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雨打在車窗上，模糊了視線。
方靜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著，看著遠處那座熟悉的小縣城。
十年了，她終于又回到了這里。
車載收音機里傳來輕柔的音樂，但她的心卻如鼓點般急促跳動著。
她想起了那個夏天，想起了那個男人，想起了那個改變了她一生的決定。
方靜深吸一口氣，踩下油門，駛向了那條通往過去的路。
01
時間回到十年前的那個夏日。
方靜坐在娘家的客廳里，手里攥著那張皺巴巴的彩禮單子。
"六十六萬。"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媽，這個數字是不是太高了？"
母親李秀英端著茶杯，臉上寫滿了堅決。
"不高，一點都不高。"李秀英放下茶杯，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看看現在的行情，哪家的彩禮不是這個數？你是我們家的獨生女，從小到大花了多少錢養你？"
方靜咬著嘴唇，心中涌起一陣委屈。
她想起了林志遠那張淳樸的臉，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時光。
"可是志遠家里真的拿不出這么多錢。"方靜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爸爸剛做完手術，家里的積蓄都花光了。"
"那不是我們的問題。"李秀英的語氣變得更加嚴厲，"嫁女兒不是做慈善，他拿不出錢就說明他沒有誠意。靜兒，媽是過來人，男人啊，你不讓他付出代價，他就不會珍惜你。"
方靜看著母親那張堅毅的臉，心中的矛盾愈發強烈。
她知道母親是為了她好，但她也清楚林志遠的為人。
那個男人雖然沒有什么錢，但他對她的好是真心的。
"媽，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減少一點？"方靜試探性地問道。
"不行！"李秀英一拍桌子，茶杯都跳了起來，"這是底線，一分錢都不能少。如果他真的愛你，就會想辦法湊到這個錢。"
方靜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母親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但她也知道林志遠的家境，六十六萬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窗外的蟬鳴聲傳來，格外聆聽。
方靜抬頭看著窗外那棵梧桐樹，樹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想起了去年夏天，她和林志遠就是在這棵樹下相遇的。
那時她剛從大學畢業回來，心情有些郁悶。
林志遠路過這里，看到她一個人坐在樹下發呆，就主動上前搭訕。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他的聲音很溫和，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
從那以后，他們就開始了交往。
一年的時間里，林志遠用他的真誠和體貼打動了方靜的心。
他雖然沒有錢，但他會在下雨天為她打傘，會在她生病時陪她去醫院，會在她不開心時想方設法逗她笑。
"靜兒，你在想什么？"李秀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沒什么。"方靜收回思緒，看著母親那張期待的臉，"我知道了，媽。"
"那就好。"李秀英滿意地點點頭，"明天志遠來家里吃飯，你就把這個條件告訴他。如果他同意，我們就準備訂婚。如果他不同意..."
李秀英沒有說完，但方靜已經知道了后果。
夜幕降臨，方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林志遠發來的消息還沒有回復。
"靜兒，明天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好嗎？"
她盯著這條消息，心中五味雜陳。
明天，她要告訴他這個殘酷的現實。
她不知道他會如何反應，但她知道，不管結果如何，他們的關系都會發生改變。
方靜閉上眼睛，試圖入睡。
但腦海中卻不斷閃現著林志遠的身影。
他那張淳樸的臉，他那雙清澈的眼睛，他那溫暖的笑容。
她真的要為了六十六萬，放棄這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嗎？
02
第二天傍晚，林志遠如約來到了方靜家。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襯衫，手里提著一袋水果。
"阿姨好。"他禮貌地向李秀英問好，臉上帶著拘謹的笑容。
李秀英冷淡地點點頭，接過水果。
"志遠，你坐。"方靜趕緊招呼他坐下，心中既緊張又不安。
晚飯時，氣氛有些沉悶。
林志遠試圖活躍氣氛，講了幾個工作上的趣事，但李秀英始終面無表情。
方靜看在眼里，心中更加忐忑。
飯后，李秀英清了清嗓子。
"志遠，有件事我想和你談談。"
林志遠放下茶杯，認真地看著她。
"阿姨，您說。"
"你和靜兒在一起也有一年了，我覺得該談談結婚的事了。"李秀英的聲音很平靜，但方靜能感覺到其中的銳利。
林志遠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阿姨，我正有這個想法。我很愛靜兒，希望能娶她為妻。"
"很好。"李秀英微微一笑，"那我們就開門見山。按照我們這里的習俗，男方要給女方彩禮。"
林志遠點點頭。
"我了解，阿姨。我已經準備了一些錢，雖然不多，但是我的全部積蓄。"
"是嗎？"李秀英拿出那張彩禮單子，"那你看看這個。"
林志遠接過單子，低頭看了看。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六十六萬？"他抬頭看著李秀英，眼中滿是不敢置信，"阿姨，這個數字是不是..."
