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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文化漫談】: 人民需要什么樣的藝術
作者︱孫樹恒
藝術的本質,從來不是少數人的“象牙塔游戲”,而是與人民生活同頻、與時代脈搏共振的精神載體。然而當下藝術領域,卻出現了脫離大眾、背離本質的“丑陋”亂象;與此同時,也有一批藝術家始終扎根生活,用作品贏得人民的真心喜愛。從反面亂象的批判,到正面案例的剖析,再到藝術本源的探尋,我們能清晰看到:唯有扎根人民、源于生活的藝術,才能擁有真正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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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近日,喜馬拉雅山麓一場所謂的“大地藝術”煙花活動,引發輿論集體質疑。在生態脆弱的雪域高原燃放煙花,既破壞了自然環境,又與“大地藝術”的核心相悖,它既無對自然的敬畏,也無對人民需求的考量,不過是用“藝術”之名包裝的短期噱頭。這一事件,恰似一面鏡子,照出了當下藝術領域部分創作者的認知偏差:將“小眾”等同于“高級”,將“怪異”誤認為“創新”,甚至輕視、否定人民的審美能力。
藝術領域的“丑陋”,遠不止這一場煙花。有的創作者沉迷于“抽象”的堆砌,畫布上滿是雜亂的線條與刺眼的色塊,美其名曰“先鋒”,實則空洞無物,人民觀之不知所云;有的“裝置藝術”以“解構傳統”為借口,將日常物品隨意拼接,甚至以低俗、獵奇的元素博眼球,背離了藝術傳遞真善美的初心;還有的藝術活動脫離實際,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打造“面子工程”,作品既不能服務生活,也不能引發情感共鳴,最終淪為一次性的“拍照背景板”。這些創作者往往擺出“啟蒙者”的姿態,認為人民的審美“不夠高級”,卻忘了:藝術的“高級”,從不是與大眾的割裂,而是能在樸素中見深刻,在通俗中藏匠心。
人民的審美能力,從來不需要“教育”,而是需要被尊重。藝術之所以能跨越千年被人民認可、被世界珍視,正是因為它們源于人民的生存需求,融入了人民的智慧與情感。這些“作品”沒有復雜的理論包裝,卻讓每一個看到、受益于它們的人感受到震撼,這便是人民的審美判斷:能服務生活、傳遞真情的,就是好的藝術。那些輕視人民審美的創作者,本質上是背離了藝術的本源,最終只會被大眾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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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與脫離大眾的創作者不同,我所認識的一些從草原走出來的書畫家,始終將筆墨對準草原、對準人民,他們的作品之所以能走進大眾心里,核心在于“接地氣、有溫度、含真情”。這些書畫家大多生長在內蒙古,草原的遼闊、牧民的質樸、馬頭琴的悠揚,早已融入他們的血脈,成為創作中揮之不去的底色,他們的作品,不是對草原風光的“獵奇式描繪”,而是對人民生活的“沉浸式記錄”。
從創作題材來看,他們從不追逐虛無的“抽象概念”,而是聚焦人民熟悉的日常。有的畫家擅長畫“草原四季”:春天的草原上,牧民趕著羊群走向新的草場,小羊羔依偎在母羊身邊,筆觸細膩中帶著生機;夏天的那達慕大會上,摔跤手的肌肉線條充滿力量,觀眾的歡呼仿佛能從畫面中傳出;秋天的草原鋪滿金黃,牧民忙著打草、儲存飼料,每一筆都透著豐收的踏實;冬天的雪后,蒙古包升起裊裊炊煙,獵犬在雪地里奔跑,滿是生活的暖意。還有的書法家偏愛書寫草原民歌、牧民諺語,字體或雄渾如奔馬,或舒展如長調,文字內容里滿是“奶茶香”“馬頭琴韻”,人民看到這樣的作品,就像看到自己的生活,自然能產生共鳴。
從創作態度來看,他們始終保持著對人民的敬畏與對生活的熱愛。一些書畫家深入農村牧區采風,不是“走馬觀花”式的拍照打卡,而是住進牧民家里,跟著牧民學放牧、擠牛奶、做奶食。有位老畫家告訴我,他畫了三十年的“蒙古包”,卻始終覺得“每次和牧民一起搭蒙古包,都能發現新的細節,比如繩結的系法、氈子的紋路,這些細節不是憑空想象的,而是生活里真實存在的,只有懂了這些,畫出來的蒙古包才‘有魂’”。這種“扎根生活”的創作態度,讓他們的作品沒有“匠氣”,只有“人氣”:畫中的牧民不是“符號化”的形象,而是有笑有愁、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筆下的草原不是“理想化”的布景,而是有風雨、有四季的真實家園。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作品始終傳遞著人民的情感與精神。