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明星一個個很風光,有錢有地位,可在封建時代,戲子屬于下九流,吃飯都不能上桌的。
在解放前,把人分為三六九等,最上等的是帝王,圣賢,舉子,文人,農,工,商,武士,書生。他們是整個國家的控制者,利用思想和行政手段,控制中下階層的人,達到為他們服務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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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下等的九種職業,分別是:?優伶、?婢女、?娼妓、?乞丐、混混、剃頭匠、廚師、裁縫、吹鼓手。
戲子為什么被列為下九流呢?
戲子的來源有兩種,一種是軍隊的俘虜(男女都有),商周時期都是用俘虜來祭祀,殺不完的就成為奴隸,暫時做苦力,留著下一次再殺。
而管理那些俘虜的人,閑聊無事的時候,那俘虜取樂子,逼著俘虜跳舞,俘虜為了不被殺,就自己編排出一些舞蹈或者器具樂曲來取悅官長,官長在下次祭祀的時候,便會留下他們的命。
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個行業。
另一種本身就是底層百姓,在閑暇之余用方言或樂器自娛自樂,漸漸也就形成了特色的戲曲流派。
雖說秦朝之后的宮廷,有御用的舞娘和樂師,可是這樣的人即便是御用,也屬于下九流。
到了明清時期,各地戲曲行業逐漸成熟,誕生了很多民間戲班子,戲班子游走于各地討生活,生存艱難,為吸引觀眾,不少演出都存在低俗的內容。
戲子地位低,不光是演葷戲,某名角兒給軍閥唱堂會,被逼著學狗爬著啃骨頭。天津衛混混兒看戲不給錢,班主多說兩句就被砸了戲箱。北京八大胡同的窯姐兒都比戲子有臉面,人家接客分三六九等,戲子連暗門子都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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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在舊社會,解放后講究文藝百花齊放,出了很多經典的戲曲,有的還被搬上熒幕。
九十年代后期,我在德州一個地方采訪當地民俗,收集抗戰故事,正好有一個外地的戲班來鎮上演出,一塊錢一個人。
與我同住在招待所里的一個小伙子去了。
我以為一場戲也就三個小時,哪知那個小伙子是凌晨兩三點才回來的。
第二天又去了。
一連三天,他每天晚上都去,樂此不疲。
三天后,戲班子走了。
小伙子似乎還意猶未盡,終于在一次酒后對我說:“老師,您沒有去看戲,正是太可惜的,那也是體驗生活啊。”
在小伙子的講述中,我終于知道怎么回事,原來戲班每天晚上七點半到十一點,是正常的曲目,而半夜十二點之后加場,每個人20塊錢,那才是男人們最喜歡看的。
當然,那樣的曲目表演不堪入目,也是民間戲班收入的主要來源。
我當即問,難道派出所不管嗎,當地文化部門不管嗎?
小伙子說:“管啥啊,他們看戲不用買票,而且還好好處,再不濟也有美女陪著玩呢!”
后來我才知道,戲班子到地方之前,有前站負責聯絡的人,一男一女,男的很會說話,女的很漂亮,都打點好了,戲班才開過來演戲。
就算遇到有人報警,也有通風報信的,戲班子馬上停演,當天晚上就離開。
2011年,我碰上一個姓孟的老同志,他是1938年出生的,七十多歲。
我和他聊起民間戲班子的那些事,他說我還真問對人了。
老同志對那一塊的事情懂得不少,他說早年戲班子走江湖,那也是沒有辦法,都要吃飯呢,為了生活不得不豁出去,全靠“葷腥戲碼”攬客。諸如河北梆子《小寡婦上墳》,原本是正經苦情戲,愣被改成扒墳頭脫孝衣的香艷戲。
一些民間的草臺班子更絕,演《西廂記》直接讓紅娘解肚兜,臺下老少爺們看得直拍大腿。這幫人白天唱堂會裝正經,夜里專演“被窩戲”,票錢直接翻好幾倍。
老同志還說了一個解放前他三叔的一段往事。
那時日本人剛剛投降,國共還沒有開戰呢。
老百姓以為日本人投降了,就能夠過上和平的好日子了,到處歌舞升平。
鎮上來了一個河北的戲班,男女老少都擠著去看,兩角錢一張票,白天和晚上的第一場都是正經的曲目。
半夜之后就開始攆人,小孩和婦女不讓看,留下的都是老爺們,也有不少青壯年小伙子。
那時候他家是佃農,父子四個人幫著地主齊老爺家扛活,一年到頭掙不下10塊大洋。
那年他三叔18歲,去戲園子看戲,半夜三更才回家,也不知怎么回事,和戲班子里的一個女人好上了,回家對他爺爺說,想要50塊大洋,替那女戲子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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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爺爺積攢了二十幾塊大洋,是準備給他二叔蓋新房子娶媳婦的。
