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戰爭?：血戰塞班島，4萬日軍戰死前，對自己同胞有多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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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軍給馬里亞納群島戰役命名為“奇襲行動”，最終目的是攻克塞班島和提尼安島，收復關島。

1、近乎兒戲的戰前準備

塞班島的面積為一百二十平方公里，距東京兩千多公里，距小笠原群島七百多公里，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后日本委任統治地的政治中樞。塞班島的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占領了它，就等于攻破日本的防衛大門；如從島上機場出發，美國的超級空中堡壘飛機便可以直接轟炸日本本土。所以日本東京廣播電臺在盟軍登陸那一天，就驚呼：“戰局已經到了嚴重以上的嚴重時刻”。

日軍擔負防守任務的是第三十一軍，這個軍是1944年2月25日新組建的部隊，司令官是小畑英良。此人當時出差，不在島上，由第四十三師團長齋藤義次中將指揮。直屬部隊是混成第五十旅團和海上機動第一旅團，臨時又從齊齊哈爾調第二十九師團倉促前來支援。中部太平洋方面艦隊司令長官南云忠一海軍中將和第六艦隊司令長官高木武雄中將也在島上參加指揮。

塞班島上日本守軍計有陸軍二萬七千五百人，海軍一萬五千人，兵力不足。為了拼死掙扎，島上的日本沖繩縣人、朝鮮人共二萬一千余人及島上原住民四千人，也全部被征集來參加戰斗。

塞班島這樣重要的戰略要地，防衛兵力甚少，野戰陣地構筑得也不完整，這是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的。但也并不奇怪，那是因為，日本陸海軍首腦在連續慘敗之余，已經亂了手腳，意見分歧。一會兒把右邊的兵力往左調，一會兒又把左邊的兵力往右調。海軍說A地域要加強防衛，陸軍又堅持應該以B地域為重點。而且，陸軍和海軍的實力都在銳減，戰線拉得太長，把兵力調到A地域，B地域便形成空白，于是再回過頭來調回到B地域，處處捉襟見肘。

日本陸軍第四十三師團是在1943年7月新組成的，原駐防在名古屋附近。5月9日，主力由名古屋港秘密出發，5月19日到達塞班島。第二次輸送一個聯隊共四千名，途中運輸船被擊沉，只有約一千名士兵在海上漂浮中遇救，6月9日才到達塞班島。這個師團原有一萬六千人，能夠擔當防衛的只剩下一萬三千人了。

由于塞班島海岸邊都是珊瑚礁，土質疏松，很不牢固。又因地下水位高，只能挖掘極淺的戰壕，再加上時間倉促，建筑材料不足，糧食和彈藥的準備都不充分，防衛能力十分單薄。

2、塞班島戰役的慘狀

在四十三師團后續部隊到達塞班島的第四天，6月11日午后，美艦載機二百架猛烈轟炸塞班島，一百四十架轟炸提尼安島，一百四十架轟炸關島。很明顯，這一系列轟炸，預示著美軍即將全面登陸。

第二天，6月12日早晨，美機四百八十架鋪天蓋地飛臨塞班島上空，炸彈密如雨下，把塞班島的中心城鎮加拉潘大部分夷為灰燼。

6月13日，又有一百二十架次飛機轟炸港灣、飛機場，并把新構筑的陣地變成彈坑，塞班島周圍已被美軍的戰艦完全包圍。

米徹爾派出二個航空母艦特混艦隊去襲擊硫磺島和乳島的飛機場，切斷日本本土和馬里亞納群島的空中聯系，另外二個特混大隊在群島西南海上巡游，直接支援攻擊部隊在塞班島登陸。

緊隨飛機轟炸以后，13日9時45分，美軍艦炮開始轟擊，目標是海岸炮臺、高射炮陣地、物資儲存處、防御陣地等，連續炮擊三晝夜，對島上的破壞程度是太平洋戰爭中過去所未曾有過的。塞班島上的椰子林全部燒光，露出地面的陣地全被炸平，司令部和各部隊之間的通訊線路全被切斷，指揮機能陷于癱瘓。島上的主要部分被炸得像月球上的環形山一樣。

美國海軍水下排險隊的潛水員們搜索靠近登陸灘的暗礁，排除障礙物和水雷，炸開珊瑚礁。

從6月15日黎明4時40分開始，美軍艦炮猛烈射擊兩小時后，大編隊飛機向登陸預定海岸的第二線陣地進行地毯式轟炸，然后，美海軍第二師團以水陸兩用戰車為先導，后續部隊乘登陸艇登上四英里長的攻擊線，共登上八個登陸灘。

