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日龍
(接上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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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我們(左起:肖北京、謝平)
三
我們贛南師范專科學校中文科1980級共有兩個班,111位同學,我們寢室除下一級的一個小學弟外共有九個同學屬于(二)班(上一期有誤,我們寢室是十個人,不是九個人)。說是兩個班,其實就是一個班,上課一個大教室,考試也同一個大教室,平時玩在一起從不分你我。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現在。畢業四十多年間,我們兩個班的同學二十年、三十年畢業聚會在一起,就是時下玩得熱鬧的微信群,我們也同在一個群,每天都又微又信的,要是沒有時不時調侃一下,總覺得日子缺了些什么。
還是回到足球上來。我們寢室的幾個人踢上足球后,帶動效應明顯。先是同寢室的除班長劉建國外,來自于都的除肖北京同學外的另一個同學胡躍紅,來自興國的同學賴如春、廖濤也加入了踢球行列,我們寢室空前團結,這就引起了其他寢室的同學(為方便后文記述,我在這里要稱之為“他們”)有想法了。前面講到,我們寢室的九個人(不算下一級的那個小學弟),除班長劉建國外,其他人本身就是從各自原來寢室里“調劑”出來的,他們不要的人,現在反而愈挫愈強,玩得風生水起,這讓他們情何以堪,他們自然是看在眼里、有了想法在心里。
印象里,有了想法同學里最先表現出來的是(一)班的盧雪平。他是全南來的,和我們寢室的譚育安同一個地方。他倆的關系非常微妙,好起來的時候可以一條喇叭褲你穿一天我穿一天,斗起來的時候恨不得對方吸進嘴巴里的空氣也硬生生地一團一團給你掏出來。可能是譚育安在盧雪平面前吹過牛皮,說我們的足球踢得怎么怎么功夫見長,有一天盧雪平代表他們寢室來到我們寢室下挑戰書:“這個星期六,我們寢室出五個人,你們寢室出五個人,比一場,輸了的每個人買兩個油餅給對方!”
油餅是學校里早餐的標配,記不得當時是三分錢一個還是五分錢一個了,反正記得好吃。再就是,我們從未見過盧雪平他們寢室里的人踢足球,而我們卻是練了不少時日的,他這所謂的挑戰,還不分明是讓我們白撿口福。不等譚育安回話,一額頭青春痘又練歌又踢球的來自廣昌的謝平當即手舞足蹈起來:“好啊好啊,不買的是小狗!”盧雪平一走,他又尖聲尖氣地唱起了歌:”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無限好羅喂;甜蜜的歌甜蜜的歌,飛滿天羅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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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我們(左起:肖北京、譚育安、李小夫、謝平)
謝歌星的歌到底還是唱得早了。我們信心爆棚的那刻,都忘了盧雪平給我們下挑戰書那天是星期一,離星期六還足足有五天時間,結果就在那五天空窗期,他們也開始逃課,躲了個地方練起球來,比我們練得還狠。這還不算,我們當時更犯了個致命疏忽,他們寢室里的人最矮的也比我們最高的譚育安高(譚育安應該是一米七左右,最矮的我才剛剛超過一米五五),結果就在比賽那天我們找了塊空地用四根樹枝插了兩個小門真刀真槍比拼時,他們就拿我們的軟肋捏,一碰我們我們就倒,反倒讓他們吃了由我們買的油餅。
我們不服,又較量了幾回,結果仍是不好。
好消息是,不知謝平用了什么辦法,那個月問他家里多要了零花錢,買了一罐奶粉。他召集我們:“今天晚上起,我們每人喝杯奶粉,爭取增高。”
譚育安家里也是條件好的,他安慰我們:“沒事,我補你們每人幾張飯菜票。”還有個情況就是,他對盧雪平他們寢室贏了我們也不再和盧雪平同穿一條喇叭褲了。
輸球讓我們輸出了感情。不久以后,譚育安、謝平、李小夫、我,我們結拜起了兄弟。這兄弟情,我們一直持續到現在并且以后肯定還將持續。當然,同寢室里其他幾個沒有結拜的(比如于都來的肖北京。他為了和我們踢球,腦門上曾活活掰斷另一個同學的兩顆門牙,另述。),我們的兄弟情也一直持續到現在并且以后肯定還將持續。尤其是那個我在本回憶里反反復復說上的“除班長劉建國外”的班長劉建國,更是我們一直的兄長。他后來不但主動讓班里給我們買了足球,還讓我們中文1980級的足球拿了全校的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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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我們(兩個班部分同學合影)
四
跳躍一下。
1983年7月,我們1980級師專生畢業(我們讀的是三年制大專),我離開家鄉贛縣王母渡,分配到位于全南縣境內的省屬企業江西大吉山鎢礦職工子弟中學當老師。我在大吉山鎢礦當老師當了十年,在那里度過了很多值得回憶的時光。這其中,最值得回憶的還是足球。
印象最深的有兩件事。
一件是,一直到現在,我還保留有一份1990年5月17日的《江西日報》,在那天的報紙上,登有我寫的一篇小通訊《礦山涌起足球熱》:
礦山涌起足球熱
每當星期天的下午,大吉山鎢礦中心體育場就熱鬧起來,四支足球隊輪番搏殺,觀戰的人群呼風喝雨,相當踴躍。那激烈的場面,雖不及正規足球隊比賽那般精彩紛呈,倒也令人賞心悅目。
1989年初,由幾位年輕老師牽頭,地處偏僻山溝的大吉山鎢礦成立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支足球隊——“山鷹足球隊”。消息一傳出,整個礦區轟動了。礦有關部門首先肯定了這一行動。沒有理想的踢球場地,工會的同志來了,他們湊資金、勘地形,動員全礦職工參加義務勞動。沒有門框,選礦廠的領導師傅來了!他們找來廢舊鐵管,加班加點,很快焊制好一對標準的足球門框。經過3個月時間的努力,“礦中心體育場”便竣工了。
在他們的帶動下,礦里參加足球活動的人多了起來。機關干部、工人、教師、學生……紛紛涌上足球場。僅一年時間,礦區內自動組織的足球隊伍已達四支,堅持業余練球的人不下百人。一位退休老工人說:“踢足球比摸麻將好幾十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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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報紙剪報
小通訊是我寫的,里頭提到的“山鷹足球隊”我也是主要創辦人。我們用一個小小的足球,攪動了一個礦區,而且還自己表揚自己,而且還竟然上了省報。
對足球,我不僅“能寫”,還“能踢”,我在大吉山礦踢足球的最“輝煌史”,當數那些年四支足球隊里,進球進得最多的肯定是我。沒辦法,我在師專讀書時就練出來了,我速度快,又機敏,又善于捕捉門前機會。我還可以倒勾。
足球在大吉山鎢礦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第二件事是,憑借足球的“緣分”,我們不少人實現了“集體大逃亡”。
(未完待續)
供圖日龍(路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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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日龍,1965年生,江西贛縣人,江西省作家協會會員。堅持業余創作,以親情散文、小小說見長,作品散見各地報刊,著有個人散文集《永遠的溫馨》(大眾文藝出版社,2010年12月)、詩集《我問自己》(中國文聯出版社,2016年7月),與人合著《一生只做一件事》(光明日報出版社,2017年4月)、《關愛與禮贊》《信仰的力量》《綻放》等紀實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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