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瓊瑤的離世,幾乎近半個世紀以來,影響內地(中國大陸)最廣的三位港臺作家都走了。這三位作家是誰呢?
毫無疑問,就是金庸、瓊瑤和三毛。可以說,他們影響了中國幾代人,特別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出生的人。三四十年前,我們的中學校園內,有這種說法,男生讀金庸,女生讀瓊瑤,不男不女讀三毛。當然,“不男不女”并非貶義,而是說,讀三毛的學生不分男女生,而讀金庸和瓊瑤的男女生分別比較明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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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這三位作家并非都有很高的境界,但他們確確實實“壟斷”了大陸最眾多的讀者群,能跟這幾位作家的讀者群勉強競爭的僅有賈平凹、路遙、莫言、王朔等區區幾位,但事實上,這四位作家的讀者加起來恐怕也沒有金庸或者瓊瑤一個人的多!不過這里也有個因素,這四位內地作家的年齡都比那三位小,成名晚;但問題是,其他大陸作家的書更沒有實力“控制”讀者。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在中國內地,“凡有井水處,皆有讀金庸或者讀瓊瑤”。
首先,在2000年之前,互聯網沒有普及時,在校園里,大家課外書讀的最多的就是港臺的這幾位作家的書,并非賈平凹、路遙和莫言;還有,在社會上的小書攤和圖書出租屋,也是他們幾個人的書在“統治”。
那時的大街上,很容易見到小租書店,其中擺放的最多的就是武俠小說和言情小說。這兩類書能占全部圖書的80%以上,有的租書店幾乎能到100%!武俠的以金庸為代表,每個租書店都有完整的幾套(每套15部,30多本),其次才是古龍、梁羽生等人的;言情排第一的是瓊瑤,其次才是岑凱倫、席絹、亦舒等人的。
相對于金庸和瓊瑤,三毛的少一些,主要是因為她去世得太早,而且她的書本來就少,但影響力也很大。
那么,這三位作家都給中國大陸帶來了什么?他們離去后又帶走了什么,或者我們又失去了什么?
首先應該明確,三位作家并非像有些人吹捧的那樣,說他們就是大師級的。還差得遠!并不是擁有的讀者多,就能成為大師。事實上,中國近現代文學史上,能稱得起大師的除魯迅外,似乎還沒有。因此不能拔高。
但也必須警惕另一種觀點,就是把以上三作家貶得一無是處,比如有自媒體大V寫文稱,“金庸膚淺了男人,瓊瑤膚淺了女人”,說俠文化上不了臺面,瓊瑤摧毀了中國女人的愛情云云。
事實上,對以上三作家的尖銳批判一直都有,比如著名作家王朔:
“港臺作家的東西都是不入流的,他們的作品只有兩大宗:言情和武俠,一個濫情幼稚,一個胡編亂造。”
“金庸筆下的俠與其說是武術家不如說是罪犯,每一門派即為一伙匪幫。”
王朔說《天龍八部》的主人公段譽的塑造是金庸抄襲《紅樓夢》:“他(金庸)是真好意思從別人的作品中拿人物,一個段譽為何不叫賈寶玉?”
王朔還諷刺說:“四大天王,成龍電影,瓊瑤電視劇和金庸小說,就是四大俗。”
當然還有文壇狂人李敖。在一檔節目上,主持人竇文濤問李敖如何評價金庸,他是如此說的:
“我看不起起金庸,他寫的都是什么玩意兒?用胡適的話來說那就是下流。”
他還把金庸的小說比成臭雞蛋,說他的小說就是“假貨”;還說金庸這人比較假,他在小說里寫的俠義,他沒有一樣做得到。
李敖批瓊瑤更是毫不留情,說她的作品是“老媽子水準的書”;書中“ 盡是老古董式觀點,混亂又低下的思想,是十分病態的。對青年人極具誘導和毀滅”,李敖表示,“愛情絕不是哭哭啼啼,整天一把鼻涕一把淚。愛情不是把人搞成神經質,愛情是歡樂,是愉悅是享受,為什么非要弄成一個大悲劇呢?”