且不說家里沒有那么多錢,就是有那么多錢,也不會去贖一個女戲子。
他爺爺很生氣,把他三叔大罵一頓,說女戲子還不如B子,B子做那事還關著門,戲子做那事給別人看。
他聽到爺爺罵三叔,覺得好奇,當天晚上就偷偷從戲園旁邊的一棵小樹爬墻過去,看到臺下的大老爺們都直愣愣地看著臺上,而臺上則有三個女人白花花的身體。
他被巡場的人看到了,一把揪住拖到大門口給扔了出去。第二天他爹聽說了這事,拿起竹棍子把他的屁股給打開了花,半個多月都沒額能下炕。
他躺在炕上的第二天,沒想到他三叔不顧他爺爺的勸告,居然做了一件差點害死全家的大事來。
原來他三叔也知道家里沒有那么多錢,可是地主齊老爺家里有啊。
也不知他叔是怎么想的,糾集了幾個外鄉人,蒙著臉提著刀子進了齊老爺家。
哪曾想被齊老爺的護院家丁發現了,開了槍,當場打死兩個,打傷一個,他三叔機靈,和剩下的那個人溜了。
受傷的外鄉人被抓之后,受了幾鞭子就招了,原來是戲班里的人。
齊老爺的兒子就是保安團長,當天晚上帶兵把戲園子給圍上,把戲班的人全部抓獲,又帶著人沖到他家抓人。
他爺爺也嚇壞了,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解釋說是老三自作主張,家里根本不知曉,希望看在齊老爺家多年扛活的份上,饒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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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老爺也知道他爺爺為人老實,這么多年為齊家干活,盡心盡力,而且有一次還從騾馬的蹄下救出齊家的小少爺。
最后齊老爺發了話,這才饒過了一家人。
戲班里的那些男人,一個都沒跑,全都被押到河邊槍斃了。那些女人被當兵的蹂躪了幾天幾夜,不知被賣去了哪里。
他三叔從今往后就沒有再回家,聽人說參加了共產黨的隊伍,犧牲在了戰場上。
可他家自始至終都沒有得到一分錢烈士撫恤金,那年頭根本沒法查。
孟老同志雖然七十多歲,但七八歲時看到的那一幕,至今還清晰地記得。
他說民間的戲班子,要是沒有那樣的節目,根本沒法存活。要是長得漂亮的女戲子被當地惡霸看上,少不了失身。
不過,從清朝末期開始,一般大城市里的大戲園子,不搞那一套,因為戲班的名角本身就是市場號召力。
達官貴人請名角去家里唱堂戲,出手很豪爽,而戲院的門票價格也不低,收入完全能夠維持生活,所以不屑去做那些貶低自己聲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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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像上海灘露蘭春那樣的旦角,最終還是被黃金榮玩弄,而杜月笙的兩個太太,都是享譽京滬的名角。
孟老同志是文化界的,他說建國后整頓,很長一段時間內,即便是民間的草臺班子,也不敢做那樣的事。
1952年石家莊戲改,光河北梆子就禁了二百多出葷戲。當年查得嚴,唱詞里帶“鴛鴦”、“喜歡”等詞語的,都要挨批。
有個戲班子把《挑簾裁衣》改成《勞動婦女縫工裝》,武大郎都成煉鋼工人了。
后來就是樣板戲的天下,民間的戲曲都被打壓,連演《天仙配》的女演員,都自殺了。
從八十年代開始,體制內的戲曲得到發展,但民間草臺班子的葷戲卷土重來,屢禁不絕。
他原先查辦過一個草臺班子,那個戲班子耍雞賊,上半夜演《四郎探母》、《秦香蓮》,下半夜改《陳世美夜會公主》、《貴妃出浴》,演得活色天香,唱的都是一些淫詞艷曲,不堪入耳。
查那戲班子的時候,但有人出面想替戲班子說情,估計是受了好處的。
如今的一些草臺班子,有的還靠那一招,甚至還當堂演活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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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同志解釋說,其實老百姓喜歡還是正正經經的唱,那種才是可以傳承的文化精髓,至于那些脫衣裳的玩意兒,早該掃進歷史垃圾堆。
話雖然這么說,但無論是哪一種,存在就是合理,即便上不了真正的臺面,也有固定的市場,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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