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
我來到家里企業下的一家小公司入職，沒想到碰到了PUA大師主管和綠茶同事狼狽為奸。
主管經理：小君，跟我作對，我讓你明天就進不了公司大門。
綠茶：舅舅好厲害！
我：老娘直接把公司撤了，咱倆都不用進了！
主管經理，綠茶：！！！！
1
天朗氣清，秋葉瑟瑟，又是一年畢業招聘季。
經過我爸苦口婆心的說辭，最終說動我媽，讓我去自家企業下的一個小公司先積攢點職場經驗。
在和我爸的老員工分公司的總經理陳叔叔打過招呼之后，我便成功入職。
本以為等待我的是人生的新開始，沒想到，一上來就遇到了關系戶，還是個綠茶！
“喂，你，去給我擦下這個桌子，太臟了吧也不知道你們怎么忍得下去的……誒，還有旁邊那大姐，你是要點咖啡嗎？幫我也帶一杯香草榛果拿鐵，要三分糖。”
一道有些甜膩的聲音傳來，一個穿著高仿的普拉達休閑裝的女生，竟然開始指揮起來。
這個女生叫柳依依，是和我同期的實習生，剛才我們得到了上司主管的安排：讓我和這個柳依依，一起打印資料。
正當我滿臉疑惑，心說剛入職的實習生，怎么如此趾高氣昂的時候，她的眼神掃過來，看到我在發呆便敲了敲我的桌子。
“你還愣著做什么？沒聽剛剛主管說嗎，去把資料打印了送到會議室！”
“喂，跟你說話呢，聾了？”
見我沒反應，她拿出手機更重的敲了敲我的桌面，在我沒理她后準備上手抓我衣服，我靈活側身躲開，疑惑反問：“不是讓我們一起打印嗎？”
我簡單登錄郵箱看了一眼，一共三十多個文件夾，里面大小文件有六七個，每個都是20MB左右的資料，這一個人得打印到多會兒？
“呵。”
葉依依像是聽到極大的笑話般輕笑一聲看向我：“我跟你可不一樣，讓你去你就去，公司請你來可不是聽你偷懶的。”
神經病。
我心里偷偷講了一句，有點不想跟她浪費時間：“哪里不一樣？你是電子仿生人，一靠近打印機就短路？我一個人打印不完，你愛去不去。”
“說什么呢你！敢這么跟我說話，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葉依依聲音揚高了一些，引來周圍同事紛紛豎起耳朵不動聲色的關注這邊動向。
行，拼爹是吧？
我頓時來了底氣：“你問我？你媽沒告訴你？你爸是誰關我什么事，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管你是誰，看你穿的那個窮酸樣，菜市場賣菜的都比你體面。”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怎么，享譽國際的設計師愛麗絲小姐已經跟賣菜翁開始撞創意了？
或許是看到我臉上疑惑的表情，葉依依得意一哼：“就你身上這種衣服掛路邊都沒人看，快去打印資料，做得好了說不定本小姐賞你兩件好衣服。”
好衣服？
她說的不會是她身上這種吧？
2
我大為震撼，真誠婉拒：“不用了，我穿高仿過敏。”
“你這個實習生什……”
“吵什么呢！”
不等她說完，劉主管聽到我們爭吵的聲響沖進來大聲呵斥，看到我時眉頭緊緊皺起，不掩厭惡的說：“鬧什么？資料打完了？”
“沒有。”
“連這點小事也完不成？陳經理怎么會把你招進來……公司找你來可不是讓你來吵架的，那資料會議室急著要，快去！”
他抬頭示意打印室方向，這時才轉身后知后覺發現身后的葉依依，剛剛嚴肅訓斥我的臉上緩和的許多，放軟了聲音說：“打印室在那邊，讓裴君帶你去。”
葉依依張嘴想要說什么，我趕在她前面開口：“那快走吧，會議室著急需要呢。”
說完我沒管她說了什么，徑直存下資料去打印室打印，過了十幾分鐘，才看到她不情不愿的挪進來。
我將文件夾分別發送到三臺機器，同時開啟運作，而葉依依進來一看到我就煩躁的跺了跺腳，抱起手臂姿態高傲的巡視了一圈。
“行，你弄得挺好的，我休息會兒，你繼續。”
說著還就走到旁邊休息的沙發上坐著玩手機了，半點沒有再打印的打算。
因為會議室著急要資料，我懶得跟她再理論，不到十五分鐘就打印好往會議室送。
由于資料內容很多，我按照文件夾的分類，在打印途中就整理裝訂好，并且按照會議室人數打印好堆疊在一起，然而結果就是所有資料摞起來有小半米高，我叫了兩聲葉依依，她也沒反應，是打定主意不管這些事，于是我認命的抱著資料慢吞吞往會議室走。
紙張數量基數大，重量也隨之增加，我走的歪歪斜斜，沒注意腳下有個小弧度的臺階，往前走去差點跌倒，就在我好不容易保持平衡后懷里資料開始搖搖欲墜。
“誒，我幫你一起拿吧，小心點！”
茶水間有人看到我窘迫的想要保持個人平衡又維持資料平衡的樣子，連忙放下杯子走到我旁邊先扶好我又接過去一半。
