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石死后,陳誠敢跟蔣介石硬頂保全家,周至柔簽字后偷藏。
吳石和陳誠的關(guān)系,不是那種場面上的客套,是真有交情,倆人都是保定軍校出來的,吳石是三期,陳誠是五期,那時候吳石還算是個文質(zhì)彬彬的軍官,后來去了日本陸軍大學(xué),拿了第一名,還寫了本兵學(xué)詞典,部隊里都拿來當(dāng)教材,陳誠那時候還是個小伙子,翻來覆去地看,見人就說“吳學(xué)長是真懂軍事”。 后來,這份敬佩,救了吳家一命。
1948年,國民黨要把國防部那些檔案運到臺灣去,吳石知道里頭都是要命的東西,就動了個腦筋,說軍運緊張,先放福州,結(jié)果三百多箱機密資料全被塞進了福建研究院,運過去的都是空箱子,這事沒人捅破,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陳誠當(dāng)時心里肯定有數(shù),就是沒說破,這事要報上去,立馬就是大功一件,可他沒動。
再到1949年國民黨準(zhǔn)備撤退,陳誠去找蔣介石,說吳石是個軍事奇才,留著有大用,老蔣也沒多問,直接把他調(diào)任參謀次長,走到這一步,陳誠心里估計什么都清楚了,可有時候裝糊涂比挑明了更有用。
1950年3月,案子爆了,在臺灣,“共諜案”是天大的罪,家屬都得跟著遭殃,吳石的夫人王碧奎,直接就被抓進去了,特務(wù)們一句話,“一鍋端”,底下誰敢多說半個不字,陳誠當(dāng)時是省主席,案子遞到他手上,他大筆一揮就批了八個字——“家屬無涉,暫緩羈押”,這八個字,比刀子還重。
他還把審判官叫到辦公室,桌子一拍,說吳石有錯他自己擔(dān),他家里人沒碰過情報,你們要是敢株連,我不同意。 這還不算,他又讓副官吳蔭把吳石的孩子改名叫“陳明德”,送進教會學(xué)校,錢都是他自己掏的,還特地囑咐別讓孩子知道是誰在幫忙,免得惹上麻煩。
這一護,就是七個月,王碧奎后來被放出來,在臺灣安穩(wěn)地過完了一輩子,再也沒人去追究。 有人勸陳誠,為一個“共諜家屬”跟上面硬頂,不值得,他只回了一句,我跟他共過事,清楚他的人品,這話里沒有政治,全是人情。
后來,1965年,陳誠病重,把警備司令陳大慶叫到床前,喘著氣說,吳石的孩子,能幫就幫一把,別讓他們過得太難,十幾年后,吳健成想出國,手續(xù)被卡得死死的,最后還是陳大慶想起了這句囑托,打了個電話才放行,這些事沒人宣傳,但都留在了人心里。
周至柔那一筆,冷到了骨子里 周至柔那邊,就復(fù)雜得多了,他跟吳石也是保定校友,抗戰(zhàn)那幾年,兩人配合得跟一個人似的,1944年那次柳桂會戰(zhàn),吳石三天三夜沒合眼,畫出了日軍的補給線,情報送到空軍司令部,周至柔派飛機去炸,真把人家的彈藥庫給端了,那一仗打贏,周至柔拍著吳石的肩膀說,老吳,這仗的頭功是你的,倆人能一起喝酒,也能說心里話。
可時代一變,人就不一樣了,到了臺灣,吳石是參謀次長,周至柔是總長,倆人天天見面,心里都清楚,一個在懸崖邊上走,一個得在蔣介石面前撐場面,有次特務(wù)報上來的名單,說吳石嫌疑很大,周至柔看了半天,什么都沒說,悄悄用筆劃掉了那一行,他明白查下去吳石就完了,這種小動作,也只能拖一拖。
案子真爆了,1950年4月7號,周至柔在報告上簽了字,“偵查完畢,移送軍法審判”,這是個程序簽名,可那一筆下去就是生死,法官原本還想保人,說吳石抗戰(zhàn)有功,看能不能免死,蔣介石下了決心,必須處死,周至柔當(dāng)時就在場,一聲沒吭,有人說他事后偷偷去過刑場,對著地上的血跡站了十幾分鐘,但這事沒人能證實。
倒是后來,真有人看見他年老的時候,整理抽屜,拿出一張老照片,是倆人在日本留學(xué)時拍的,肩并著肩,笑得很自在,他看了很久,又折好放了回去。 再往后,1960年空軍整理抗戰(zhàn)檔案,他指著一堆舊文件,跟下屬說,這堆是吳石留下的日軍情報,別弄丟了,好好存著,那堆紙,就是他當(dāng)年偷偷藏下的底稿,人沒能保下來,但把一個人做過的事給留下了。
那時候的人心,還沒死透 有人說,陳誠那么做,是怕兵心散了,1950年的臺灣有十幾萬大陸兵,都是剛打完仗過來的,真要搞株連,軍心就亂了,也有人說周至柔是怕丟官,蔣介石正在氣頭上,他不敢多說話。 可那種環(huán)境下,白色恐怖,殺個人跟簽一份公文一樣快,還能有人站出來“頂”,有人偷偷地“藏”,這已經(jīng)需要很大的勇氣了。
陳誠那句話說得好,戰(zhàn)爭是教人算計,但也該記住一些情義,周至柔沒能救人,可他偷偷留下了那些底稿,也算是一種補償,吳石死得轟轟烈烈,可他那句詩,好像早就猜到了結(jié)局——戰(zhàn)友分兩種,一種是并肩作戰(zhàn)的,一種是守住人心的,陳誠護住了命,周至柔保住了功。
從那以后,忠和義,官場和人情,好像被徹底分開了,但那點人心,還沒涼透,哪怕只剩下一點點溫度,也值得被人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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