李敖還批三毛。三毛說她要去沙漠幫助黑人,李敖諷刺道:“你去幫助黑人,難道中國沒有人受苦嗎?中國沒有需要你幫助的人嗎?你想去撒哈拉其實就是一種作秀,是做給別人看的。”
王朔和李敖都是很有成就的作家,但他們二人也都十分狂傲,言狂必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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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憑什么說港臺的文學都不入流?他說金庸筆下的“俠”是罪犯,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俠”;說金庸筆下的人物段譽是從曹雪芹那里拿來的賈寶玉,也有失水準,人物性格相似就是抄別人的?
諷刺人家“四大俗”,難道他不俗?根本就是嫉妒嘛。事實上,如果沒有金庸的武俠、成龍的功夫、瓊瑤的言情和張學友等四大天王的歌曲,港臺娛樂業還會那么繁榮嗎?王朔懂不懂市場經濟?這某種程度上也證明了他的短視。所謂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這些俗的東西都是少不了的。
李敖更是狂妄得不得了。說金庸的小說是假貨,是下流。什么叫“下流”?起碼比他自己的小說《上山·上山·愛》寫得干凈吧?李敖在這部作品里,讓一對母女共同愛上一個男人,并且讓這個男人分別同這對母女行“茍且之事”,這叫“上流”嗎?他好意思說愛情就是“歡樂”,難道可以用這些“愉悅”的愛情觀,去否定瓊瑤的“悲劇”愛情觀?
李敖批判三毛更是沒有邏輯。中國當然有很多受苦人,需要幫,但這并不能推論出我不能去沙漠幫助那些黑人,說我去幫助黑人就是作秀,作秀需要去萬里之外的大沙漠嗎?
所以,應該理性看待金庸、瓊瑤和三毛。要分析他們為何會贏得中國那么多讀者,而不是其他作家?
事實上,港臺文學真正“打入”內地是在改革開放之后,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此時,剛剛經過10年的文藝震蕩期,我們的文學被“撂空”,大家正處在一個讀書的饑餓階段,后來賴以炫耀的“朦朧詩”還沒有全面浮出,“先鋒小說”甚至還在孕育之中;而那些經典作品,比如魯迅、老舍、巴金等人的小說并不能滿足大家的需求;張恨水、張愛玲的東西還不能堂而皇之地登場。此時,金庸、瓊瑤、三毛等便趁著這股開放的風潮悄然而入,趁機填補了內地的文學“真空”。
這時的中國校園,正是60后和70后的天下,他們正好接盤了這三個“另類”作家的作品。他們驚呼,這些東西居然同課本上長期宣揚的內容大不相同!于是在新鮮事物的刺激下開始大量閱讀。
說是大量也不確切,因為那時這些讀物還是“限制級”,老師和家長都是不認可的,大家都是在下面悄悄地讀,一本書傳來傳去,像電影上的地下黨傳遞情報一樣,一不小心還會被老師沒收,甚至被當場撕掉。不過這樣更加刺激,更吸引人。
那時候,一本《射雕英雄傳》傳到最后都沒有皮了。在課間時,大家會圍在一起討論書中的“絕世武功”,以及絕世英雄和絕世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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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讀這些書的大都不是“好學生”,真正學習好的尖子生基本不碰這些東西,他們全為了考學而奮斗。但是,在那個考大學如“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的時代,畢竟不是誰都有考學希望的,所以“偷看”這些書的人還是大多數。
在金庸、梁羽生的武俠傳入之前,其實就有類似的讀物,比如《三俠五義》,但很少,除此之外就是《楊家將》《隋唐演義》《岳飛傳》之類的演義小說,但看到金庸之后,才大開眼界,原來武俠的世界是這樣的!
