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八年,《風林火山》終于上了,口碑卻劈成兩半——沒等來一邊倒的叫好,反倒是吵得厲害。四億港元砸下去,請了金城武、梁家輝這些影帝,可落到觀眾眼里,偏偏是兩種極端:畫面美得攥心,故事卻碎得撿不起來。難免讓人犯嘀咕:電影到底是看個眼花繚亂的殼,還是要那個能扎進心里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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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浚龍把香港拍得像場夢,雪飄在銅鑼灣的燈牌上,滿眼就黑、白、灰三色。聽說光搭1:1的銅鑼灣實景就花了1.2億,可偏要往“不真實”里做,造出種世界快完了的感覺。這份講究是挺讓人佩服,可勁兒使得太猛,反倒過了頭——街頭槍戰里突然冒出頭套麻袋的機槍手,一群穿黑衣服的路人莫名其妙倒在雪地里,本來想美的地方,倒成了隔在觀眾和故事中間的墻,整部片看著就像場精致過頭、卻沒魂的時裝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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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里的角色本是最勾人的,偏偏矛盾得有意思。金城武演的李霧童,表面上是想把家里生意改好的富二代,肚子里藏的全是奪權的心思;劉青云的王志達,看著是個正派警察,背地里卻在做毒品生意;高圓圓那個精神科醫生劉思欣,看著柔柔弱弱,實則是藥物買賣的幕后黑手。這些人本該是戲眼,可故事斷得厲害,他們為啥突然變卦、為啥好好的就反目,觀眾得猜破頭。等你好不容易想弄明白,那點該有的共情,早就在一次次“看不懂”里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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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方想搞個大的,用幾條線織出一部犯罪史詩——制藥家族的恩怨、警察內部的貓膩、殺手心里的糾結、毒品圈子里的權力洗牌,啥都想裝進去。可惜了,原本七小時的素材,硬砍成兩小時,情節跳著走,線索說斷就斷,像串好的珍珠項鏈被剪了線,顆顆都亮,就是湊不成一串。就說古天樂演的殺手程文星,跟團隊里人的感情本是能戳人的地方,可時間不夠,那些該暖的、該疼的時刻,全變成了匆匆一帶的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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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歸吵,金城武的表演倒是沒的說,有人開玩笑:要是《風林火山》能打70分,他一個人就得占60分。他演的李霧童是真有魅力,談判桌上優雅地吃著蛇羹,多國語言說得溜,轉頭就能面無表情下令殺人。這份又復雜又勾人的勁兒,看得出他的本事,可也反襯出劇本沒把角色挖透——要是其他角色也能有這么多空間發揮,這片子說不定能是另一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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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也跟著一路沉到底,劉青云中槍死了,古天樂被警察斃了,金城武重傷躺醫院,三個主角沒一個有好下場。這本該讓人心里堵得慌,可前面沒好好鋪感情,觀眾壓根沒法替這些人揪心。最后雪又落下來,蓋了地上的血和那些糟心事,片子大概是想講點啥深道理——可形式和內容早掰了,這點心思,也沒傳達到觀眾心里。
《風林火山》栽了,不只是這一部片子的事兒,更像現在電影圈的一個影子:一門心思往“好看”上堆,反倒把講故事的根本丟了。觀眾走出影院,能想起那些漂亮鏡頭,卻叫不出角色的名字;聊起這部片,說的都是花了多少錢、搭了多大的景,卻沒法好好講個故事——這大概是它給中國電影留下的,最沉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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