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平等的世界,
就是一種極其美好的價值,
是人類無法舍棄的價值。
——《首爾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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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舊故麻袋
今年國慶檔太慘了,本該是“神仙打架”的黃金檔期,結果卻平靜的讓人發懵。
表面上看這個國慶檔“熱鬧非凡”,雖然前期宣發未能出現熱度“一騎絕塵”的超級爆款,但勝在題材豐富:主旋律、奇幻大片、喜劇、動畫、懸疑……每個年齡段都能在國慶檔找到適合自己觀看的電影。
但偏偏,“營養均衡”的局面反而導致了整體口碑的平庸:被寄予厚望的IP續作《志愿軍3》和《刺殺小說家2》不及預期;盼了十年的《風林火山》被判定成了“詐片”;即使有范丞丞、黃渤這樣的頂流,也沒能讓《浪浪人生》掀起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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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8天假期,別說出幾部10億+級別的電影,連一部5億+的新片都沒有,總結一下:沒一部能打、能扛的!
看看幾組數據就知道什么叫“全方位下滑”。
總票房不到19億,已下降到10年前的水平,僅高于2022年(口罩期);票房冠軍是主旋律電影《志愿軍:浴血和平》票房只有4.5億;整個檔期內破1億的新片只有4部(《731》因為是國慶節前上映的,所以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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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想到會很慘,沒想到這么慘,對比去年冷清的國慶檔,今年假期更長了,票房更少了。
與電影市場的冷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食貧道10月3日在B站更新的充電視頻《首爾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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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長達3個多小時的紀錄片,不僅時間長,還要充電(花錢),卻仍然沒能阻擋網友的熱情,截至目前,該紀錄片觀看人數已達338.2萬,并且數據仍在持續增長。
為什么一部小眾的,講述韓國的紀錄片,能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今天我們就來好好嘮嘮這部《首爾夏天》,看看為何“看世界”會比“看電影”值得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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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好好夸夸做字體的這位小哥,三八線是精華所在
據說這期視頻能完成很不容易,光拍攝,餅叔團隊就在韓國待了一個多月,后面的剪輯更加艱難,用閻汁兒的話說,這片之所以難剪,是因為他想把拍攝時難以言說的感受完整的傳遞給觀眾。
慶幸的是,雖然“難產”,但紀錄片很成功,可以說這是我繼《迷失東京》(日本)、《何以當歸》(臺灣)、《你好美國》(美國)后,在食貧道看過最好的一期充電視頻,也不是說其他的不好,只是沒辦法那么戳中我,這次,真的很“東亞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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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期視角非常特殊的紀錄片,全女性視角:終生靠海生活的海女奶奶們、信仰社會主義的游擊隊員后代鄭智我、渴望舞臺的內向女孩永恩、曝光追星真相的站姐熊冪、揭秘韓國教育內卷的培訓教師……
通過對她們的跟蹤采訪和拍攝,展示了多視角下的首爾,看完五味雜陳,甚至可以說后勁很大,因為你可以透過韓國看到一些中國的問題,比如教育內卷、追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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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說韓國的問題,是社會性結構問題,是根不正,所以無論如何發展,它都會誤入歧途,迎接它的不是“邪教”,就是“內卷”。
但如果靜下來,好好看看在韓國生活的普通民眾,好好感受,再看造星、整容、資本、教育等問題,我們或許會有更多感悟。
三個多小時的紀錄片,講了方方面面,說說最讓我覺得離譜的兩個兩個板塊吧,一個是關于年輕人的“教育內卷”、“追星文化”;一個是關于年長一輩的“歷史問題”、“遺忘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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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教育內卷”,其實東亞各國對教育的重視程度都很高,無論是中國、韓國還是日本,“教育內卷”永遠是拋不開的話題。
有了娃后,對孩子的教育也算是深有感觸了,之前確實想過“雞娃”,但目前處于“略雞”狀態,因為無論是精力還是財力,都無法支撐我持續“雞”,你會發現,永遠有比你更“雞”的媽媽們前赴后繼的開發孩子的各種本領。
寶媽群里,四歲的孩子已經完全可以完成英語繪本的自主閱讀了,甚至面對五六年級的英語課本也能做到毫無壓力,對答如流。