有的畫作描繪牧民抗擊雪災的場景,風雪中,牧民們相互幫扶,守護著羊群,畫面沒有刻意渲染苦難,卻讓人感受到草原人民的堅韌與團結;有的書法作品寫著“草原是根,人民是魂”,筆墨間滿是對家鄉、對人民的深情。這些作品不追求“市場價值”的高低,更在意能否讓人民感受到溫暖與力量,“新大眾文藝”,核心是“人民大眾參與文藝生產傳播”,而這些書畫家的創作,本質上是“用人民的語言,講人民的故事”,這樣的作品,自然能被大眾接納、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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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從草原走出來的書畫家,之所以能贏得大眾喜愛,本質上都指向同一個真理:藝術的靈感之源,永遠是人民的生活;真正的藝術,必須服務于人民的需求。從這些案例中,我們能清晰看到人民需要的藝術是什么樣的,也能得到關于當代藝術發展的深刻啟示。
一是人民需要的藝術,是“有用”的藝術,不是指物質層面的“實用”,而是能服務生活、解決需求,或傳遞情感、凝聚精神。這些“藝術”的誕生,不是為了“審美”而審美,而是先有“人民的需求”,再有“藝術的創造”。反觀當下部分藝術亂象,恰恰是忘了“有用”的本質:為了“藝術而藝術”,甚至為了“怪異而藝術”,最終與人民的需求脫節。這啟示我們:當代藝術創作,必須先思考“人民需要什么”,是需要情感的慰藉,還是精神的鼓舞?是需要對生活的記錄,還是對未來的展望?只有回應這些需求,藝術才有存在的價值。
二是人民需要的藝術,是“易懂”的藝術,不是指“低俗化”“簡單化”,而是用人民能理解的語言,傳遞深刻的內涵。從草原走出來的書畫家,用具象的草原、牧民形象,傳遞對家鄉的熱愛,傳遞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智慧。這些藝術沒有復雜的理論包裝,沒有晦澀的表達手法,卻能讓不同年齡、不同背景的人感受到美與力量。正如“天人合一”理念,中國傳統藝術追求“雖由人作,宛自天開”,核心是“自然、樸素”,而“易懂”正是這種理念的體現。這啟示我們:當代藝術不必刻意追求“小眾”“高冷”,更不必用“看不懂”來標榜“高級”。真正的藝術,能將深刻的思想、真摯的情感,融入通俗的表達中,就像杜甫的詩,“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語言樸素,卻能跨越千年引發共鳴。藝術家應當放下“啟蒙者”的姿態,學習人民的語言,用人民能聽懂的“話”,講好人民的故事。
三是人民需要的藝術,是“有溫度”的藝術,能傳遞真情實感,能連接人與人、人與自然的情感。有草原情結的書畫家的作品,不僅是對草原的描繪,更飽含對人民的深情。這些藝術之所以能打動人,是因為其中有“人”的存在,有“情”的流動。反觀當下部分“冰冷”的藝術:用機械的線條、冷漠的色彩,表達虛無的情緒;用昂貴的材料、復雜的技術,打造與人民無關的“展品”。這些作品沒有溫度,自然無法走進人民心里。這啟示我們:當代藝術創作,必須“深入人民、扎根生活”,不是“走馬觀花”式的采風,,而是從生活中汲取靈感,讓作品充滿“人間煙火氣”。正如“新大眾文藝”所強調的,“人民大眾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規模參與文藝生產傳播”,藝術家應當成為人民的“同行者”,而非“旁觀者”,用有溫度的作品,連接藝術與人民。
從喜馬拉雅山麓的煙花亂象,到到各種優秀傳統文化主題展;從脫離大眾的“象牙塔藝術”,到從草原走出來的書畫家的真情創作,我們能清晰看到:藝術的價值,從不取決于“小眾與否”“昂貴與否”,而取決于是否扎根人民、是否源于生活。當代藝術家當以史為鑒,以人民為中心,摒棄浮躁與虛榮,在人民的生活中尋找靈感,在服務人民的過程中創造出經得起時間檢驗的真正藝術,這,才是藝術應有的本真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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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檔案:孫樹恒,筆名恒心永在,內蒙古奈曼旗人。蒙域經濟30人專家組成員,呼和浩特市政協智庫專家。第一期魯迅文學院省級作協會員線上培訓班學員,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 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內蒙古茶葉之路研究會副會長,內蒙古詩書畫研究會高級研究員兼副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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