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鐵軍：林改三十年，中國如何用一片山林軟著陸

關注吳大爺二三事，一起共同成長

知識分享 丨生活感悟

學習思考，尋找自我。

大家好，我是滿肚子雞湯的吳大爺，一個天天在鍵盤上敲打心靈，喜歡給人講知識講故事的男人。

很多人提到中國改革，首先想到的是“農村包產到戶”，但其實另一條隱秘而關鍵的改革線索在山林里。

中國的林改走過三十年，經歷了“三次轉身”：20世紀80年代“分”，90年代“賣”，2003年以后，又回到“分”。

讓我們一起來看看林改三十年。

一、從分到賣再到分

如果說80年代的“分”是將集體所有的林地分到農戶手里，帶來農民積極性的釋放；

那么90年代的“賣”，則是地方財政壓力之下的必然動作。

很多地方政府財政赤字嚴重，于是通過出售資源來回血——林地、礦山、甚至公共空間都可能進入市場。

那時的邏輯很樸素：沒錢了，就賣家底。

到2003年后，新一輪的“分”林改重新啟動，但這一次更強調“產權清晰”，讓農戶能夠真正從土地、山林中獲得權益。只不過問題來了：

山林地雖然分了，但沒完全私有化。

不能抵押，不能變現，金融資本不愿意進入。

于是林改走到一半，仍有制度瓶頸。

這時一些聰明的政策實踐者登場了。

比如重慶的“地票交易”，讓城市地產的增值收益反哺偏遠山區，同時又在產權劃分上玩了一手“15%歸村集體，85%歸農戶”的組合拳。

這背后有一個樸素的邏輯：如果把全部收益都給農戶，村內的“精英集團”會想辦法攪局；必須留一部分給“能擺平矛盾”的集體，事情才能順暢落地。

中國改革的很多經驗，都在這些看似瑣碎的“比例”里。

沒有給利益相關方留好空間，制度設計再美好，也可能在執行層面全盤皆輸。

二、債務危機下的答案：90年代的中國，早交過卷

今天我們看到的歐債危機，其實在90年代的中國早就爆發過一次，甚至更嚴重。

世界銀行測算過，當時中國的綜合負債率與GDP比值高達146%，比今天的歐洲還危險。

面對債務泥潭，中國怎么挺過來的？

很現實：賣資源、賣資產、賣未來。

于是出現了地方政府“賣山賣水賣公園”的景象。

樂山大佛甚至都差點被掛牌——這不是玩笑，而是赤裸裸的財政困境。

但危機中，也孕育了另一種邏輯。

當金融資本需要避險時，農業和林業反而成為新的安全港。

因為相比工業企業的高風險，土地和山林是“不會跑”的資產。

于是90年代的債務危機推動了資本流向農村、林區，也無意間為之后的林改提供了制度土壤。

這就像是一場考試，中國在90年代提前交了答卷。

可惜，歐盟并不會來抄作業。

三、城鄉二元結構：中國的軟著陸秘密

中國為什么能多次在危機中實現“軟著陸”？一個核心答案就是城鄉二元結構。

中國的農民，哪怕去城市打工，他們在老家還有土地、自建房，仍然是“小有產者”。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們不是底層的赤貧群體，不會在失業后立刻滑入社會動蕩。

相反這些土地和房子，哪怕算不上高價值資產，卻是中國社會穩定的“底層安全網”。

與很多發展中國家不同，中國沒有形成大規模“無產貧民窟”。

這就是我們與拉美、中東一些國家的根本差異。

對比來看，美國的制造業和農業只占GDP 13%，而85%是金融和服務業。金融危機一來，美國政府必然要救金融，而不是救制造業或農業。這就帶來了“有復蘇，無就業”的悖論——宏觀指標好了，但工人們依舊失業。

中國不同。我們的低負債率，疊加城鄉二元結構，讓我們在多次全球危機中“化險為夷”。這不是偶然，而是一種獨特制度安排下的韌性。

四、西方經驗，不可套用

有人總問，為什么不完全照搬西方的市場化改革？

答案其實很清楚：土壤不同。

西方市民社會的形成，離不開一個前提，產業資本和階級對抗被“外包”出去了。

殖民擴張、海外市場，把國內的矛盾轉移走了。

而中國沒有這種條件。

我們的改革必須在國內完成利益再分配，而不能依賴外部。

如果完全套用西方的意識形態，那就是“拿錯劇本”。

我們需要的，不是空洞的“自由與民主”，而是基于國情的制度設計。

比如城鄉一體化戰略，就是近十年中國的一條主線。

它并不是簡單的“推進城市化”，而是要讓農村有機會分享城市發展的紅利。

因為中國沒辦法像西方那樣把危機成本甩到國外，只能在內部找到平衡。

五、林改的現實意義：從資源到制度的再平衡

回到林改，它的意義不僅在于分配幾片山林，而在于背后更深層的制度創新。

第一，它讓農民成為“小有產者”的邏輯更穩固。

土地、林權，哪怕價值有限，也是一種兜底。

第二，它讓資本找到新的進入通道。

通過利益比例劃分和農村合作組織建設，外部金融資本進入的交易成本大幅下降。

第三，它在危機來臨時，成為風險對沖的工具。

金融資本在不確定時期，往往會流向更“踏實”的農業、林業，這讓林改不僅是社會改革，也成為金融穩健的緩沖機制。

結語：

讀溫老的書，看到黃奇帆的政策操作，不得不感慨：真正能落地的制度，往往不是最理想化的，而是最符合人性、最能平衡利益的。

林改的背后是對“村內精英”的妥協，是對城鄉關系的再定義，也是對金融資本的一次有序引導。

這讓我想起一句話：制度設計不是寫詩，而是解數學題。

你不能只求優美，而要在約束條件下，找到可解的答案。

而這正是中國改革的獨特之處。

我們不是去追求一套完美無瑕的制度，而是不斷在危機中“軟著陸”，在分配中找到平衡，在城鄉之間尋找一條穩健的路。

所以林改的故事，看似在山林，實則在金融、在城鄉、在國家治理的全局之中。

它提醒我們：公平正義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靠一代代人，在一次次危機中摸索出來的。

歡迎點贊、轉發、評論。

我是吳大爺，夜風同學

愿一路陪你共同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