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個“掃興”的媽媽
小時候,我媽是我最大的“敵人”。
當我把攢了好久的零花錢買的《七龍珠》漫畫偷偷藏在書包里,她總能精準地翻出來,然后就是一頓訓斥:“看這些有什么用?能當飯吃嗎?”
當我興高采烈地說期末考了第九名,她不會夸我,只會皺著眉頭問:“前面不是還有八個人嗎?”
同學過生日,大家約好去肯德基,她一口回絕:“那種地方又貴又沒營養(yǎng),在家吃面條一樣長大。”
那時候,我覺得她是世界上最掃興、最不懂我的人。我的快樂、我的驕傲、我那點小小的虛榮心,在她那里,永遠換不來一句“真棒”,只有一盆接一盆的“冷水”。
我心里憋著一股勁:等我長大了,絕對不要變成她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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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生活的“重錘”,讓我變成了她
轉(zhuǎn)變發(fā)生在我工作第三年。
那個月,項目黃了,獎金泡湯,房東又通知下個月要漲500塊房租。我盯著手機銀行里可憐巴巴的余額,第一次對“沒錢”產(chǎn)生了生理性的恐懼。
周末,朋友約我去一家新開的網(wǎng)紅餐廳“打卡”,人均200多。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太貴了,有啥好吃的,在家自己做不行嗎?”
話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
這語氣,這邏輯,簡直跟我媽一模一樣。
那一刻,我沒有成為自己小時候夢想的“酷大人”,卻無比精準地復刻了那個我曾最討厭的模樣。
也就在那一刻,我好像突然被什么東西擊中了。我不是變成了一個掃興的人,我是第一次,真切地摸到了“生活”這頭怪獸粗糙的皮膚。
3. 我看到的漫畫,她看到的是學費
后來,我跟她聊起小時候的“漫畫事件”。
我?guī)еc委屈說:“那套《七龍珠》,我攢了整整兩個月的零花錢呢。”
我媽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時候,你爸廠里效益不好,工資拖了三個月。你那買漫畫的二十幾塊錢,是家里一個星期的菜錢。”
我愣住了,所有準備好的“控訴”都卡在了喉嚨里。
原來,我看到的是一本承載著快樂和幻想的漫畫,她看到的,是明天小菜攤上,能不能多割一斤豬肉,能不能多買幾條孩子愛吃的鯽魚。
我執(zhí)著于“第九名”的排名,她擔心的是,以這個成績,我能不能考上好高中,未來能不能找到一個“鐵飯碗”,不至于像他們一樣,為了一日三餐耗盡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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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是理解了討厭,是理解了生活
現(xiàn)在我才明白,我并不是“理解”了小時候討厭的人。
我是理解了生活本身。
理解了在拮據(jù)的工資和飛漲的物價面前,那份不得不計算的精明;理解了在充滿不確定性的未來面前,那份近乎偏執(zhí)的焦慮;理解了當你肩膀上扛著一個家時,“浪漫”和“情懷”是多么奢侈的詞語。
她不是不想夸我,而是在她的人生經(jīng)驗里,“驕傲會讓人栽跟頭”,她得時時敲打我,才能讓我走得更穩(wěn)。
她不是不想讓我享受,而是她有限的資源,必須精準地投放在“生存”和“未來”這兩個最關(guān)鍵的節(jié)點上。
那個我曾討厭的、掃興的、斤斤計較的媽媽,其實是在用她認為最正確的方式,為我撐起一片小小的、能夠遮風擋雨的天空。
5. 與自己,也與他們和解
寫這篇文章,不是要為我們小時候受的委屈“洗白”,也不是要歌頌?zāi)欠N充滿壓抑的愛。
只是想告訴每一個,可能在某個瞬間,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像父母的你:
這不是一種“墮落”,這是一種成長的必然。
當我們終于也扛起了自己的責任,品嘗了生活的辛辣,我們才終于拿到了讀懂父母那一輩的“密碼”。
我們終于看懂了,他們那些不討喜的行為背后,藏著的笨拙、疲憊和深不見底的愛。
所以,別跟自己較勁。那個突然理解了父母的你,不是變得無趣了,而是變得更厚重、更有力量了。
如果有可能,找個時間,跟爸媽聊聊吧。不是聊那些大道理,就聊聊他們當年的難處,聊聊柴米油鹽的價值。
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你小時候解不開的疙瘩,在理解了生活的真相后,自然而然地,就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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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互動]
你有哪個瞬間,突然理解了父母曾經(jīng)讓你討厭的行為?在評論區(qū)說說你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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