從海上的護航航空母艦上起飛的“復仇者式”飛機進行最后一輪轟炸，火箭呼嘯著飛入日軍陣地。在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內，已有八千多名海軍陸戰隊登陸并占領了大部分海灘。到傍晚，美軍冒著持續不斷的日軍炮火，已有二萬多海軍陸戰隊連同重武器登陸成功。

美海軍斯普魯恩斯將軍為總指揮官，荷蘭德·史密斯海軍中將指揮登陸部隊共約六萬二千兵力，準備一舉攻占塞班島。美國第四海軍陸戰師和第二十七師從塞班島西南查蘭·卡諾南側登陸。

第二海軍陸戰師從查蘭·卡諾北側登陸，六百輛兩棲坦克占領寬四公里、縱深數百米的橋頭堡。16日，精銳的后續部隊繼續登陸，不斷擴大占領地域。此次登陸戰，二萬名美軍共死傷約二千五百余人。防守部隊由齋藤師團長指揮瘋狂反撲，都被美軍強大炮火和坦克的火力壓垮，不得不步步后退。不出兩天，阿斯里特飛機場便被美軍占領。16日，美軍又從島的東岸登陸，迫使日軍主力部隊節節后退。到17日傍晚，日軍防守部隊已傷亡一半以上，第一線主力部隊已基本被消滅，剩余日軍只好撤退到山地的地下陣地中去。

塞班島中部有一座塔波喬山，海拔高度一千五百多米，丘陵斷崖甚多，山外的地方也和一般的平坦環礁不同，地形非常復雜。日軍在山內修筑洞窟陣地，構筑四通八達的要塞，給進攻的美軍造成很大困難。

美步兵第二十七師的兩個團遇到日軍頑強抵抗，連續三天不能前進一步。6月23日以后，美軍加強攻勢，在連續的炮擊掩護下，美軍發起立體進攻，日軍潛伏在洞窟內頑強抵抗，戰斗非常激烈。26日傍晚，美軍占領塔波喬山，繼續北進，30日占領塞班島上最大的水源地，7月3日占領加拉潘市區。

最凄慘的是當地居民。在猛烈炮火下老百姓背著孩子無處躲藏，跑到巖洞中去躲避，沒想到原來在洞中潛伏著的日本士兵害怕小孩哭聲會暴露目標，竟把婦女背上的小孩活活掐死。

美軍為了讓居民免受涂炭，曾派出一個軍政部的特別隊，利用各種宣傳工具勸他們躲到收容所來。由于島上居民過去受日軍的蒙蔽太深，認為美軍殘虐，不敢接近，更不敢突破戰線往安全地點跑。從美軍登陸后第八天開始，才陸續有到新設立的保護所里避難的當地居民，因而在二萬五千多居民中，只有五百人受到保護，得免一死。

6月26日，美裝甲部隊突破日軍嚴密防線，占領塔波喬山山頂。部分殘余日軍仍躲在山北麓進行頑抗。

美軍三個師由南向北穩步推進，到7月的第一個星期，已將日軍逼到塞班島北部僅占全島三分之一的地方。日軍的抵抗越來越頑強，決心死守。美軍的傷亡也很大。美總指揮官特納少將對進攻速度太慢很不滿意，陣前解除了史密斯少將對二十七步兵師的指揮權，親臨陣前指揮，戰況十分激烈。

7月3日，日本大本營接到塞班島前線報告：“部隊沒有水喝已經三天，現在嚼草根樹皮、吃蝸牛仍在抵抗。”

7月5日，接到齋藤師團長的報告：“定于后天7月7日展開攻勢，以一當十全員玉碎。”

同一天，日本駐塞班島上的陸海軍頭目也向日本大本營發出電報：“我們玉碎，決定當太平洋的防波堤。”

7月7日傍晚，日軍已只剩下三千多人，其中還包括傷病員在內。到這時，日軍向美軍陣地發起自殺性的總攻擊，發了瘋的日軍一面高喊萬歲，一面往前沖，直至死亡殆盡。守軍指揮官齋藤義次中將自殺。偷襲珍珠港的聯合艦隊司令官南云忠一中將也在島上用手槍自殺。

3、瘋狂的“自殺”