"有什么問題嗎？"李秀英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討論天氣。
林志遠看了看方靜，希望從她的臉上看到一些安慰。
但方靜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阿姨，我家里的情況您應該了解。我爸爸剛做完手術，家里的錢都花光了。六十六萬，我真的拿不出來。"林志遠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就想辦法湊。"李秀英的語氣依然很堅決，"借也好，貸款也好，總有辦法的。"
"但是..."林志遠想要解釋什么，但被李秀英打斷了。
"沒有但是。"李秀英站起身，"志遠，我不是在為難你。這是我們當地的習俗，也是對女方的尊重。如果你真的愛靜兒，就應該想辦法滿足這個條件。"
林志遠沉默了很久。
客廳里只有鐘擺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打著每個人的心。
"阿姨，能給我一些時間嗎？"林志遠最后開口了，"我需要回去想想辦法。"
"當然可以。"李秀英重新坐下，"但是時間不能太長。靜兒年紀也不小了，不能一直等下去。"
林志遠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志遠，我送你。"方靜站起來，跟著他走到門口。
夜色深沉，月亮躲在云層后面。
"靜兒，你覺得呢？"林志遠轉身看著她，眼中滿是期待。
方靜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她看著這個男人深情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陣酸楚。
"志遠，我..."她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的難處。"林志遠握住她的手，"但是我真的愛你，我不想失去你。"
方靜的眼中涌出淚水。
"那你會想辦法湊這個錢嗎？"
林志遠沉默了一會兒。
"我會試試。"他最后說道，"不管多難，我都會試試。"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方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既感動又絕望。
她知道他會為了她去拼搏，但她也知道，六十六萬對他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回到屋里，李秀英正在收拾桌子。
"媽，你覺得他會湊到這個錢嗎？"方靜問道。
"很難。"李秀英頭也不抬，"但這正是考驗他的時候。如果他真的愛你，就會想盡辦法。如果他做不到..."
她沒有說完，但方靜已經明白了。
這個夜晚，方靜又是輾轉反側。
她想起了和林志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了他的溫柔和體貼。
但她也想起了母親的堅持，想起了那個讓人窒息的數字。
六十六萬，對于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來說，確實是個天文數字。
但對于她的未來，對于她的幸福，這個數字又代表著什么呢？
03
一個月過去了，林志遠依然沒有消息。
方靜每天都在等待，等待他的電話，等待他的信息，等待他能夠帶來好消息。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心也一天天沉下去。
這天上午，方靜正在房間里看書，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吵鬧聲。
她放下書，走到窗邊往下看。
只見林志遠站在樓下，正在和幾個男人說著什么。
那幾個男人看起來不像好人，其中一個還在不停地指著林志遠。
方靜心中一緊，趕緊下樓。
"志遠？"她跑到他身邊，"這是怎么回事？"
林志遠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沒事，靜兒。"他勉強笑了笑，"只是一些小事情。"
"小事情？"其中一個男人冷笑道，"欠了二十萬還叫小事情？"
方靜的心咯噔一下。
"志遠，你借錢了？"
林志遠咬著牙，點了點頭。
"為了湊彩禮，我借了一些錢。"
"借了多少？"方靜的聲音有些顫抖。
"三十萬。"林志遠低聲說道，"但是生意失敗了，現在只能還十萬。"
那個男人又開口了。
"我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還不清，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完，幾個人轉身離開了。
方靜看著林志遠那張憔悴的臉，心中涌起一陣痛苦。
"志遠，你為什么這么做？"
"因為我愛你。"林志遠的眼中滿是絕望，"我想給你一個好的未來，我想讓你的母親認可我。"
"但是現在呢？"方靜的淚水流了下來，"你不僅沒有湊到彩禮，還欠了一屁股債。"
林志遠沉默了。
他知道他失敗了，徹底失敗了。
"靜兒，對不起。"他的聲音很輕，"我讓你失望了。"
方靜看著他那張痛苦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她既心疼他，又為他的沖動感到無奈。
"志遠，我們分手吧。"她最后說道。
林志遠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靜兒，你..."
