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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昨天下午回到太原,轉眼間,2025年最后一個長假也行將結束。
我是10月2號回到祁縣的。回村吃過午飯后,全家人便直奔玉米地。我們必須要搶收玉米,因為天下預報預測4號后連續多天有雨,下雨天對收秋是極為不利的。
好在我家的玉米收得早,七八畝地,已經被父母收至尾聲。最近幾年我們都很依賴機器收割,但今年9月下旬開始,斷斷續續下雨導致地里土地松軟泥濘,收割機無法作業,于是家里當即決定:不等機器了,今年用手掰!
后來證明,這是一個極其正確的決定。因為的確從4號開始至今,雨一直不斷,很多農民的玉米都在地里無法收回,只能聽天由命受潮發霉。
人工手掰,這種活兒非常累人。我早在9月20日和21日時就已經隨家里掰過兩天。每天掰完回到家,一身濕汗,只想著洗澡和躺倒。如今10月2號回來接著幫活兒,這次我雖然適應,但還是很累。其實掰還不是最累的,最累的是裝車與裝籠子。畢竟掰玉米時不需要彎腰,而放玉米卻需要頻繁下腰再起身。
明顯感覺國慶期間更麻煩,地里土地松軟,三輪車車輪容易凹陷,裝滿車后上坡時更需要三四個人一起推車助力。在這期間,有人還被地上的雜草絆倒而摔了跟頭。
02
2號干到快天黑,3號早上不到7點就又旋即出發。我們必須搶在4號之前完成,作為一個農民,對天氣預報相當敏感。
托干活兒的福,我在田野中看到了鄉村深秋的日出,橘色的太陽像一個扁球一樣向兩邊直射光芒,配合著清晨的冷空氣,絕美。
好在好在,再苦再累再難,我們如愿完成目標。而更多的農民們,依然在地里忙活搶收,即使家里只有一個人,也要將玉米從地里用編織袋一袋一袋背出來。
對于城市的人們來說,國慶假期是旅游或者輕松時刻。對于我們農民來講,這是最忙的時候,我們沒有假期。
03
4號的時候,天氣陰沉,該收的玉米目前已經收完,我終于可以不必再搶時間。
這天是我一個同學結婚的日子。我開車去了隔壁縣的一個村子里參加他的婚禮。在這里,我看到了多年未見的場景,新郎的父母戴上煙盒編成的官帽,套上扭秧歌時用的布驢,在眾人的吆喝聲中在等待接親車隊到來時扭動。旁邊兩個白發老人聊天說:這都是年輕人們想出來的點子,俺們以前那時候哪有這些形式。
我很開心見到了分別多年的幾位同窗好友。五年前,我們還興高采烈喜歡戲謔胡鬧,而如今,大家的神態中更多的是疲憊和滄桑。我們沒人去參與婚鬧,也沒人再愛出洋相。青春已然伴隨日歷翻轉悄然溜走,面對生活的壓力,大家都各有苦衷。
現場突然有兩波人吵鬧起來,甚至要動手,被眾人拉開,但他們還是不依不饒互相想要上前揍對方。在人家大喜的日子里搞這出鬧劇,實在不光彩。但我能明白現在人們普遍的壓力和戾氣。這是一個古老的村子,村里保留著大量上世紀乃至上百年的建筑。大紅的婚飾與古老環境搭配顯得有點像景區,4號上午沒下雨,我看到當地其他一些村民也在忙著收玉米。
我早就聽說這里非常有錢,但有錢都是在外的人們口口相傳的事情。而在故鄉的真實原貌,卻并沒有太多與時代前進的影子。
中午大家匆匆吃完飯,向新郎道別后,就又各自分離。下雨了,我開著車往回趕,預備回去看一場電影。
04
是的,我在這個國慶期間除了地里干活和社交走禮外,還有一項重要活動是看電影。1號看了《三國的星空第一部》和《刺殺小說家2》。然后4號終于有時間看《震耳欲聾》。
坐在影廳里,小縣城的影業平常很蕭條。同一家影院,我春節時是坐電梯上3樓的。而如今,這影院連電梯都混沒了,觀眾只能走安全通道的樓梯上三層。
看完電影后,雨下得更大了。一路小跑跑回車里,發動車子馬不停蹄回家。下雨天能開車是比較幸福的事情,車不值錢,卻遮風擋雨,給人一種小確幸。
如此匆忙的原因是我要寫電影觀后感,然后在公眾號發布。國慶假日期間,我天天都發公眾號,基本都與電影有關。有時候白天在地里干完活,晚上我就不玩手機,忙著用電腦寫公眾號。這已經成為我的一種習慣,亦或者也算是一項工作。
05
客廳里不時傳來批評我的聲音,大概是因為我參加了同學的婚禮,家人覺得人家結婚了,我卻沒結婚,對我的前途命運感到發愁,有種恨鐵不成鋼,怒我不爭氣的感覺。
但我也沒有辦法,我的確沒有本事。我不知道為什么我老家村子里街坊鄰居家的子女們個個超級高水平,這個在外省大城市有好幾套房,那個在沙特阿拉伯年薪百萬,那個那個又在東北年薪百萬什么的。只有我,卑微到塵埃里。
縱觀我過去的生活,我不缺社會的磕打與批評。我寫公眾號時,偶爾也會得到海量批評謾罵甚至語言威脅。也許我應該慶幸自己有強大的心理調節能力,面對差評云淡風輕,這是我最大的優點,也是我最大的缺點。
基于這種強烈的對比反差,有時候我覺得我們是兩種世界。我像沒乘上時代列車的邊緣人物,這也是我更能共情賈樟柯電影亦或者《震耳欲聾》這種電影的原因。
但我的家人是愛我的,這點毋庸置疑,他們總是把最好的給我,他們也已經盡力不給我任何精神壓力。我自己不爭氣,不是他人的錯。路是我自己走的,我就該承擔所發生的一切。
06
寫到這里,充電寶沒電了,平板電腦電量還剩一半,我需要結束這篇內容。我在家里過了一個很美好的中秋節,盡管當晚沒有月亮,但家人一起包了餃子,吃了很多新奇水果和菜品,也去放了煙花。
生活就跟餐桌上的菜一樣,酸甜苦辣都要嘗遍。我們有疲憊的時候,也有幸福的時候,有難過的時候,也有治愈的時候。總要對生活釋懷,也總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路徑。
現在是8號上午,還在不停下雨。今天的路上應該很繁忙吧,實際我昨天下午已經感到車流量巨大了。
國慶假期行將結束,但我們的生活要更加充分得過下去。距離2026年春節還有130多天,祝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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