瓊瑤小說比金庸來得稍晚一些,但一經現身,便立即控制了大部分女生的課外時間。
三毛的作品流行性稍低一些,但控制面更大,男女生不分,都看。當時有種說法,稱三毛是“世界黃皮膚第一浪漫女性”,她代表了最典型的“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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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八十年代中期開始,內地“高雅” 文學隆重登場,特別是朦朧詩,襲擊了不少人。但其實,包括稍后風靡一時的先鋒小說,它們覆蓋的讀者群仍是一小部分,即正兒八經的文學愛好者,相比武俠、言情,還是很“小眾”的。而金庸和瓊瑤則是大小通吃,只要識字,都能讀;即便學習很差的,看這些小說也是小菜一碟,都能看得津津有味。這可能就是嚴肅文學、純文學跟通俗文學的差別。
于是,大家的世界觀被悄悄地改變著。大家不再那么嚴肅了,不再那么“革命”了,不那么“階級斗爭”了,不那么“上進”了;甚至開始思考什么叫真正的“青春期”,之前,我們是青少年,如今我們叫“青春”;之前我們都“心懷天下”,如今我們開始尋找自我;之前我們說什么都是“我們”如何如何,如今開始“我”如何如何,個我開始獨立于集體……
在金庸之前,我們的主流文學都追求宏大敘事,我們的世界觀都是“高大上”的,我們都要為什么什么而奮斗;我們要打到帝國主義;我們要解放全世界或者解放某某島之類的。金庸來到之后,我們發現原來還有這樣一個“江湖”!我們的“俠義”不只是有三俠五義、七俠五義,不只是有梁山好漢,桃園結義,還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還有少林、武當,而少林武當本來就在我們身邊,我們居然沒有發現?原來這里竟臥虎藏龍?
于是我們開始知道,除了青龍偃月刀、丈八蛇矛槍、金箍棒、車輪板斧外,還有倚天劍、屠龍刀,還有降龍十八掌、乾坤大挪移、葵花寶典、獨孤求敗、東方不敗……
于是我們發現,除了岳飛抗金,還有郭靖、喬峰、楊過這些抗金的大俠;除了“精忠報國”,還有“俠之大者”;除了“宮斗”,還有江湖恩怨;除了民族英雄,還有笑傲江湖的俠士和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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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來自香港的金庸顛覆了我們以往對“俠義”的認知,之前我們只知道俠義精神就是梁山好漢的殺富濟貧,秦叔寶的為朋友兩肋插刀,如今我們知道遠遠不只這些……
而瓊瑤跟三毛,對我們的潛在影響似乎還要大。
瓊瑤和三毛有很多類似之處,兩人本來都是大陸人,并且都出生在人杰地靈的巴蜀之地,瓊瑤出生在成都,三毛出生在重慶;都姓陳,一個叫陳喆,一個叫陳平;后來兩人都遷居到一個孤島上。生在巴蜀,讓她們都有了靈氣;長在孤島,讓她們都有了“自由”,同時都形成了孤獨、孤僻的個性。
兩人還有個共同點,就是在文學上才華出眾,而在其他方面,特別是理科上很差,上學時都是那種數學墊底的人,這讓她們都有一定的自卑心理,瓊瑤還為此遭父母嫌棄,三毛則形成憂郁、晦暗的心理,甚至有自閉癥。
幸虧她們都成長在孤島,沒有唯分數論,沒有走我們的“陽關道”,而是各自走上了自己喜歡的“獨木橋”。然而,她們在獨木橋上采集的風景卻反過來“照亮”了我們的陽關道,讓我們的幾代人都掉了進去!
我們應該反思。
但有批評家認為,瓊瑤和三毛也就是文壇的兩朵花而已,根本談不上棟梁之才,只是點綴一下風景。
然而,即便是花,就不好嗎?我們追求生活的品位,誰家不放幾盆花?我們住的小區哪個沒有種花花草草?別說這些花草可以凈化空氣,單單只是裝飾品也自可以愉悅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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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瓊瑤和三毛是兩種不同類型的花。瓊瑤一生只生活在中國,甚至就局限于那個小島上,她相當于室內養的盆花,嬌艷而芳香;而三毛在世界上流浪,則像是一株野花,更有浪漫的情調。
文藝本來就應該百花齊放,不應該只有大樹,還應該有鮮花。沒有鮮花就沒有春天!
也有不少人認為,她們二人誤導了我們幾代人,尤其是瓊瑤,她毀掉了我們的女性的愛情。這簡直是胡扯。我們的女性的愛情從來沒有被毀掉,她們被毀的只是愛情觀。而我們的女性在接觸瓊瑤之前的愛情觀就高級嗎?
