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2011年5月16日，廣州番禺區(qū)的一間出租屋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打工仔鄧明建推開母親房門，眼前的景象讓他渾身一顫。
"媽？媽！"鄧明建喊了兩聲，可床上的老人一動不動。他快步上前，摸了摸母親的臉，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里"咯噔"一下。
鄧明建環(huán)顧四周，凌亂的床鋪上還留有母親掙扎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讓人不由得皺眉。他的目光落在房間角落的垃圾桶上，一個農(nóng)藥瓶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訴說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接到報案后，警察火速趕到現(xiàn)場。領(lǐng)隊的老刑警張隊長一進門就皺起了眉頭："這味道不對勁啊。"
幾個警察戴上手套，開始仔細勘察現(xiàn)場。張隊長走到床邊，俯身查看老人的遺體。"咦，你們看這里。"他指著老人嘴角的痕跡，"像是有液體流出的痕跡。"
另一名警察在垃圾桶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個農(nóng)藥瓶。"張隊，這兒有個農(nóng)藥瓶。"
張隊長接過瓶子，仔細端詳著："有指紋，先別擦掉。"他轉(zhuǎn)身對鄧明建說："這瓶子是怎么回事？"
鄧明建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不知道啊。"
張隊長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鄧先生，你母親平時行動方便嗎？"
鄧明建低著頭說："我媽中風半癱18年了，平時都是我照顧。"
"那她怎么可能自己拿到農(nóng)藥呢？"張隊長的話讓鄧明建渾身一顫。
警察們交換了一下眼神，都覺得這死亡蹊蹺。張隊長注意到鄧明建不自然的表情，心里有了計較。
"走，跟我們回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張隊長一錘定音。
鄧明建被帶上警車時，鄰居們紛紛探出頭來。"這是咋啦？"有人小聲問。
警察開始挨家挨戶走訪。"鄧明建平時什么樣？""他跟他媽關(guān)系怎么樣？"七嘴八舌中，警察們漸漸勾勒出鄧明建的形象。
"鄧明建啊，那可是個大孝子。"鄰居王大媽說，"照顧他媽18年了，從沒聽他抱怨過。"
另一個鄰居接茬道："可不是嘛，他媽那么難伺候，他都不嫌累。"
警察們面面相覷，這個"孝子"形象和他們的猜測有些出入。
"不過啊，"王大媽壓低聲音說，"他媽這些年可沒少鬧騰。"
"對對對，"旁邊有人附和，"老是喊著要死要活的。前幾天還從床上摔下來，傷得不輕。"
警察們聽得直皺眉頭。看來，這位老人的處境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回到警局，鄧明建終于開口了。"我媽...她求我買農(nóng)藥。"他聲音哽咽，"她說受不了了，想解脫。"
警察追問："你就真買了？"
鄧明建點點頭，淚水奪眶而出："我...我也不想看她受罪啊。"
案情分析會上，警察們爭論不休。
"這不就是謀殺嗎？"有人說。
"可他是為了減輕母親的痛苦啊。"另一人反駁。
張隊長敲了敲桌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協(xié)助自殺在法律上也是犯罪行為。"
大家沉默了，都感受到了這個案子的復雜性。
鄧明建被正式逮捕了。審訊室里，他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警察問。
鄧明建抬起頭，眼中滿是痛苦："你們知道看著至親的人日夜受苦是什么感覺嗎？"
他開始講述那天發(fā)生的一切，聲音時而哽咽，時而激動。
2011年5月16日清晨，鄧明建像往常一樣準備給母親擦身子。
"小建啊，"老人虛弱地說，"媽不想再拖累你了。"
鄧明建一愣："媽，你說啥呢？"
"我這樣活著，有啥意思？"老人眼中噙著淚水，"你給我買點農(nóng)藥吧，讓我痛快點走。"
鄧明建心里"咯噔"一下："媽，你可別亂來啊。"
"我求求你了，"老人抓住兒子的手，"媽實在是受不了了。"
鄧明建看著母親枯瘦的臉，心如刀絞。他想起這些年來，母親的痛苦，自己的無助。他猶豫了，最終點了點頭。
"等著，我去買。"鄧明建說完，轉(zhuǎn)身出門，生怕自己反悔。
買回農(nóng)藥的路上，鄧明建的腦子里亂成一團。他想起小時候母親的笑臉，想起她中風后的痛苦，想起那些不眠之夜。他的手心全是汗，握著農(nóng)藥瓶的手微微發(fā)抖。
回到家，鄧明建站在母親床前，遲遲不敢把農(nóng)藥遞過去。
"給我吧，"老人說，"別怕，媽不怪你。"
鄧明建顫抖著把農(nóng)藥遞給母親，看著她艱難地打開瓶蓋，一口氣喝了下去。
"媽！"鄧明建驚呼一聲，想去搶瓶子，卻被老人虛弱地推開。
"別碰，"老人說，"讓媽走得體面點。"
鄧明建跪在床前，看著母親慢慢閉上眼睛，呼吸越來越弱。他想哭，卻哭不出來。等到母親徹底沒了氣息，他才如夢初醒，顫抖著手撥通了妻子的電話。
"咱媽沒了，你快請假回來！"
2012年5月30日，廣東省番禺區(qū)人民法院。
法庭上，鄧明建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出乎意料的是，整個村子的人都來為他求情。村長站出來說："鄧明建是個好人啊，照顧他媽18年，從沒聽他喊過苦。"
法官聽完所有證詞，陷入了沉思。最后，他說："本院考慮到被告人鄧明建長期盡心盡力照顧母親，且其母親多次表達自殺意愿，再加上親朋好友的請愿，決定從輕處罰。判處被告人鄧明建有期徒刑三年，緩期四年執(zhí)行。"
當宣判結(jié)束，法庭上響起了掌聲。鄧明建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這個案子引發(fā)了社會對安樂死的討論。有人說鄧明建無罪，有人說法律不容踐踏。但所有人都同意，生命的尊嚴和法律的底線，都值得我們深思。
案件結(jié)束了，但對生命、孝道和法律的思考，才剛剛開始。
參考資料：CCTV-12 社會與法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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