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美國目前是全球唯一的超級大國,軍費長期保持排在其后十位國家軍費總額之和,使其持續保持世界第一軍事大國地位。
與此同時,美國軍隊也始終處于一種穩定的狀態,建國兩百多年來,鮮有看到美軍軍官率部發動軍事政變,趕走民選總統,實行軍政府統治的情形。
像東南亞的泰國,僅在普密蓬國王在位期間,就發生了近20次政變,最后兩次是2006年和2014年皆由泰國陸軍司令分別推翻了他信總理和英拉總理兄妹倆,實行了軍政府統治。
還有非洲地區的布基納法索、尼日爾、馬里、加蓬、蘇丹等多個不發達國家,一些少壯派軍官也喜歡發動政變,推翻民選政府,從而走上軍事統治之路。
而上述那些國家的軍事實力不如美國、兵力總數也不如美國,為何他們就敢“造反”,而美國大兵們卻不敢發動軍事政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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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在于美國有一套特殊的軍事體制,制約著美國將官。
我們知道,美國是總統制共和制國家,總統既是國家元首,又是政府首腦,還是三軍總司令,掌管著最高軍權;可總統身為最高行政權的行使者,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軍事領域,經濟、民生、秩序、霸權等“美國優先”事項才是總統的重中之重。
所以,美國總統就通過內閣政府中的軍事領導部門——國防部,來作為統率一百多萬美軍部隊的抓手。
國防部由此成為美軍的最高軍事領導指揮機關,防長則成為繼美國總統之后,美軍部隊的實際二號人物,同時也是美軍最直接的領導者。
為了確保總統的帥令能順利實現上傳下達,美國專門為防長麾下的美軍部隊“定制”了兩種平行的路線圖。
一種是軍事管理路線。美國總統通過國防部——三軍軍種部——作戰部隊管理機關來進行,主要負責行政管理、后勤供應、部隊訓練等事務。
三軍軍種部,就是陸軍部、海軍部、空軍部,屬于美國國防部的直轄單位,這三大軍種部管理美國五大軍種部隊,其中陸軍部管理陸軍部隊、海軍部管理海軍部隊和海軍陸戰隊、空軍部管理空軍部隊和太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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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是作戰指揮路線。美國總統通過國防部——參聯會——聯合作戰司令部——作戰部隊指揮機關來進行。
參聯會和三大軍種部一樣,也是國防部的直轄部門,在平時主要為作戰部隊制定作戰計劃、實施作戰指導、統一軍兵種作戰訓練原則。
由此可見,無論是非戰性的軍事管理路線,還是作戰性的作戰指揮路線,都有防長領導的國防部參與其中,防長權力極大。
那要如何來制約呢?
于是美國就配套美軍軍事管理路線和作戰指揮路線,實行一種特殊的制度——文官治軍制度。
文官治軍制度有四個特點:
第一:掌管軍權的人,皆由非現役的文人擔任。
在美國軍事體系中,手握實際軍權的文人主要有三類,一類是總統、一類是防長、一類是軍種部長。
總統是軍事統帥,由美國公民選舉產生,無論是否有施政經歷,只要獲得選民支持,皆可以成為總統,就如同特朗普一樣,他在第一次當總統之前,從沒有在政府部門或國會等國家級機關任職過,只是一位從事房地產的億萬富豪,卻獲得了美國人支持,兩次當選總統。
防長則是美國內閣政府中軍事部門的負責人,不像白羅斯、越南、哈薩克斯坦、柬埔寨等國的國防部長都是現役高級將官擔任,美國防長卻是非現役的文人擔任,像美軍現任防長赫格塞思,最高軍銜僅是少校就退役了,然后就長期從事新聞主播工作,卻被特朗普選中,當上了百萬美軍部隊的“管事人”。
