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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漢章帝)
同樣是治世明君,他讓百姓吃飽飯、讀上書,把“光武中興”續成“明章盛世”,卻給兒子留了個專權的外戚集團,漢章帝劉炟這聰明一世,咋偏在關鍵處犯了糊涂?
建武中元二年,洛陽東宮,賈貴人剛生下個男嬰,還沒來得及多抱會兒,就被宮人抱走了,這孩子就是劉炟。親媽賈貴人出身普通,在宮里沒分量,劉炟能活穩當,全靠養母馬皇后。
馬皇后是名將馬援的小女兒,當年馬援說“馬革裹尸還”的豪言,至今還在流傳,她嫁給明帝后,因“德冠后宮”得寵,可沒生兒子,見賈貴人是自家親戚,就把劉炟過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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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養母教讀” 的溫情場景)
正史里說,馬皇后對劉炟非常上心,夜里親自哄睡,白天教他讀《詩經》,連握筆姿勢都手把手教。民間有野史說,劉炟小時候會遞線軸幫馬皇后織布討歡心,這沒正史佐證,大概率是后人編的“溫情戲碼”。
永平三年(公元60年),4歲的劉炟被立為太子。有馬皇后這棵“大樹”,他在宮里順風順水,既沒兄弟爭儲的兇險,也沒宮斗的算計,安安穩穩長到19歲。永平十八年(公元75年),明帝病逝,劉炟順理成章登基,成了漢章帝。
剛坐上龍椅,劉炟就收到一堆“吐槽信”。大臣們說,明帝治國太嚴,官員們嚇得天天揣著辭職信上班,苛法多、打仗勤,百姓也累得夠嗆,懇請新皇帝“改改規矩”。
劉炟本就隨馬皇后養成了寬厚性子,立馬聽勸,下旨“每事務于寬厚”。他即位當年就遇上牛疫,莊稼歉收,立馬免了百姓的牲畜飼料稅,還給窮人家發糧食,怕官吏克扣,特意派太監去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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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官府貼詔” 的戶外場景)
在位13年,他光減免賦稅就下了20多道詔,遇上地震、干旱,還會暫停徭役,讓百姓安心救災。以前百姓怕官府跟怕老虎似的,到了章帝朝,漸漸敢跟官差笑著打招呼了,這日子,比明帝時舒服多了。
他選官也專挑懂民生的。成都人口密、房子擠,以前為了防火,官府不準百姓夜里用火,結果大家偷偷用,火災反而更多。劉炟派廉范去當蜀郡太守,廉范一到任就改規矩:“不禁火,但每家得備夠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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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不禁火,民安作” 的場景)
這下百姓樂了,晚上能點燈織布、燒飯,火災還少了。成都街頭很快傳起民謠:“廉叔度(廉范字),來何暮!不禁火,民安作。”劉炟聽說后,笑著對大臣說:“選對一個官,比發十道詔管用。”
劉炟不僅對百姓寬,對提意見的大臣更寬。有個叫孔僖的太學博士,膽大包天,跟同事崔笥在太學里品評歷代皇帝,說光武帝尚儒比文景厲害,可后來有些皇帝就跑偏了,沒守好老祖宗的規矩。
太學生梁郁聽了,立馬去告發,說他倆“誹謗先帝、諷刺當今”。官員審孔僖時,他一點不慌,說:“說得對就改,說得不對就當沒聽見,為啥要治罪?我死了倒不怕,以后誰還敢說真話?”
這話傳到劉炟耳朵里,他不僅沒生氣,還專門下旨:“這事不準再查,孔僖這人敢說真話,提拔他當蘭臺令吏。”大臣們見皇帝這么大度,往后提意見更敢放開膽子,朝堂上倒有了幾分“君臣相得”的樣子。
邊疆問題上,劉炟也沒掉鏈子。明帝時班超通西域,建了都護府,可劉炟剛即位,焉耆、龜茲就聯合北匈奴來搗亂,想把漢朝勢力趕出西域。班超一邊在西域團結各族,一邊上書請援軍,說要“斷匈奴右臂”。
劉炟看完奏折,立馬派兵西進,還特意囑咐將領:“要聽班超的,他在西域待得久,懂當地情況。”援軍一到,很快打退了匈奴聯軍,西域各國更服漢朝了,這也為后來和帝朝徹底通西域打下了底子。
國家穩了,劉炟就把心思放去搞文化了。他打小跟馬皇后學儒學,對《春秋》《尚書》癡迷得很,可當時學者們對經書的解釋吵得厲害,你說你對,我說我對,學生們聽得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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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學術討論場景)
建初八年(公元83年),劉炟想了個招:把全國懂儒學的學者都召到洛陽白虎觀,開個“學術研討會”。他讓大家把分歧都擺出來,吵夠了再一起整合,最后編成一部《白虎通義》。
這部書不僅定了儒學經義的統一解釋,還把陰陽五行、讖緯之學(比如祥瑞、預言)融進儒學,成了東漢的“禮儀法典”。往后官員們辦禮儀、教學生,都照著這本書來,劉炟這一下,倒把東漢的文化規矩給立住了。