她們在八十年代之前是什么愛情觀?她們有沒有真正的愛情獨立?她們是不是為自己而愛過?她們的愛情觀和婚姻觀有沒有區別?
而瓊瑤帶來了什么?難道瓊瑤不是在宣揚女性獨立?愛情獨立?我的愛情我做主?她筆下的女性,從《窗外》中的江雁容,到《青青河邊草》中的青青和小草,到《煙雨蒙蒙》中的陸依萍,甚至到《還珠格格》中的小燕子,他們都在追求自由和獨立,都在反抗父權、夫權,甚至是王權,他們為了愛情可以赴湯蹈火,不畏生死。
而我們之前的婚姻里,愛情的成分有多大?父母做主,指腹為婚,明媒正娶,門當戶對,上級指令,為革命而結婚,甚至是娃娃親、換親等等,這樣的愛情婚姻難道就幸福?
對瓊瑤最典型的詬病還有,她的筆下基本都一個套路,不是灰姑娘看上了“王子”,就是白雪公主看上了窮小子;不是學生愛上老師,就是老牛吃上了嫩草;不是兩個女人共同愛上一個男人,就是兩個男人同時愛上一個女人;不是賣唱的愛上名門公子,就是名記者愛上窮困舞女;當然還有,讓皇帝愛上民女;讓姐妹倆爭一個男人;讓有世仇家族的男女沖破一切束縛,消弭仇恨而相愛等等。
如果這是一種套路的話,那么這種套路也太豐富多彩了吧?難道莎士比亞沒有這么玩過?難道只有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才有意思?再說,我們傳統上對愛情的追求究竟什么樣的?牛郎同織女的結合?七仙女看上董永?千年蛇妖看上許仙?富家女祝英臺看上窮小子梁山伯?窮小子孫少平被干部子女、才女、美女田曉霞愛上?這又是什么套路?
有人說瓊瑤打造的只是一個缺乏理性的純愛的世界,而事實上,純粹的愛情是沒有的。愛情有人間煙火,有柴米油鹽,不能只是風花雪月。
是這樣的,但我們不能這樣追求嗎?文學除了反映且批判現實,難道沒有理想和浪漫?我們為什么還要安徒生的童話?
況且,你說的人間煙火、柴米油鹽,那叫婚姻。而愛情和婚姻是兩碼事。人家就表現愛情,不表現婚姻,又能咋樣?
退一萬步說,瓊瑤即便是打造了一個純愛的世界,也打造得玲瓏剔透,沒有那么多骯臟、污穢,至少她寫得很干凈,不像有的號稱“純文學”、“嚴肅文學”的作家寫得那么臟。比如李敖和賈平凹這兩位所謂的“大師”,還有他們的一眾追隨者,如果沒有“性”的因素,沒有下半身,似乎就不會寫愛情了。而瓊瑤根本就不屑于搞這個。相比之下,誰嚴肅,誰更高明?
三毛更是如此。瓊瑤寫了一大堆愛情,一大堆人物,豐富多彩;而三毛只需寫她跟荷西兩個人的愛情,就足以讓你感動老半天。
有人說三毛寫的愛情是假的,甚至有人花費數年時間到撒哈拉大沙漠考察,以證明三毛寫的東西是假的,是虛構的。好吧,即便是假的,誰說文學必須是真實的?不可以虛構?所謂真和假都是相對的,只要他筆下的“情”是真的,就可以了。你一輩子走不出你的小村莊,你寫了一輩子,離不開你的黃土地和小窯洞;你寫來寫去,時間跨度不超過20年,空間跨度不超過20里,你很真實,但你又有什么見識?何來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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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60后,70后包括80后的相當一部分男性,在愛情婚姻上也得到了瓊瑤和三毛的莫大的益處。這幾撥人,不管生活得如何艱辛坎坷,至少在戀愛階段不怎么“受苦”,基本上都能正常戀愛結婚。為何?因為那時的女生受瓊瑤、三毛的“純愛”、浪漫愛情觀的影響,都不太物質,都相信愛情。那時候談戀愛,相對比較簡單,逛逛公園、看看電影,甚至壓壓馬路都搞定了。結婚時,有錢了,多拿點彩禮;沒錢了,少拿點,甚至不拿,或者女方倒貼都是可以的。
可如今呢?說是社會進步了,愛情更自由了,但是有多少人不敢言愛了?90后,尤其是00后,他們談個戀愛是逛逛公園都能解決的嗎?為啥年輕人都不愿結婚?動不動彩禮幾十萬,又是要房,又是要車的,如果不是富二代,誰能結得起婚?