"我不能看著你為了我而毀掉自己。"方靜的聲音很堅決，"我們不合適。"
說完，她轉身跑回了家。
林志遠站在樓下，看著她消失的身影，心如刀割。
他知道他們的感情，就這樣結束了。
當晚，方靜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
"看吧，我早就說過他不行。"李秀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現在好了，連累一身債。"
"媽，他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方靜為林志遠辯護道。
"那又怎樣？"李秀英不以為然，"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他自己沒有能力，還要逞強，這樣的男人要來有什么用？"
方靜沉默了。
她知道母親說的有道理，但她心中還是為林志遠感到不值。
"靜兒，媽給你介紹個人。"李秀英突然說道。
"什么？"方靜抬頭看著她。
"王家的兒子王建國，在深圳做生意，很有錢。他看過你的照片，很感興趣。"
方靜的心中涌起一陣反感。
"媽，我和志遠才剛分手，我需要時間。"
"需要什么時間？"李秀英的語氣很堅決，"像林志遠那樣的男人，早分早好。王建國不一樣，他有錢有能力，能給你好的生活。"
方靜看著母親那張期待的臉，心中既無奈又絕望。
她知道母親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心還在林志遠那里。
"我不想這么快開始新的感情。"方靜堅持道。
"那你想什么時候？"李秀英有些不耐煩，"靜兒，你已經二十五歲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方靜沒有回答，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這一個月來，她的生活完全被打亂了。
林志遠的失敗，母親的催促，還有那個素未謀面的王建國。
一切都讓她感到窒息。
她想起了大學時的夢想，想起了那些關于愛情的美好憧憬。
但現實卻如此殘酷，如此無情。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林志遠的號碼。
她想給他打個電話，想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但最終，她還是放下了手機。
有些事情，一旦結束，就很難再回頭了。
04
三個月后，方靜見到了王建國。
他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長得不算帥，但穿著得體，舉止得當。
更重要的是，他確實很有錢。
"靜兒，你好。"王建國的聲音很溫和，"我叫王建國，很高興認識你。"
方靜禮貌地點點頭。
"你好。"
他們在一家高檔餐廳里見面，王建國點了一桌子菜。
"我聽阿姨說，你大學學的是中文？"王建國問道。
"是的。"方靜簡單地回答。
"很好的專業。"王建國笑道，"我雖然沒上過大學，但我很敬佩有文化的人。"
接下來的談話中，王建國展現出了他的誠懇和大方。
他告訴方靜，他在深圳有自己的公司，主要做進出口貿易。
生意很不錯，年收入幾百萬。
"靜兒，如果我們在一起，你就不用工作了。"王建國說道，"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方靜聽著他的話，心中毫無波瀾。
她知道這個男人很好，但她對他沒有任何感覺。
"王先生，我們才剛認識，這些話是不是太早了？"
"哈哈，是我太急了。"王建國笑道，"不過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看到喜歡的女孩就想給她最好的。"
晚餐結束后，王建國送方靜回家。
在車上，他又提起了結婚的事。
"靜兒，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彩禮方面，你們家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方靜看著窗外的夜景，心中苦澀。
"王先生，我們還是先處處看吧。"
"好的，好的。"王建國連連點頭，"我不急，我們慢慢來。"
回到家后，李秀英迫不及待地詢問情況。
"怎么樣？這個小王還不錯吧？"
"還行。"方靜敷衍道。
"還行？"李秀英有些不滿，"靜兒，你要知道，像這樣的好男人可不多。有錢有能力，人也老實。"
方靜沒有回答，直接回到了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里，王建國經常來看她。
他會帶各種禮物，會請她吃好的餐廳，會帶她去高檔的商場購物。
但方靜始終提不起興趣。
她的心還在林志遠那里。
有時候走在街上，她會不自覺地尋找他的身影。
有時候聽到手機響，她會期待是他的電話。
但現實總是讓她失望。
一個月后，王建國正式向她求婚了。
他在一家高檔酒店里準備了浪漫的場景，還請了樂隊現場演奏。
"靜兒，嫁給我吧。"他單膝跪地，手里捧著一個鉆戒，"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周圍的人都在鼓掌，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方靜身上。
她看著王建國那張真誠的臉，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好人，她也知道嫁給他會有很好的生活。
但她的心中，始終缺少那種悸動的感覺。
"王先生，我..."她正要說什么，突然看到了遠處的一個身影。
是林志遠。
他站在酒店的門口，透過玻璃門看著里面的情景。
他的臉色很蒼白，眼中滿是痛苦。
方靜的心瞬間被撕裂了。
她看著林志遠那張憔悴的臉，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靜兒？"王建國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她看著眼前這個跪著的男人，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對不起。"她搖搖頭，"我不能嫁給你。"
