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和陸硯北的結婚五周年紀念日,陸硯北送她的禮物,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他說:“沒有任何原因,只是不愛了。”
宋茵卻知道,是他外面養的小情人想要上位了。
她當著陸硯北的面,撕毀了離婚協議書,扯著陸硯北的衣領告訴他。
“想要離婚,除非我死了!”
她也不知道,這么糾纏到底有什么意思。
她只知道,讓陸硯北不痛快,她就開心了。
……
2025年10月15日。
上午十點,宋茵準備材料,預熱烤箱,準備親手做蛋糕。
下午兩點,宋茵將五件禮物藏在家里的不同位置,期待陸硯北找到之后的反應。
下午五點五十,宋茵煎好牛排,給蛋糕點上蠟燭,關上燈,端著蛋糕走到門邊。
下午六點,門被打開,陸硯北走了進來。
燭火的微光中,兩人四目相對。
下午六點零一。
陸硯北對宋茵說:“我們離婚吧。”
宋茵唇角的笑,連帶著即將出口的一句“surprise”,全都僵在嘴邊。
燭光幽幽照耀陸硯北的瞳孔,照出一片平靜和淡漠。
蛋糕上寫著結婚五周年紀念日,而陸硯北提出離婚,這是第三次。
半晌,宋茵才啞聲開口:“你知道我不會同意的。”
五年前陸硯北向她求婚時,答應過她:“我會永遠愛你,不管發生了什么,我都不會離開你。”
說過的話,怎么能輕易反悔?
兩人認識28年,宋茵出生后,睜開眼睛的第一眼,見到的不是父母,而是陸硯北。
上天仿佛為他們定下了不可分離的緣分,讓他們一起長大。
六歲時,陸硯北牽著她進幼兒園,在滑梯下教會她第一個拼音。
初中時,陸硯北騎車載著她去學校,四月天空蔚藍,粉白的櫻花落了他們滿頭。
高中時,學長將她堵在門口表白,陸硯北一腳踹開班級門,將她強行帶了出去,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陸硯北憤怒,她卻沒有害怕,莫名的很開心。
他們上了同一所大學,學得同一個專業。
像所有人期盼的那樣,畢業后,他們步入了同一場婚禮。
都說家族聯姻就是兩個人的墳墓,宋茵曾經只當笑話,畢竟陸硯北那樣愛她。
他們一起環游過整個世界,在撒哈拉的綠洲里,陸硯北和她告白;在幾萬米高空的熱氣球上,陸硯北和她接吻;在羅馬象征永恒的黃薔薇墻前,陸硯北親口說,直到死亡也不會和她分離。
那時候,宋茵覺得,他們真的就會這樣永遠在一起……
直到三年前,她在陸硯北的身上,發現了一根藍色的長發。
然后一切都變了,陸硯北漸漸不回家,他換了手機的密碼,開始對她撒謊,徹夜不歸……
冰冷的夜里,宋茵一遍遍看著手機上偵探發來的信息。
陸硯北和那個女人一起去了巴黎,陸硯北和那個女人一起看日出,陸硯北和那個女人在花海中牽手,陸硯北和那個女人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是她哪里不好嗎?為什么最愛的人要這么對她?
但她歇斯底里的質問,只換來陸硯北冷淡的回復:“煩了,膩了,還需要原因嗎?”
是啊,出軌需要什么原因呢?
無非就是,不愛了。
可她和陸硯北在一起整整二十六年了!
回望宋茵過去的所有人生,每一瞬都有陸硯北,婚前二十三年如膠似漆,為什么結婚三年就膩了?
宋茵望著陸硯北冰冷的眼睛,淚如雨下。
她不由自主的為陸硯北找理由,是不是公司出事了,是不是陸硯北這段時間為公事煩躁。
等他心情好了,情緒好了,他就會像以前一樣對她好。
宋茵開始學乖,她開始挽留,她在三周年紀念日,打電話求陸硯北回家。
她學著給陸硯北做他喜歡吃的菜等他回家,燙得滿手血泡。
陸硯北卻只吃了一口便說:“我們離婚吧。”
變心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三年前,她不甘,她怨恨,憑什么二十多年的感情,只困住了她,而陸硯北卻能抽身,去和另一個女人開心?
她扯著陸硯北的衣領怒吼:“陸硯北!想要離婚,除非我死了!”