為何出現這種現象?除了社會經濟等方面的原因外,恐怕與瓊瑤的退場有關系。95年之后出生的人,有多少還在讀瓊瑤和三毛?在網絡時代,在刷抖音的時代,他們對瓊瑤的認識,恐怕除了《還珠格格》系列外,已經沒有什么了。00后女孩恐怕沒有幾個知道瓊瑤了,當然就談不上什么“純愛”的理念,也談不上在愛情上追求什么自由獨立了,那么就剩下物質了。看看現在網上的愛情爽劇都是什么品性,有多少女性以嫁入豪門為夢想,有多少女人寧愿坐在“寶馬”里哭,也不愿坐在電動車上笑……
從這一點看,我們那一代人尤其是男人們還得感謝瓊瑤啊,呵呵。
事實上,如今的00后,即便對金庸,也只是在有限的電視劇里,或者在網絡游戲中認知了。而網游中的金庸人物已經被改得亂七八糟,早變味了。大多人都不看書了,即便是看書,也是看所謂的網絡小說,而這些小說充斥太多的玄幻色彩,其中的人物基本都不是人了,他們可以上天入地,可以修煉成仙,可以轉換時空,架空歷史等等,不是說這都不好,而是人在精神上的缺失。
金庸筆下的人物,跟瓊瑤筆下的人物追求愛情獨立一樣,是有獨立人格的。那些真正的俠客大都在捍衛個人自由,比如令狐沖、楊過等,當大家都在為爭奪武林盟主拼得你死我活的時候,擁有絕世武功的他們可以置之度外。令狐沖受了嚴重內傷,誰都救不了,好不容易遇到能夠醫治他的《易筋經》,但當少林寺方丈發慈悲要傳授他《易筋經》,并開出條件要他脫離華山派而加入少林派時,令狐沖一走了之,寧愿死去也不答應,你為何要強行我加入你的門派?這種特立獨行、笑傲江湖的血性和風骨令人欽佩。
那時候的人可以主動扔掉鐵飯碗,像俠客一樣去下海、闖天涯;而如今,一個個拿著博士學位的大才子,卻擠破頭去考編,還有沒有一點自由意志、獨立精神?當然,如今的社會狀況跟之前也不一樣,這個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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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有人說,三毛走了,這世間少了浪漫;金庸走了,這世間少了俠骨;瓊瑤走了,這世間少了柔情。似乎很有道理。
不過并不是說,這三位作家不能批判。當然可以,他們的局限性還很大。比如金庸,他仍沒有擺脫中國傳統的“英雄主義”情結,他宣揚的俠士,很多都是如此。即便有少許人,比如令狐沖、楊過,最終都退出江湖,但之后呢?恐怕又歸入老莊的隱士生涯了。金庸自稱皈依佛門了,他的境界終究都沒有提上去,他的作品不具備更高的文史哲意義和啟蒙價值。
金庸也沒有擺脫魯迅先生所指出的“精神勝利法”的國民劣根性影響,葵花寶典是不存在的,不要以為你練會就可以“東方不敗”了,這仍是一種自我麻醉。如同著名學者、文學批評家堡子所說,我們讀這樣的作品容易“在明君、俠匪、隱士文化中一邊幻想,一邊在互殘的差距中尋找精神勝利”,對于這一點,我們必須警惕。
三毛和瓊瑤打造的浪漫世界也太過虛飄,不夠接地氣,也缺乏悲天憫人的情懷和對現實的批判精神。總之他們的作品并非頂流,最好的文學作品應具有哲學甚至是信仰的高度。這些他們都很缺乏。但我們所有的作家,包括莫言、賈平凹、路遙、王朔等都一樣,都沒有達到這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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