說完，她轉身跑出了酒店。
但當她跑到門口時，林志遠已經不見了。
她站在街頭，看著來往的人群，心中滿是懊悔。
她知道她又錯過了一次機會。
錯過了那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王建國追了出來，臉上滿是困惑。
"靜兒，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方靜轉身看著他，眼中含著淚水。
"不是你的問題。"她說道，"是我的問題。我的心里還有別人。"
王建國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點頭。
"我明白了。"他說道，"那個人一定很重要。"
方靜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流淚。
她知道她失去了一個好男人，也知道她可能再也找不回那個讓她心動的人了。
但她不后悔。
至少，她忠于了自己的內心。
05
拒絕了王建國的求婚后，方靜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李秀英對她的決定極其憤怒，幾乎每天都在數落她。
"你瘋了嗎？"李秀英氣得渾身發抖，"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
"媽，我說了，我不愛他。"方靜的聲音很疲憊。
"不愛？"李秀英冷笑道，"你以為愛情能當飯吃？你看看你的林志遠，現在在哪里？"
確實，自從那天在酒店門口看到林志遠后，她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她試圖聯系他，但他的電話已經停機了。
她去過他的住處，但房東說他已經搬走了。
他就像消失了一樣，從她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了。
"靜兒，你聽媽的話，去給建國道個歉。"李秀英苦口婆心地勸說，"他是個好人，可能還會原諒你。"
"媽，我不會去的。"方靜的態度很堅決。
"那你想怎么樣？"李秀英的語氣變得嚴厲，"你已經二十六歲了，還要拖到什么時候？"
方靜沒有回答，起身走出了家門。
她需要靜靜，需要思考。
她走在街上，看著熟悉的街景，心中涌起一陣凄涼。
這個小縣城，承載著她太多的回憶。
但現在，這些回憶都變成了痛苦。
她想起了和林志遠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牽手。
那時候，她以為他們會一直走下去。
但現實卻給了她重重的一擊。
金錢，現實，家庭的壓力，最終還是摧毀了他們的愛情。
方靜走到了那棵梧桐樹下，坐在石椅上。
這里是他們相遇的地方，也是她現在唯一能感受到他存在的地方。
"靜兒？"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方靜抬頭一看，是她的高中同學張麗。
"麗麗？"方靜站起來，"你怎么在這里？"
"我剛從外地回來。"張麗笑道，"聽說你和王建國的事了，怎么樣，什么時候結婚？"
方靜的臉色變了。
"我們分手了。"
"什么？"張麗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為什么？那么好的男人。"
方靜苦笑了一下。
"因為我不愛他。"
張麗看著她，若有所思。
"是因為林志遠？"
方靜點點頭。
"我聽說他的事了。"張麗嘆了口氣，"靜兒，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不能一直活在過去里。"
"我知道。"方靜的聲音很輕，"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張麗坐在她身邊。
"靜兒，你知道嗎？林志遠出國了。"
"什么？"方靜的心咯噔一下。
"我聽說他去了澳洲，在那邊打工還債。"張麗說道，"他說要重新開始，要忘記這里的一切。"
她知道林志遠是為了她才欠下那么多債的，現在他卻要獨自承受這一切。
"他有沒有留下什么話？"方靜問道。
張麗搖搖頭。
"沒有。他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方靜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知道她失去了他，徹底失去了。
那天晚上，方靜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林志遠，夢見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但醒來后，她發現自己的臉上滿是淚水。
她知道她必須做出決定了。
既然林志遠已經選擇了重新開始，她也應該放下過去。
但她的心告訴她，她放不下。
她愛他，深深地愛著他。
即使他們已經分手，即使他已經出國，她對他的感情依然沒有改變。
第二天，方靜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決定。
她要去澳洲找林志遠。
"你瘋了嗎？"李秀英聽到這個消息后，氣得幾乎暈倒，"你為了一個男人，要放棄這里的一切？"
"媽，我愛他。"方靜的聲音很堅決，"我不能沒有他。"
"那你就去吧！"李秀英徹底爆發了，"你走了就別回來了！"
方靜看著母親那張憤怒的臉，心中涌起一陣痛苦。
但她已經決定了。
她要去找林志遠，要和他在一起。
不管付出什么代價。
06
方靜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準備出國。
她賣掉了自己的所有東西，包括母親給她買的金首飾。
她申請了工作簽證，買了機票。
在這兩個月里，李秀英始終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母女倆就像陌生人一樣，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方靜知道母親是真的生氣了，但她沒有后悔。