說回《首爾夏天》,原以為韓劇《天空之城》、《善意的競爭》這些劇情設定過于夸張,直到我在紀錄片里看到首爾街頭密布的補習班、靠金錢堆積的完美履歷、不符年紀的研究報告和分列在補習班附近的心理咨詢所和營養針診所,才意識到:藝術取材于生活,而生活比電視劇殘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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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班令人瞠目結舌的補習強度,只能靠壓縮睡眠時長來獲取,所以韓國的孩子平均睡眠只有4小時,有時還要通宵學習,雖然政府規定補習班晚上10點后不準開門,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補習班在窗戶上打上木條遮住光,就算是通宵,也不會有人來追查。
睡眠不足怎么辦?補習班附近就有打營養針的診所,孩子們可以一邊打營養針一邊補課,營養針還有不同價位,5萬韓元、6萬韓元、17萬韓元……上不封頂,越貴的越能扛睡,營養元素越多,說實話,這跟興奮劑沒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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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太大怎么辦?補習班隔壁就有關于抑郁病的心理診療所,咨詢完立馬要回到補習班繼續學習。
在這條布滿輔導機構的街道上,所有的失控都有預案,發瘋也得控制在范圍內。
太荒謬了,電視劇果然還是保守了,不知道韓國的家長們把孩子異化成“學習機器”,有什么意義,想要階級躍升,韓國社會幾乎已經把上升通道給堵死了,這里是財閥們掌控的世界,普通人想要改變自己的階級,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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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學習,年輕人還有出路嗎?有,成為明星!
韓國是“造星”圣地,無論是K-pop還是idol文化,都是韓流沖擊下產生的詞匯,全球都在被韓流侵襲,各路女團、男團,顏值小花、小草,如果你還沒被張元英擊中過小心臟,如果你對車銀優的顏并不感冒,那么恭喜你,你將很透徹的看待這場鬧劇,這場“追星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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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叔團隊跟蹤拍攝了一個練習生小姐姐永恩,和家底厚、被資本砸出來的練習生不同,永恩家庭普通,憑著一腔熱血,堅持在練習生這條賽道上。
由于一開始家里人對她走明星這條路并不支持,所以永恩向夢想出發時,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因為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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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歲的練習生,聽著好像挺年輕,但與她同期的練習生大多只有不到20歲相比,她會被選中的概率太低了,所以她一直被“落選”,甚至公司告訴她要“習慣落選”。
對于餅叔團隊能選擇她作為跟拍者,她感恩在心,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被主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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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比起那些外放的練習生,安安靜靜的永恩并沒有太大的競爭力,用公司的話來說,她足夠漂亮,但是“星味”不足,考核老師說:人們需要在藝人身上吸取能量,但永恩身上能量不足。
永恩總是在攝像機前笑容滿面,鏡頭之后的她眼神里滿是疲憊與憂傷,因為“追逐夢想”和“維持生活”這兩件事已用盡她的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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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口中,我們得知,練習生在出道前是沒有工資的,是需要自己打工掙練習費的,還會被公司PUA,制造“顏值焦慮”,整容也需要自己掏錢,在這樣種種自費的情況下,最后被淘汰了還沒有任何賠償費,這哪是“造星”啊,這簡直就是“血汗工廠”啊!
好在永恩有支持她的爸爸,雖然兩人約定24歲如果還沒成功,就放棄走練習生這條路,但真心希望幸運女神可以眷顧一下這位努力追夢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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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中有一幕,讓人感動:永恩在完成了自己七月最后一次練習生考評后,漫步在漢江大橋上,噴泉在她身后騰空而起,像舞臺的幕布為她緩緩拉開。
那一刻,她仿佛就站在舞臺中央,只有風和心跳,她好像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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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拍攝后,永恩用中文寫下了自己對餅叔團隊的感謝,她說:“謝謝你把我青春的一個場面拍下來。”也許這是她第一次出現在如此有閱讀量的鏡頭前,也是最后一次,但這并不能阻止她追夢的腳步,如此堅毅的性格,永恩不管以后做什么都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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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明星”這條路如此艱難,那已經成為“明星”的呢?
