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10月14日,特朗普在白宮會見了阿根廷總統米萊, 二人簽署了一份重大協議——總額200億美元的貨幣互換。
盡管名義上叫“貨幣互換”,但許多美國媒體都將該協議稱為“緊急信貸”,說白了就是美國財政部貸款給米萊政府。
略微不同之處在于,貨幣互換協議比較可控,得一點一點換,而不是一次性支付。
協議簽署后,特朗普公開表示:“我支持這個人(指米萊),因為他的理念是正確的。他可能會贏,也可能不會贏——我認為他會贏。如果他贏了,我們就和他在一起,如果沒有贏,我們就走了。”
特朗普所說的“輸贏”是指即將于10月26日舉行的阿根廷立法機構選舉,倘若米萊及其盟友丟掉多數席次,會在很大程度上喪失對本國經濟事務的主導權。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美國果斷向米萊施加援手,試圖影響阿根廷選舉結果。
這是自1995年克林頓政府向墨西哥提供200億美元貸款以來,美國首次大規模救援陷入經濟困境的外國政府。
而根據特朗普高級經濟顧問的說法,美國政府還直接購買了金額不詳的阿根廷比索,是美國自1996年以來第四次購買他國貨幣。
所有這些措施,均旨在穩定脆弱的阿根廷金融市場,為米萊撐腰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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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經濟部長卡普托表示,無論本月阿根廷中期選舉結果如何,美國均承諾維持與阿根廷的200億美元貨幣互換額度。
1、貨幣互換協議
新聞里經常聽到“人民幣與某某貨幣達成貨幣互換協議”的報道,貨幣互換已經成為國際貿易中“去美元化”的工具之一。
以阿根廷為例,當中國與阿根廷進行貿易時,企業可以用人民幣和比索直接結算,不必通過美元中轉。
眾所周知,有些國家貨幣很不穩定(如阿根廷比索、土耳其里拉),那中國是不是拿到一堆“垃圾貨幣”呢?
其實多數互換協議只是額度安排,除非發生結算需求,否則雙方央行并不會真的把貨幣交出去;即使動用,也會有擔保與期限,到期時要按原匯率反向兌換回去。
中國對外簽署了許多份額度不同的貨幣互換協議,目前大規模動用人民幣互換額度的國家主要就三個,分別是俄羅斯、阿根廷和巴基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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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擁有300億人民幣/11800億巴基斯坦盧比互換協議,巴方希望再增加。
2、阿根廷外匯儲備枯竭
阿根廷真的沒錢了,盡管賬面上有330億美元外匯儲備(不包括黃金),但事實上這些儲備都很難用于支撐外匯市場上的比索。
在阿政府宣稱的330億美元外匯儲備中,有130億美元是人民幣,主要負責跟中國的貿易結算。
還有120億美元儲備來自阿根廷商業銀行存入央行的美元,這些錢只是理論上的外匯儲備,一旦遭挪用很容易造成信心崩潰,引發擠兌潮。
剔除上述兩項后,阿政府的真實外匯只剩幾十億美元,
要知道今年早些時候阿根廷剛剛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獲得了140億美元的貸款,因此許多美國經濟學家驚訝于米萊政府惡劣的財政狀況,有學者表示:
“阿根廷已經通過兩個右傾政府向IMF借了超過500億美元資金,它需要表明,來自美國的200億美元新信貸額度將產生不同的結果。”
之所以經濟學家把美阿貨幣互換協議稱為“信貸”,是因為美國不同于中國——美元本來就是世界貨幣,根本不需要換成他國貨幣再去交易,尤其是阿根廷比索這種。
所謂“貨幣互換協議”,不過是讓貸款援助變得更好聽一些罷了。
說來有趣,阿根廷政府經常一屆左、一屆右,左翼政府負責跟中國簽貨幣互換協議,右翼政府負責跟IMF和美國要錢,循環往復,兩邊通吃,也不失為一種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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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總統費爾南德斯與米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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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是IMF欠款名單里遙遙領先的第一名,其次為埃及、烏克蘭和巴基斯坦。
3、中國從中受益?
一名民主黨參議員表示:“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美國政府關閉期間,特朗普總統在支持外國政府的同時關閉我們的政府,這令人費解。”
該參議員認為,特朗普的救助方案充滿個人色彩,除米萊、中國和阿根廷財政部外,主要受益者是一些擁有阿根廷債務和資產的大型基金經理,比如億萬富豪Rob Citrone,他在阿根廷有大量投資,與美國財政部長貝森特關系密切。
為什么中國又被提到了呢?
因為中國是阿根廷最大貿易伙伴和主要投資國,雙方簽有高達1300億人民幣的貨幣互換協議,中方很不希望比索崩潰,而美國支撐阿根廷經濟相當于部分替中國承擔風險。
值得一提的是,貝森特財長對剛剛簽署的協議定位很高,他表示:“美國財政部準備隨時采取一切必要的非常措施,以維持比索市場穩定。”
對此,愛荷華州共和黨籍參議員格拉斯利稱:“阿根廷搶走了美國大豆生產商最大的市場(指中國),為什么美國還要幫助阿根廷紓困?我們應該用一切手段幫助受損的農業經濟。”
另有谷物交易商批評貝森特:“我們正忙著救助阿根廷,而中國卻已經囤積了數十船阿根廷大豆,他們覺得你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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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兩個月米萊政府宣布臨時性取消26%的谷物出口稅,導致國際市場大豆價格下跌,其間阿根廷大豆等谷物爆發性出口達70億美元,沖擊到美國同行。
4、“特朗普總司令”
阿根廷既不是美國的條約盟友,也不在任何地緣政治斷層線上,很難想象美國會打破慣例向這樣一個國家大幅輸血,而且還是由秉持“美國優先”理念的特朗普總統做出的決定。
再回憶一下去年特朗普剛當選時,米萊成為全球首個獲邀至海湖莊園的外國領導人,不得不佩服其營造敘事的巨大成功。
事實上,在特朗普以及相當一部分美國人看來,南美正越來越遠離其軌道——巴西、哥倫比亞、智利、秘魯、委內瑞拉等均由左翼或中左翼執政,主要國家里只有阿根廷為右翼政府。
因此他們非常重視米萊這塊招牌,迫切希望他的改革能夠成功,從而扭轉拉美的左翼思潮。
一旦中期選舉失敗,米萊將失去推動國內政策落地的能力,其轟轟烈烈的改革大戲或提前落幕,這是特朗普政府極不希望看到的。
某種意義上講, 特朗普不僅是美國的總統,他還是全球MAGA意識形態的總司令。
“特朗普主義”已經成為一種跨國品牌,在歐洲叫Make Europe Great Again,在印度叫Make India Great Again。
兔死狐悲,特朗普救米萊也好,施壓巴西博索納羅案件也罷,很大程度上是他不希望MAGA輸,不能讓對手看了“MAGA家族成員”的笑話。
我是七叔,一個虧了錢,又爬起來的男人
這個人,有點風趣,也有點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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