她的心告訴她，她必須去找林志遠。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方靜收拾著行李。
李秀英突然推門而入，手里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
"喝了吧。"她把湯放在桌上，聲音有些哽咽。
方靜抬頭看著母親，發現她的眼中含著淚水。
"媽..."
"別說話。"李秀英坐在床邊，"靜兒，媽知道你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
方靜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母親身邊。
"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騙自己，我真的愛他。"
李秀英看著女兒那張堅毅的臉，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靜兒，你知道嗎？媽年輕的時候也有過這樣的愛情。"她的聲音很輕，"但是我選擇了現實，選擇了安穩。"
方靜有些意外，這是母親第一次跟她說這些。
"后來呢？"
"后來我和你爸爸結婚了。"李秀英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他是個好人，但我心里始終裝著另一個人。"
方靜握住母親的手。
"媽，你后悔嗎？"
李秀英沉默了很久。
"我不知道。"她最后說道，"但我不想你也有遺憾。"
說完，她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
"這是媽這些年攢的錢，你拿著。"
方靜打開信封，里面有十萬塊錢。
"媽，我不能要。"
"拿著。"李秀英的語氣很堅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如果那個林志遠對你不好，你就回來。"
方靜抱住了母親，眼淚止不住地流。
"媽，謝謝你。"
"傻孩子。"李秀英拍著她的背，"你是媽的女兒，媽怎么能真的不管你。"
第二天早上，方靜登上了飛往澳洲的飛機。
她看著窗外的云層，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她不知道在澳洲等待她的會是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須去試試。
07
澳洲的生活比方靜想象的要艱難得多。
她住在一間簡陋的合租房里，每天要打兩份工才能維持生活。
白天她在一家中餐廳當服務員，晚上在一家便利店收銀。
但最讓她痛苦的是，她始終找不到林志遠。
她去過華人聚集的地方，問過很多人，但都沒有他的消息。
澳洲太大了，要找一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靜兒，你不要太著急。"她的室友小惠安慰她，"既然他在澳洲，總有一天會遇到的。"
方靜點點頭，但心中的焦慮卻越來越重。
她已經在澳洲待了半年，依然沒有林志遠的任何消息。
有時候她會想，也許他根本就不在澳洲。
也許那只是一個傳言。
但她不能放棄，她必須找到他。
這天下午，方靜在餐廳里工作時，突然聽到有人在討論一個熟悉的名字。
"林志遠？那個在建筑工地干活的小伙子？"一個中年男人說道，"我認識他，很能干的一個人。"
方靜的心怦怦直跳。
她趕緊走過去。
"叔叔，您說的林志遠是不是中國江西的？"
"對啊。"那個男人點點頭，"他在西邊的一個建筑工地干活，聽說是來還債的。"
方靜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您能告訴我具體的地址嗎？"
那個男人看了看她。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方靜猶豫了一下，"朋友。"
"哦，那行。"男人說出了地址，"不過那個地方很遠，你要坐三個小時的車。"
方靜記下了地址，心中既興奮又緊張。
她終于找到他了。
當天下班后，方靜立刻請了假，買了車票前往那個建筑工地。
一路上，她的心情復雜極了。
她不知道見到林志遠時該說什么，也不知道他會如何反應。
也許他已經忘記了她，也許他已經有了新的生活。
但不管怎樣，她都要見到他。
三個小時后，方靜來到了一個偏遠的建筑工地。
這里正在建設一個大型住宅區，到處都是鋼筋水泥。
她向門衛打聽林志遠的消息。
"林志遠？"門衛想了想，"哦，你說那個中國小伙子。他在工地里干活，現在應該在十三號樓。"
方靜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沿著泥濘的道路走向十三號樓。
遠遠地，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正在和幾個工人一起搬運鋼筋，身上滿是汗水和灰塵。
他瘦了很多，皮膚也被曬得黝黑。
但那張臉，依然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方靜站在遠處，看著他忙碌的身影，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她想象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他看起來很辛苦，但精神狀態不錯。
似乎已經從過去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志遠！"她終于鼓起勇氣，大聲喊了出來。
林志遠停下手中的活，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
當他看到方靜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手中的鋼筋掉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靜兒？"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怎么..."