他們被粉絲們愛著、寵著、捧在手心,但追星,也是一條產業鏈,什么價位做什么事,明星只有鏡頭前的光鮮亮麗,鏡頭之后,也多是壓榨、壓抑、壓迫。
站姐“熊冪”冒著風險,揭露了整條追星產業鏈的運作,小到一張機票,大到一場見面會,只要在她的控場范圍,她就能把這個錢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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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她的說法,一開始是自己真喜歡,后來熟悉操作之后,就當做一份營生的工作在做了,而且在這個行業越久,就越看得透明星的本質。
明星其實也是打工人,并非自愿面對粉絲,只是需要這個流量,才不得不聽粉絲說一些廢話,再對付幾句祝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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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狂歡,更像是金錢堆砌出來的夢幻泡影,但這些被粉絲銘記的idol并不是這場鬧劇的罪魁禍首,背后的娛樂公司和資本助長的氣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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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粉絲經濟也分好壞兩面,我們看到了“壞”的那一面,自然也有“好”的一面,有粉絲會在追星的過程中積極學習,以idol為榜樣,考上了不錯的大學。
那真正需要被這些年輕人記住的是誰?不是明星、不是idol,而是那些曾經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游擊隊員幸存者和后代;是那些堅守生活的本質,卻逐漸被時代遺忘的海女奶奶。
戴著眼鏡的游擊隊員后代鄭智我總是能一針見血的戳穿韓國當前問題的本質,她對韓國教育、時代變化等話題的剖析知微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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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講韓國的集體主義,講韓國人民遇到金融危機時的團結一致,也講因集體主義導致過度聚焦別人眼光的社會現象,包括過度被裹挾在升學、金錢、外表的社會壓力中年輕人。
她講社會主義是女性和男性平等生活的世界,是窮人和富人平等生活的世界,但即便去掉“社會主義”四個字,“人人平等”的世界,就足夠美好,是人類世界應該心向往之的價值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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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師是純粹的理想主義,表面平靜溫柔,內心質樸堅定,她耐心的照看著100歲的母親,為了哄母親吃飯,她搬出了死去的父親和那些逝去的游擊隊員們,當目前感慨自己怎么活了那么久,鄭老師說:“也許是李鉉相先生,要你連帶他那份好好活下去。”然后鏡頭很自然的切換到了智異山,真的太好哭了,淚水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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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受苦難、奉獻了血肉之軀的老一輩,他們的理想與信念,我們如今還有嗎?即使付出全部的心力,這個世界有變得好一點點嗎?
值得安慰的是至少還有鄭老師這樣的后繼者在傳承先輩們的遺志,即使自己的孩子更喜歡資本主義主導的世界,但鄭老師并沒有讓兒子歸屬自己的信仰,而是坦然接受。
因為人人平等的世界就應該是包容的、多元的、變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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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在海里討生活的海女奶奶們,含著淚種地、下海,眼淚融進咸濕的海水里,她們笑著說“哭著哭著,就老了”,但能說出這樣的話,前面搭進去多少辛酸。
當被問到“時代變化對您的生活有何影響”時,海女奶奶苦笑一聲說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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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孩子,用著裝、面貌來輕判一個人的價值,估算一個人的份量,殊不知這種偏見的眼光,有多狹隘。
大家都只是平凡活著,種田下地是活著、光鮮亮麗也是活著,但光鮮亮麗并沒有比種田下地生活的更高尚,只有認知不足的人才會為自己的存在尋找價值感和道德感,其實人與人之間并沒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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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是殘夏的結束,剩下無盡蟬鳴,有如此生活、接地氣的一面,自然也會有讓人無奈、抽象的一面。
比如對美國擁躉老頭,每周會揮舞美國國旗,感謝美國的大恩大德;比如有膜拜麥克阿瑟的宗教,cosplay麥克阿瑟等行為,在這些人眼里美國就是自己的伯樂,麥克阿瑟就是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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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首爾散開去看整個韓國,它就是個離譜、現實又自洽的國家。
《首爾夏天》展現了很多普通人沒了解過的韓國,他們內卷、焦慮,但或許鏡頭下的他們折射出的不僅僅是他們,而是每一個我們。
三個多小時的紀錄片,像是做了一場首爾夢,意猶未盡,回味悠長!
按頭安利!都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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