沒了資料的阻擋，我這才看清旁邊是一個戴著眼鏡的漂亮小姐姐，黑發長長垂在肩膀，對著我莞爾一笑。
“你好，我是陸欣怡，就坐你旁邊，你可能沒注意到我。”
聽她這么說，我忽然仔細想了下，好像早上來了以后注意力全在思考葉依依和劉主管的關系上，確實沒怎么注意旁邊的人，于是有些抱歉的笑笑。
“不好意思啊，我確實沒看到，我是裴君，很高興認識你啊！”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早上跟……那個誰吵架的時候大家就都認識你啦！”
“啊？”我有點沒反應過來，“是我太兇了嗎？”
她話音一頓，驚詫問道：“不是，你不知道葉依依是誰嗎？”
“誰啊？”
身邊有同事路過，她加快腳步走過去，身邊沒人時又開口接著說道：“我聽說，她是劉主管的侄女，之前本來咱們投資部要招五個人，前面兩個人已經選好了，而她是已經內定的，結果……”
陸欣怡邊走邊看了看四周小心放低了聲音湊到我耳邊，斟酌解釋道：“我也是聽說，聽說人都定好了，結果你忽然被分公司的陳經理錄取，他們說是你有后臺，結果劉主管上下打點，左右疏通，變成現在招來的四個新人。”
我忽然頓悟，難怪那天劉主管那么奇怪，還在碎碎念著什么，看來那個時候他已經準備暗箱操作了。
但是……
“葉依依因為是劉主管的侄女就那么囂張跋扈嗎？這樣一來面試就不公平了，她還不低調點？”
陸欣怡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忽然想起傳言里我也是那個“有后臺的人”，不禁沉默兩秒又說道：“我那天是走錯了面試廳，陳經理面試的我……”
“哎呀，那不重要，重要是的葉依依身后不僅有劉主管，人家是名校圣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而且聽說她爸爸也有點背景，來我們這里就是打發時間玩的，所以你跟她計較什么啊，萬一她不開心，說不定告一狀直接把你開了！”
“有那么嚴重？”我驚訝，國內職場簡直堪比火葬場啊。
3
她像是又想到什么猛的點頭，離會議室越來越近，她特地拐了個彎走到旁邊人少的地方：“我先聲明，這個也是傳言……就是聽說她之前沒畢業的時候來公司找她舅舅，當時有個實習生就是以為她是閑雜人等要她離開辦公區，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結果當時那個實習生第二天就主動離職了！”
“主動離職？”
“對啊！那個實習生在當時錄取的幾個里算是能力出眾的，沒什么意外就要留下來了，怎么可能主動離開，而且大家后來問起來，那個實習生吞吞吐吐的又不肯說，意有所指的扯到劉主管身上吧，這還不明顯？”
我還想問什么，然而已經到了會議室門口，于是我們將資料放下后就離開了，坐會座位，葉依依已經早早在那里追劇了，看到我后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陸欣怡的話雖然大多是傳聞，然而有一點卻引起了我的好奇。
圣華大學是我們當地金融專業第一的一本學校，按理說這個大學專業畢業的學生根本不會發愁找工作，甚至大部分在校招時就已經確定了畢業的去處，葉依依怎么會來一個新發展不到一年的投資公司？
正想著，劉主管進來了。
他板著臉，讓人看不透在想些什么，而我前面的葉依依卻是悠閑至極，視線掃過陸欣怡和我身上一圈。嘴角得意的勾起一個彎弧。
“笑，一個個的還有臉笑！上班第一天，就交給你們一點小任務都完不成。”
周圍人臉上都露出好奇的神情，有大膽的男生出聲問道：“劉主管，您早上讓我們做的事都做完了啊……”
“做完？和做好事截然不同的！你們都是各大高校畢業的大學生，難道做事情都停留在做完嗎？一個個簡歷上寫的天花亂墜，你們知不知道現在階段的目的是什么？是積累經驗，而不是蒙混度日賺錢！”
一番歪理，在座的人都有些不服氣，陸欣怡在我旁邊小聲嘟囔：“我打工不為了掙錢為什么？我又不是做慈善！”
“誰在說話？還好意思說小話？說起這件事，今天早上讓打印資料做的就不錯，人家葉依依打印好還知道分類釘在一起，這樣給領導看的時候也方便，你們多向人家學學！”
這話一出，剛剛只是小聲講話的陸欣怡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其他人也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而葉依依則是一副勝利者姿態向我挑釁一笑。
早上我跟她吵完以后就去了打印室，而所有人都看到是我在打印，分類，而葉依依大小姐美美的坐在休息室。