方靜走向他，淚流滿面。
"志遠，我來找你了。"
林志遠看著她，眼中閃過復雜的情緒。
驚喜，痛苦，還有一絲不敢置信。
"你為什么要來？"他的聲音很輕，"我以為我們已經結束了。"
"沒有結束。"方靜握住他的手，"對我來說，從來沒有結束過。"
林志遠看著她那張真誠的臉，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冷靜。
"靜兒，你回去吧。"他掙脫了她的手，"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為什么？"方靜的聲音有些顫抖，"是因為我當初沒有堅持嗎？"
林志遠轉過身，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是因為這個。"他說道，"是因為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不，我們合適。"方靜走到他面前，"志遠，我愛你。我為了你放棄了所有，來到這里找你。"
林志遠看著她那張堅毅的臉，心中既感動又痛苦。
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但他也知道，有些東西已經回不去了。
"靜兒，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很苦澀，"當我看到你接受王建國求婚的時候，我的心就死了。"
"但是我拒絕了他。"方靜急切地說道，"我拒絕了他的求婚。"
"我知道。"林志遠點點頭，"但是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
"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林志遠的眼中滿是無奈，"你的家庭，你的背景，你的期望，都和我不在一個層次上。"
方靜搖搖頭。
"不是這樣的，志遠。我不在乎這些。"
"但是我在乎。"林志遠的聲音很堅決，"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都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那他還算什么男人？"
方靜看著他那張痛苦的臉，心如刀割。
她知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志遠，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她說道，"我們可以一起在這里生活，一起奮斗。"
"靜兒，你回去吧。"他最后說道，"忘了我，去尋找你的幸福。"
方靜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絕望到了極點。
她追了這么遠，卻還是無法挽回他的心。
但她不會放棄。
她要證明給他看，她的愛是真心的。
08
接下來的兩年里，方靜留在了澳洲。
她沒有再去糾纏林志遠，但她也沒有離開。
她要用行動證明，她對這份感情的堅持。
她換了幾份工作，最后在一家華人律師事務所找到了一份文員的工作。
工作很忙，但收入還不錯。
她在澳洲的生活逐漸穩定下來。
有時候，她會遠遠地看到林志遠。
他依然在建筑工地工作，但看起來比以前好了很多。
他們偶爾會在超市或者路上遇到，但只是點頭示意，從不交談。
方靜知道他在刻意保持距離，但她能感覺到，他的眼中還有對她的關心。
這讓她的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
這天，方靜在律師事務所加班。
突然，她聽到外面傳來救護車的聲音。
她走到窗邊往外看，發現救護車停在了對面的建筑工地。
她的心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趕緊下樓，跑向建筑工地。
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中間躺著一個人。
方靜擠了進去，發現躺著的正是林志遠。
他臉色蒼白，腿上流著血。
"怎么回事？"方靜急切地問道。
"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了。"一個工人說道，"腿好像斷了。"
救護人員很快趕到，把林志遠抬上了救護車。
方靜沒有猶豫，跟著上了救護車。
在醫院里，林志遠被推進了手術室。
方靜在外面等了三個小時。
手術結束后，醫生告訴她，林志遠的腿骨折了，需要住院一個月。
"他現在怎么樣？"方靜問道。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好好休養。"醫生說道。
方靜松了一口氣。
當林志遠醒來時，發現方靜坐在床邊。
"你怎么在這里？"他的聲音很虛弱。
"我聽說你受傷了。"方靜說道，"我很擔心。"
林志遠看著她那張關切的臉，心中涌起一陣暖流。
"你不應該來的。"他說道。
"為什么？"方靜握住他的手，"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林志遠沒有回答，但也沒有掙脫她的手。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方靜每天都來醫院照顧他。
她給他帶飯，陪他聊天，幫他處理各種事務。
林志遠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很感動。
"靜兒，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有一天，他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因為我愛你。"方靜的回答很簡單，"這個理由夠嗎？"
林志遠看著她那張真誠的臉，心中的堅冰開始融化。
"但是我們之間..."
