只有一個戰友跟他說一樣的鄉音。可阿嬌心里沒有他。她是被家人賣來抵債的,心里只想著攢夠錢逃出去,忘了這個島,忘了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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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如實還原了這些所謂的“軍民同樂”的荒唐場面,男主小寶進入茶室之后,前輩老兵向他講述工作內容,消費的軍人按墻上的照片號碼挑人,然后買票進房間,紅燈亮起即為辦事,超過十五分鐘就算超時,必須續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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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不能挑客人,或主動或被動地接著客,運氣好的如阿嬌,釣上了老張這個實心眼的恩客;也有運氣不好如莎莎,因拒絕客人后庭的要求被暴打;還有小保一眼看去就驚艷到不敢直視的妮妮,寧可自掏腰包續票也不要多接客人……
女人們在妓院也如同這些軍人們在兵營都是身處牢籠身不由己,但卻又懷著各自的心思麻痹著自己得過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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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斌憑老張這個角色獲51屆金馬獎最佳男配角。得獎后,導演鈕承澤在微博說,他替陳建斌喜極而泣,但眼淚更多的是為那一代老兵們而流,愿他們被看見,也愿他們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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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離鄉背井的人,說著各式各樣的大陸口音:東北、陜西、山東亦或是江浙滬的。他們唯一從家鄉帶走,一輩子留在身上的,也就只有那濃濃的家鄉口音了。
很快歷史就會把他們都統統忘掉,沒有人會再記得他們14歲就被迫離鄉,沒有人會記得他們17歲就扛起手槍,沒有人會記得他們也有過母親有過鄉愁,也沒有人再會明白他們一生的無奈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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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老張一個人的悲劇,而是當年無數外省老兵的悲劇。身不由己來到異鄉,退伍后沒有一技之長,一輩子棲身于孤立臺灣大社會之外的眷村,說著鄉音不改的語言,甚至過著窮困的生活。
結尾,小保幻想自己和妮妮結了婚,老張開了餃子館帶著阿嬌生了孩子,華興和莎莎順利游到了大陸扎根祖國,每個人都有美好結局,軍中樂園的陰影仿佛不曾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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