7月11日，塞班島北部麻魯比岬上聚集著許多居民，日軍不準他們到美軍收容所避難，強迫他們全體自殺。居民不分男女老少都被逼從斷崖上往海里跳。在刺刀威逼下，父親把孩子從崖頂推下海去，然后自己跳海自殺。人們向鋸齒狀礁石林立的海面飛身跳下去的場面實在慘不忍睹。斷崖下面裸露的巖石上堆積著許多沒有腦袋的兒童尸體，那是他們的父親把他們的頭先砍下來再推下大海的，然后自己也跟著跳進大海。有的父母和孩子互相擠成一團，拉開手榴彈全家集體死亡。也有身上綁著手榴彈自己引爆的。

有一對父母親帶著四個孩子站在岬上準備投海自殺，但是，猶豫了許久仍下不了決心。在后面山洞里窺視的日本狙擊兵下手了。最初一槍射入父親背部，他從崖上滾落下去。接著，可怕的第二槍命中母親，她疼痛萬分還支撐著不滾到崖下去。狙擊兵正要開第三槍的時候，她帶著滿身鮮血撲到孩子身上，用自己的身軀阻擋槍彈。

狙擊兵大怒，跳出洞外企圖打死她。恰巧在這個時候，趕到的美國兵射來數發子彈，把這個狙擊兵打倒在地，使母子得了救。

有一位名叫管野靜子的女作家，原是志愿到陸軍野戰醫院當護士的，當時她打算用手榴彈自殺，下腹部中彈后喪失意識，被美軍俘虜。

戰后，她在《塞班島的最后日子》一書中，用第三人稱的角度，把自己當時在島上的所見所聞寫了出來：

…年輕的士兵都談著母親的事情，年長的則毫無例外談著自己的孩子。有的士兵含著眼淚說哪怕再見他們一面再死也可以…最后的時刻來到了，每個人都分得一顆手榴彈，能行動的傷兵走在前面，重傷員在后邊拉響了手榴彈，叫嚷：“媽呀！再見！”與轟隆聲一起鉆進耳膜。她打算到山里去過夜，黑暗的樹林里有許多上吊死亡的女人尸體…大概是7月7日或8日的傍晚，傷病員接到突擊的命令。他們手里拿的最好的武器是刺刀和手榴彈，有的是削尖了的木劍。最后，隊長向蹲在巖洞里的女人喊：“護士，出來！拿著手巾出來！敵人不殺你，只有你活著，野戰醫院的人都死了，你一個人把這些事告訴給友軍吧！”不久，他自己朝喉嚨射了一槍自殺了。
…她沒有走出巖洞，被美軍救了。當她坐在美軍卡車上往俘虜營行進的途中，看到甜菜地里死尸遍布，有背著孩子的母親，穿國民服的父親和孩子們，一家一家地集體死亡。面對海邊斷崖絕壁的海灘上，多數都是女人的尸體，在海浪里相互沖撞著，飄浮著，沉沒著。許多背上背著或是懷里抱著小孩的婦女，倒在海水里一動不動。二百米高的懸崖上搭拉著不完整的尸體殘骸，那些若浮若沉偎倚在媽媽死尸旁的小孩尸體更讓人觸目驚心…看守她的一位美軍軍官流著淚用日語對她說：“為什么？日本人為什么非要這樣死不可呢？太可憐了。”這位女護士的眼里已哭得沒有了眼淚。

據戰后統計，塞班島上日本陸海軍共有約四萬四千名，戰死四萬一千多名。兩萬多非戰斗員中，有日本人、朝鮮人、沖繩縣人、當地的卡那卡族人和茶毛羅族人，有些參加戰斗死在戰場上，有些被強迫自殺，有些被日軍處死，共死亡八千到一萬人、共有一萬五千名日本人獲救。這次戰役中，美軍也付出很大代價，戰死二千零五十三人，受傷及失蹤約一萬三千人。

4、攻占提尼安島

塞班島南面約五公里的地方是提尼安島，面積約九十八平方公里。和塞班島一樣，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后，由德國保護領轉為日本委任統治地。到1944年7月，已有一萬七千余人在島上居住，栽培甘蔗。日本海軍第一航空戰隊司令部設在這里。1939年，運來監獄囚犯和從殖民地抓來的勞工，在這個島上修建了東亞第一的大飛機場。