"沒有但是。"方靜打斷了他，"志遠，這兩年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們曾經有過誤會，有過傷害。但是我也知道，我離不開你。"
"你知道我為什么來澳洲嗎？"方靜繼續說道，"不是為了逃避，而是為了證明。證明我對你的愛是真心的。"
"靜兒..."
"聽我說完。"方靜的眼中含著淚水，"這兩年里，我沒有談過戀愛，沒有想過嫁給別人。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人。"
林志遠的心被深深地觸動了。
他知道她說的是真的，也知道她的付出是真心的。
"但是彩禮的事..."
"那是過去了。"方靜握緊他的手，"志遠，我們不要再活在過去里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林志遠看著她那雙期待的眼睛，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線終于崩塌了。
"好。"他點點頭，"我們重新開始。"
方靜撲進他的懷里，眼淚如雨下。
這一刻，她等了三年。
09
五年后，方靜和林志遠在澳洲舉行了婚禮。
婚禮很簡單，只有幾個朋友參加。
但對他們來說，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婚禮。
林志遠的傷好了以后，換了一份工作。
他在一家華人公司做銷售，憑借著努力和誠信，很快就做出了成績。
方靜也在律師事務所里穩步發展，成為了一名助理律師。
他們買了一套小房子，開始了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有時候，方靜會想起國內的母親。
她和母親保持著聯系，但一直沒有回去過。
李秀英從最初的憤怒，到后來的擔心，再到現在的理解。
她知道女兒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也就不再強求什么了。
"靜兒，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看看？"電話里，李秀英的聲音有些蒼老。
"明年吧，媽。"方靜說道，"我們明年回去看你。"
"好，好。"李秀英的聲音很高興，"媽想你了。"
掛斷電話后，方靜告訴了林志遠這個計劃。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嗎？"她問道。
"當然。"林志遠點點頭，"我也想回去看看。"
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就在他們準備回國的前一個月，林志遠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他在澳洲認識的一個朋友打來的。
"志遠，有個好機會。"朋友在電話里說道，"有個中國的大公司要在澳洲投資，需要一個懂中英文的項目經理。我推薦了你。"
林志遠聽了很興奮。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如果成功了，他們的生活會更上一層樓。
"但是需要簽三年的合同。"朋友說道，"而且前期可能會很忙。"
林志遠猶豫了。
如果接受這個工作，他們就無法按計劃回國了。
"你怎么想？"他問方靜。
方靜想了想。
"這是個好機會，你應該試試。"
"但是我們回國的計劃..."