她聲嘶力竭的哀嚎,只換來陸硯北低頭看她一眼,平靜地一句。
“或許我該期待,你早點死。”
那句話,在宋茵心里刺了三年,折磨了她三年。
大抵是已經麻木了,現在,再次聽見離婚,宋茵居然還能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就在客廳里,一共有五件,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強行扯著嘴角,想要朝陸硯北笑。
陸硯北冷淡地朝臥室走去:“你準備的,我都不會喜歡。”
宋茵拉住他的手,聲音中帶了一絲懇求:“看看吧……”
陸硯北不耐皺眉,甩開她的手,大步走進房間。
“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昏暗的玄關,宋茵站了許久,才僵硬地轉身。
她一件件拿出自己藏好的禮物。
第一件,是幼兒園陸硯北送她的糖紙。
第二件,是校園里,落在陸硯北頭頂的花。
第三件、第四件……
拆到第五件,宋茵手頓住了。
她胡亂地用手背擦拭臉上的淚痕,哭著就笑了起來。
“笨蛋,都說你看到一定會開心的了。”
里面是她的診療單,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四個字——胃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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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宋茵獨自去醫院做的檢查。
拿著化驗單,六神無主的從醫院出來時,天空下起暴雨。
她給陸硯北打去電話,可電話接通后,只有助理公事公辦的聲音。
“夫人,陸總在開會,如果有想說的話,我可以為你轉達。”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陸硯北再也沒有接過她的電話。
所有的通話,都是轉達。
宋茵問:“下雨了,陸硯北可以來接我回家嗎?”
助理沉默了片刻,說:“我給您打輛車吧,陸總在開會。”
開會?
宋茵看著手機里私家偵探半小時前發來的陸硯北和一個女人在咖啡店的照片,久久沒說話。
她最怕暴雨閃電,從小到大每次陸硯北都會提前來接她。
可距離陸硯北上次接她是什么時候,久遠到,她都已經記不清了。
“夫人?”
助理一直等著宋茵說話,宋茵一言不發掛了電話。
冷風裹挾著雨水拍在宋茵臉上,濕漉漉的,她已經分不清那是雨還是淚。
……
做了一天的蛋糕,被扔在垃圾桶里。
晚上,宋茵和陸硯北互相背對著躺在同一張床上。
陸硯北靠在床頭,拿著手機一直在和一個人聊天。
宋茵不用看都知道,聊天框另一邊的人是誰——陸硯北三年前招的秘書楚桉,有一頭天藍色的長發。
她見過楚桉一次。
在第一次知道陸硯北出軌的時候,她頭腦一熱沖到公司,紅著眼質問楚桉為什么要搶別人的丈夫。
楚桉卻認真地糾正她:“我沒有搶,是陸硯北自己走向我的。”
“宋小姐,如果我是你,我就直接放手,你再怎么拖著他,陸硯北也不會再愛你了”
楚桉那篤定又不屑的樣子讓宋茵氣紅了眼,她抬手想扇破那張虛偽的臉。
手卻被陸硯北牢牢抓住,隨后整個人被他推開。
她重重摔在地上,看著陸硯北護在楚桉身前,厭惡的呵斥她:“宋茵,你是不是有病?!”
背后打字的聲音,伴著陸硯北偶爾的輕笑。
宋茵紅了眼眶,轉過身看著陸硯北輕聲說:“今天做的蛋糕糖放多了,好難吃啊。”
她的聲音回蕩在室內,陸硯北毫無反應。
以往互相分享生活的日子早已經一去不復返。
宋茵又干澀的找了個話題:“陸硯北,你呢?你今天有遇到什么事嗎?”
陸硯北終于開口:“沒有。”
宋茵啞聲:“是沒有還是不想和我說?”
陸硯北不耐的放下手機:“你又要吵是嗎?”
“我沒有想吵……”
宋茵下意識解釋,可看著陸硯北冰冷的臉。
她想說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算了……”她說。
算了。
宋茵曾經不懂,為什么婚姻會逼瘋一個人。
直到她一次次等陸硯北的回復等到深夜,一次次爭吵后又卑微求復合。
她不受控制的變得多疑、恐慌、悲觀、一身戾氣,每天都在跟陸硯北爭吵。
為一件衣服,為一個承諾,為生活中所有大大小小的瑣事。
然后他嫌她煩,他嫌她吵,他變得只想擺脫她。
現在,他終于可以如愿了。
第二天,宋茵去醫院復查。
主治醫生是她認識多年的朋友,看著化驗單的眉頭皺得死緊。
宋茵雙手緊張地交握:“顧辭,告訴我實情吧。”
顧辭終于嘆了口氣,只說:“這些天,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吧。”
宋茵像被人用錘子猛砸了下天靈蓋,最后擠出一句話:“……我知道了。”
她恍恍惚惚地起身,剛走到門口,顧辭卻忽然開口問:“都這樣了,你還不和陸硯北離婚?”
宋茵整個人僵在原地。
沉默片刻后,她堅定道:“不。”
即便是要死了,她也要折磨陸硯北最后的時候。
這是他欠她的。
走出診室,宋茵本想回家,卻在走廊又猛地頓住了。
前方,她看見陸硯北正帶著楚桉在走廊等號。
下一秒,陸硯北也看見了她,皺眉朝這邊走來。
宋茵攥緊手快步往外走去,手腕卻被陸硯北牢牢握住。
陸硯北低頭看著她手里的化驗單。
“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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