某種程度上說,防長基本都是總統信任的人擔任,不在乎他是否曾經是高階將領,不在乎他是否有領導軍隊的經驗,只要對總統忠心就可以了;另一方面,防長就算是曾擔任過美軍高級領導職務,也必須是退役五年后才能被提名為防長,這樣一來防長基本與原部隊的關系脫節,所以總統絲毫不會擔心文人防長會率兵發動“兵變”。
三大軍種的軍種部長,包括陸軍部長、空軍部長、海軍部長,就如同是其他國家的三大軍種部隊總司令,只是美軍的三大軍種部長必須由非現役的文人擔任,也可以是沒有服役經歷的人,比如克里斯汀·沃姆斯在被拜登提名為美國首位陸軍女部長之前,是美國智庫公司高管,瞬間成為美軍最大規模軍種的陸軍最高長官,雖然她沒有軍銜,但陸軍所有將士見到她都得喊一聲長官。
讓防長、軍種部長這類跟現役部隊沒有深厚關系的文人掌軍權,可從源頭上杜絕軍事政變的發生。
第二:所有手握實權的文人,皆需要由國會同意。
總統候選人贏得大選后,必須經過參眾兩院聯席會議確認后才能正式宣誓就職;而防長、三大軍種部長的人選,首先由總統提名,然后交由國會參議院多數議員同意才能就職,對任職人的忠誠度啟動了雙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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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要發現有“污點”的候選人,即使總統同意,參議院議員多數不同意,其任職之路就會遇阻。像現任防長海格塞斯,因其陷性侵、酗酒、財務管理不善等一系列丑聞,如果不是副總統兼參議長萬斯的關鍵一票,他在參議院就不能獲得通過,也就沒法就任防長。
第三:四星級上將,不具備軍事指揮領導實權。
前面已經說了三大軍種部長是軍事管理路線的最高長官,是文人擔任;而作戰指揮路線也有最高長官,全是現役的四星上將。
其中陸軍系統有陸軍參謀長、海軍系統有海軍作戰部長、海軍陸戰隊系統有海軍陸戰隊司令、空軍系統有空軍參謀長、太空軍系統太空軍參謀長,他們都是所屬軍種部隊的最高級軍事將官。
而這些軍種部隊的最高軍事長官在一起又組成了參聯會,參聯會主席才是美軍級別最高的將領,看似軍權很大,實際上參聯會僅僅是美國總統和文人防長的最高咨詢機構,參聯會上將主席也被視為他們的首席軍事顧問,各軍種的四星上將參謀長是三大軍種文人部長的首席軍事顧問,比如海軍作戰部長和海軍陸戰隊司令這兩位四星上將,就是非現役的海軍部長的顧問,是上下級的關系。
一旦到了戰時,只有經過總統和防長決策授權,參聯會的那些上將才能按照總統和防長指令展開作戰部署和作戰指揮。
美軍的最高級將官和各軍種的最高級將官,不具備一線部隊的作戰領導實權,同樣是杜絕了“軍事政變”的可能性。
第四:文職防長可隨時罷免軍方高階將領。
只要總統領導的內閣政府,認為美國軍方的某些將領所表達的主張或言行,跟總統意志不一致,就可隨時罷免將官,無論他的職務有多高。
比如特朗普總統屬于美國保守派的陣營,非常反感所謂的多元化,那么身為特朗普內閣閣員的防長就會遵從總統的意愿,對那些主張多元化或多樣性的將領進行免職處理,像美國海岸警衛隊首位女司令琳達·費根上將、美國第二位黑人參聯會主席布朗上將皆是因此被總統和防長免職的。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美國軍方將領的地位有多低,即使沒有犯下重錯,只是主張不同,就可能隨時被文職防長炒魷魚,更何況某些心存異心的將領,絕不會在美軍領導崗位多待一天。
所以,美軍的文人治軍制度,賦予文人領導軍權,削弱現役將領軍權的安排,確保了美國基本不會發生非洲那種“軍事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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