"可以推遲。"方靜笑道，"反正媽又不會跑掉。"
于是，林志遠接受了這個工作。
正如朋友說的，這份工作確實很忙。
但同時，收入也很可觀。
三年后，林志遠已經成為了公司的高級經理。
他們買了更大的房子，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但方靜總覺得心中缺少了什么。
她開始懷念家鄉，懷念母親。
"志遠，我們該回去了。"有一天，她對丈夫說道。
"再等等吧。"林志遠說道，"公司還有個更大的項目要我負責。"
方靜沒有再說什么，但心中的思鄉之情越來越濃。
就在這時，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家里的鄰居打來的。
"靜兒嗎？你媽媽住院了。"
"怎么回事？"
"心臟病發作，現在在重癥監護室。"
方靜的手開始顫抖。
"我馬上回去。"
她立刻買了機票，連夜飛回了國內。
當她趕到醫院時，母親已經從重癥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但她看起來很虛弱，頭發全白了。
"媽。"方靜握住母親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
"靜兒？"李秀英睜開眼睛，看到女兒后，臉上露出了笑容，"你回來了。"
"媽，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不晚，不晚。"李秀英拍著她的手，"能看到你，媽就滿足了。"
在醫院陪了母親一個星期后，李秀英的身體稍微好轉了一些。
"志遠呢？"她問道，"怎么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方靜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他工作很忙，走不開。"
李秀英看著女兒，若有所思。
"靜兒，你們還好嗎？"
方靜勉強笑了笑。
"很好啊，媽。"
但李秀英是過來人，她看得出女兒心中的不快。
"靜兒，媽問你個問題。"她說道，"你現在幸福嗎？"
這個問題讓方靜愣住了。
幸福嗎？
她有一個愛她的丈夫，有穩定的工作，有富裕的生活。
按理說，她應該很幸福。
但為什么她總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呢？
"我..."她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李秀英看著女兒那張困惑的臉，心中涌起一陣心疼。
"靜兒，有些東西比金錢更重要。"她說道，"比如陪伴，比如關愛。"
方靜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這些年來，她和林志遠雖然在一起，但他越來越忙，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人在生活。
"媽，我知道了。"她說道。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林志遠打來的。
"靜兒，阿姨怎么樣了？"
"好多了。"方靜說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林志遠猶豫了一下，"公司這邊真的走不開。你再陪阿姨幾天，等她完全好了你再回來吧。"
方靜的心涼了半截。
"志遠，我媽病這么重，你就不能請幾天假嗎？"
"靜兒，你要理解我。"林志遠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這個項目很重要，關系到我的前途。"
"那我呢？"方靜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的感受重要嗎？"
"當然重要。"林志遠說道，"但是..."
"沒有但是。"方靜打斷了他，"志遠，我們需要談談。"
"等你回來再說吧。"林志遠匆忙掛斷了電話。
方靜看著手機，心中涌起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感。
她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夏天，想起了那個為了她愿意傾盡所有的男人。
那時候的林志遠，會為了她放棄一切。
但現在的他，卻連陪伴她的時間都不愿意給。
是什么改變了他呢？
還是說，成功和金錢改變了他們所有人？
方靜抬頭看著窗外，發現外面正在下雨。
就像十年前她第一次回到這里時一樣。
只是這一次，她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十年前，她滿懷希望地回來。
十年后，她卻滿心困惑和失落。
她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即使表面上重新擁有，但本質已經變了。
就像她和林志遠的感情。
表面上他們很恩愛，但實際上，他們之間已經有了無法跨越的鴻溝。
那道鴻溝，叫做時間，叫做現實，叫做人心的改變。
方靜輕輕嘆了口氣。
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充滿了遺憾，充滿了無奈。
但無論如何，她都要面對。
因為這是她選擇的路。
不管多難走，她都要走下去。
**尾聲**
三個月后，方靜還是回到了澳洲。
她和林志遠的關系表面上恢復了平靜，但她知道，他們之間的裂痕已經無法修復了。
有時候她會想，如果當初她沒有那么執著，如果她接受了現實，也許她現在會更幸福。
但人生沒有如果。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后果。
她選擇了愛情，也就選擇了這樣的人生。
雖然不完美，但這是她的選擇。
她不后悔。
因為至少，她曾經勇敢地愛過。
而那個曾經為了她愿意傾盡所有的林志遠，雖然已經不在了，但他曾經存在過。
結語：
方靜在愛與現實的交織中勇敢追尋，雖歷經波折，但她為愛執著、忠于內心的勇氣，讓她的人生雖有遺憾卻也閃耀，這份勇敢愛過的經歷，便是生命最美的饋贈。
（《十年輾轉：為愛奔赴澳洲，重逢后感情裂痕難掩的悲歡》文中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事件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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