不過他也有“護短”的時候,尤其對宗室親戚。光武帝、明帝都防著諸侯王,不讓他們留京城,怕搞事,明帝甚至還打壓過兄弟,被大臣罵“骨肉相殘”。劉炟覺得前人太苛刻,就給諸王加了四倍俸祿,還允許他們留在洛陽。
樂成王劉黨、濟南王劉康得了好處,立馬開始鋪張,府里養了幾百個歌姬,出門用的車馬比太子還華麗。有人勸劉炟管管,他卻擺手:“都是自家兄弟,日子過得好點咋了?”可他沒料到,這種縱容,慢慢就成了隱患。
劉炟的寬厚,在宗室身上是“護短”,在外戚身上,就成了“養禍”。光武帝早立了規矩“外戚不得封侯當政”,明帝也嚴格遵守,可劉炟剛即位,就想封馬皇后的三個兄弟為侯。
幸虧馬皇后賢德,知道外戚掌權的危害,堅決反對,說:“我馬家能有今天,全靠皇上恩寵,再封侯掌權,不是害了馬家嗎?”劉炟拗不過養母,這事才沒成。
可永平十八年(公元79年)馬皇后一死,劉炟就沒人管了。兩年后,他冊封大司馬竇融的曾孫女為皇后,竇家很快就成了朝堂上的“新霸主”。
竇皇后長得美,劉炟對她寵得不行,幾乎是言聽計從。可竇皇后沒生兒子,后宮宋貴人有個兒子劉慶,被立為太子;梁貴人也生了個兒子劉肇。竇皇后怕自己地位不穩,就開始耍手段。
她買通宮女,誣告宋貴人用蠱毒詛咒皇上;又哭著求劉炟,把年幼的劉肇過繼給自己。劉炟對竇皇后深信不疑,連查都沒查,就廢了宋貴人和太子劉慶,立劉肇為太子,宋貴人受不了委屈,沒多久就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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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強占” 與 “隱忍”)
竇皇后得勢后,竇家兄弟跟著雞犬升天。哥哥竇憲當上大司馬、大將軍,權傾朝野,連皇族都不放在眼里。有回他看中沁水公主的田,直接用低價強買,公主怕他,敢怒不敢言。
劉炟后來知道了這事,也沒發火,只是某天帶著竇憲出游,故意繞到那片田,問:“這地現在是誰的啊?”竇憲見瞞不住,嚇得立馬跪下請罪,以為要被罷官殺頭。
沒想到劉炟只是罵了他幾句:“你咋能欺負公主呢?以后不許這樣!”罵完就沒下文了,既沒沒收田地,也沒降職。竇憲表面認錯,心里卻更放肆了,他知道,皇上舍不得治他的罪。
朝中大臣見竇家這么橫,紛紛上書勸劉炟管管,可他總說:“竇皇后剛沒了親人(竇憲是她哥),我要是治竇憲的罪,皇后該傷心了。”就這么拖著,竇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朝堂上一半官員都成了竇家的人。
有人私下里說:“皇上這哪是寬厚,分明是糊涂!王莽當年不就是外戚嗎?忘了西漢是咋亡的了?”可這話沒人敢當著劉炟的面說,大家都知道,皇上聽不進外戚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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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臨終場景)
章和二年(公元88年)正月,洛陽下了場小雪,32歲的劉炟突然病倒了。他躺在病床上,看著身邊的竇皇后和太子劉肇,還囑咐大臣:“要好好輔佐太子,別讓百姓受苦。”
沒過幾天,劉炟就病逝了,在位13年,葬在敬陵,謚號“孝章皇帝”,廟號“肅宗”。他走的時候,東漢還處在“明章盛世”,百姓有飯吃、有書讀,邊疆安穩,文化興盛,可這盛世的背后,竇家的陰影已經越拉越長。
他死后沒幾年,竇憲就專權跋扈,甚至想廢了和帝劉肇,還好劉肇機靈,聯合太監才扳倒竇家。可經此一鬧,東漢的外戚之禍算是開了頭,后來的鄧氏、梁氏外戚,都學著竇家的樣子爭權,這些,都是劉炟當年縱容出來的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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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治世繁華” 與 “外戚隱患” 下的洛陽宮城)
后人說起劉炟,總說他“一半明君,一半糊涂”,他讓百姓過上了好日子,定了文化規矩,通了西域,這些功勞不能抹殺;可他縱容宗室、放任外戚,給東漢埋下了衰亡的種子,這些過失也不能忘記。
其實劉炟的問題,不在“寬厚”,而在“沒底線的寬厚”,對百姓寬厚,是仁政;對權貴寬厚,就是養癰遺患,就像他放過竇憲那次,看似顧全了夫妻情分,實則是給王朝捅了個窟窿。
歷史總在提醒我們:善良要有鋒芒,寬厚要有底線!不管是治國還是做人,沒了原則的包容,最終只會害了自己,也害了身邊的人。劉炟的“盛世與隱患”,大概就是最好的例子吧。
本篇為歷史通俗演繹,主要參考《資治通鑒》《后漢書》,部分情節融合民間傳說與文學再構。
參考資料:
司馬光:《資治通鑒》,北京:中華書局,1956年。
(南朝)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
本文部分配圖來自AI生成,僅為增強歷史氛圍與理解體驗,非史實復原,請讀者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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