7月24日，美軍占領塞班島以后，立即開始提龍安島的登陸作戰。參加登陸作戰的有第二、第四兩個海軍師，總兵力共約五萬四千余人。日本守軍只有八千余人，但他們執行“全民玉碎”的方針，把島上居民一萬三千名和約二千七百名朝鮮人全都編入軍隊中，去與日軍一起參加陣地防御。

美軍首先從塞班島南岸架起二百門大炮射擊提尼安島北半部，海軍艦只不斷轟炸南半部，共發射炮彈約一萬一千多發，飛機出動四千三百架次。海軍陸戰隊第二師佯攻提尼安島南部的灘頭，主力部隊在西北海岸的提尼安灣一帶奇襲登陸，防守薄弱的守軍立即被擊潰。

日軍主力次日凌晨1時發動了“全軍夜襲”，二千名日軍突襲美軍橋頭堡，被殲一千四百余名。到26日，全部守軍已減少到一半以下，只剩約三千人了。

提尼安島和塞班島不同，多數是平坦地形，美軍一字排開，洶涌南下。日軍無法抵抗。

7月31日夜，日軍又組織一次夜襲，基本上被美軍全殲。8月1日，美軍指揮官休密特宣布提尼安島已被完全占領。

這一天，當地居住的日本人約三千五百人被迫從卡羅那斯臺地東部的斷崖上跳到海里集體自殺，還有被逼自盡的，和塞班島的悲劇大體一樣。

美軍在這次戰役中，戰死三百八十九名，傷一千八百名。美軍指揮官說：“這次兩棲作戰是太平洋戰爭中最成功的一次。”

提尼安島有很大的飛機場，再加塞班島、關島的飛機場，從此，美軍的B-29型轟炸機即可利用這些基地轟炸日本本土了。

1945年8月6日向廣島投下原子彈的飛機就是從提尼安島起飛的。

5、占領關島

關島位于塞班島以南一百五十公里，為馬里亞納群島中的一個小島，面積約五百四十余平方公里，為太平洋海底電纜的中繼處。原為美國屬領，1941年12月14日被日軍攻占。

關島的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南接馬紹爾群島，西制貝留島，南瞰加羅林群島，北控馬里亞納群島，是日本“海上長城”的心臟。收復關島，便意味著摧毀日本在太平洋上的心臟，還可利用關島的空軍基地進攻日本本土。

美軍占領塞班島以后，揮師南下。強大的海軍從7月8日開始猛烈轟炸日軍在關島的海岸陣地，持續了十三天之久，摧毀了日軍大部分堡壘，炸死守軍甚多。僅7月19日一天，美機就在關島投彈七百多噸，發射火箭一百四十七枚。7月21日上午7時30分，美艦開始向島上進行登陸前的炮擊，數百架飛機進行空襲。6時左右，關島西海岸出現美戰艦百余艘，二百余只輸送船。7時30分，美國兩棲作戰部隊新編第三軍在海岸兩個登陸地點開始登陸。美軍剛一上岸，就遭到日軍海岸炮火猛烈回擊。

美軍一度退縮，故意讓日軍暴露防御工事的目標，然后逐個摧毀。這樣，日軍野戰陣地百分之九十被破壞，再無還擊之力。

日軍有陸軍一萬一千多人，海軍七千人防守關島陣地。美軍登陸部隊共五萬五千人。日軍反復沖擊許多次，寡不敵眾，一部分從海邊迅速向山地退卻。只此一天，日軍便被打死十分之八。

這個戰役和攻克塞班島非常相似。日軍第十一軍司令官小畑中將和高品師團長指揮部隊進行過兩次夜襲反攻，在美軍壓倒的火力封鎖下，日軍傷亡慘重，不得不退入山區洞窟負隅頑抗。

美軍從西部逐個據點向前推進，把日軍壓縮到島的北部。激戰一個星期，28日，高品師團長戰死，殘余日軍由小畑軍司令官指揮繼續戰斗。8月11日小畑戰死，最后日軍殘余有自殺的，有逃往深山的。戰后統計，幸存者僅一千二百多名。

最悲慘的仍莫過于無辜的和平居民。關島原為美國領地，當地居民約有二萬四千名。日本占領以后，遷去日本居民約三百人。關島戰役末期，逃到高原山區去避難的日本婦女老幼都被憲兵隊強迫“自殺”，其他居民，沒有在戰斗中死亡的，一律強迫他們從斷崖絕壁上跳下去“自殺”，有些人被憲兵隊用手榴彈炸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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