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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做完作業后,我會帶孩子出去溜達一圈。有時是找地方玩,有時是純溜達。
畢竟,一直窩在家里,有點討人嫌。
那天,孩子說要買作業本,還有勾線筆。昨晚作業,已經九點多了,我領著孩子買完作業本,往回走。拐過街角,看見一個小女孩在那蹲著。
孩子湊過去喊了聲,我才認出來,是他同班的朵朵。
我蹲下來問她:“這么晚了,咋不回家?”
朵朵有點怯怯的,說:“等我媽媽,媽媽還沒下班。”
“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她搖搖頭:“不用,媽媽一會兒就出來了,我再等會兒。”
孩子拉了拉我的手,小聲說:“媽媽,朵朵天天這樣,她媽媽要上班,沒人管她。”
后來我才知道,朵朵媽是咱們這小縣城里最常見的媽媽:老公在外打工,一年回不來兩趟,她一個人帶著朵朵,又要照顧孩子,又要上班。
唉,有心無力。
身邊這樣的人確實很多。你說她難不難?難。
不上班吧,孩子白天上學,她在家待著沒勁兒不說,更愁的是沒錢。老公寄回的錢有限,一分錢都得掰成兩半花。
上班吧,也不容易兼顧。小縣城的工作,可選擇性有限,工資不高,活兒卻不少,下班還晚。
孩子下午五點半放學后,可以交到晚托班。但是,晚托班也有下班時間,等其他人都走了,不可能讓一個孩子在這等著。所以,朵朵只能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旁等著,一直到媽媽下班。
咱們小縣城里,這樣的女人還有不少。
樓下的王姐,孩子上小學二年級,她在玩具廠上班。有回孩子發燒,她想請假帶孩子去醫院,老板說:“請假可以,扣當天工資”。王姐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讓鄰居幫忙看著孩子,自己去上班了。
一天百八十塊錢的工資,雖然不高,但還有希望。如果不掙這個錢,干等著,更被動。
她們生活很積極,工作也很努力,但她們的語氣里卻常常透著無奈:“不是不心疼孩子,是真不敢歇啊。”
有人說:“不就是帶個孩子,她們在家多清閑,不用背井離鄉。”可誰知道,清閑背后是數不清的難。即便是照顧孩子這個事兒,也讓孩子背負著委屈。
小縣城的留守婦女,哪有什么大夢想。她們的無奈,藏在買菜時的討價還價里,藏在孩子放學時的等待里,藏在深夜獨自收拾家務的身影里。
可就算再難,她們也沒垮。因為孩子在,家就在,日子就還得好好過。
這就是她們的無奈,也是她們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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