我這個人不是愛爭功的人，但是明目張膽張冠李戴就有點惡心了吧？
尤其是陸欣怡跟我說過葉依依和劉主管的光榮歷史后。
訓完我們過了癮，劉主管隨即宣布了一件事情。
為了讓我們更熟悉自己的工作，在下周一開會時讓我們兩人一組準備一個提案，作為考察我們是否有成為投資人潛力的一場小考試，如果提案足夠吸引人，甚至可以和公司前輩一起完成這個項目，如果實習期內有這樣的成績，那么對于最后的去留有很大的助力。
4
消息一出，包括陸欣怡在內的幾位實習生臉上都露出激動的神色，唯獨葉依依神情淡淡的刷著手機，似乎根本不關她的事。
實習生一共六個人分成三組，而實習生里的兩位男生，似乎之前就認識，早就默認成了一組。
那么只剩葉依依，我，和另外一個默不作聲的女孩，大概陸欣怡不認識她，跟我算是說過兩句話，于是聽到消息就看向我，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將我們的名字報了上去。
最后那名女生默認和葉依依是一組，報上去名字的時候我瞄了一眼，原來她就是甄勤，她是在大四又復讀了一年才畢業的，聽說是當時在學校受到了處分，沒想到也來了這里。
離下周會議只有四天，我們選定了一個名為“猜猜”的線上匿名交友app的項目，這款項目主打的是絕對的隱私性和社交性并行。
首先登錄進去后會供用戶選擇是否公開你的資料，可以完全擬定自己的信息，然而為了避免有惡劣信息的騷擾，同時保證成年人的社交環境，會讓你在注冊時進行學信網的認證，這樣雖然過濾掉了大部分的用戶，但是對于社交的質量有了很高的保證。
其中還設立了一些小游戲可以組隊，也可以隨即匹配，如果交友過程中覺得聊天過程很愉快，那么可以選擇公開自己的真實信息，從虛擬網友發展成真正的朋友。
而猜猜作為一款交友app，它最大的優勢就是不需要在游戲頁面通過觀看廣告或者分享等方式獲取類似“復活”、“繼續”的機會，而是要求你在規定時間內打開麥克風演唱系統給出的曲目，被成功識別到即可獲得。
這一點在很多社恐人士里大獲好評，因為在網絡密封環境里如果有不好意思開口或者遇到不會的情況時，你的隊友發言是會被一起識別的，也有不少聲控在其中發現對面陣營的小哥哥小姐姐聲音多么好聽，由此兩方游戲結束后仍然保持聯系的。
這也就是我們選擇它的原因。
那么項目有了之后，我們經過商討一致認為，想更仔細深入了解這款產品的調性，沒有誰能比它的設計者更清楚，所以如果想要投資這樣一款app，可以通過在他們競標時準備的方案來決定。
在確定好大概方向后，我們結束了今天的工作，抽空在周末時完善了開會時要匯報的幻燈片。
因為電腦都是共享同步的，所以幻燈片存在了公司電腦后，我們就回家了。
到了周一會議，我第一次見到公司里除了劉主管以外的三位首席投資人，他們和劉主管分別坐在前面，而我們三組實習生分別講述自己尋找的有前景的項目和個人想法。
第一組找到的是一種飲品，主打無酒精卻喝起來和啤酒味道相近的聞道飲品。
正當他們結束后陸欣怡準備舉手時，葉依依卻搶先一步說：“我們先來吧！”
李主管點點頭發話：“時間還夠，那就依依組先來吧。”
葉依依斜著眼睛看了我們一眼，捧著筆記本投屏在大屏幕上，眼花繚亂的頁面蹦在眼前。
“各位前輩好，我們小組找到的是一款名為“猜猜”的線上匿名交友app的項目，這款應用是我在使用中發現的，它的前景并不能說如一般的商業產品一般，然而我看好的是……”
話一出口，我便猛然抬頭緊盯她們的成果展示。
巧合，巧合的不僅是我們兩組撞了創意。
還有她寫的話術，還有幻燈片展示的模式與順序，幾乎都與我們的一模一樣！
就像是換了個殼子，把字句改成被字句這樣。
這根本就是抄襲！
我看向陸欣怡，只見她也是滿臉震驚，顯然她也沒想到這件事的發生。
5
葉依依還在侃侃而談，我聽著與我們相似的模板，前面的甄勤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的大腦飛速思考，葉依依究竟是什么時候看到我們的創意？
我們的電腦都有自己的密碼，和陸欣怡共享編輯的時候也只有我們兩個人有密碼可以進入，討論時都是在休息室，就算知道我們選中了這款產品，也不會把內容也模仿的一模一樣。
前面三位投資人聽著聽著認同的點頭，我的視線忽然掃過劉主管，他不經意和我對上，卻迅速移開，像是害怕與我對視。
如果使用公司默認密碼跟管理部門打個招呼就能輕易打開任何一個人的電腦，只是手續復雜需要報備很多，加上電腦里說不定有什么重要資料怕出差錯，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惹這個麻煩。
劉主管則不同，他的資歷深，如果想看什么就是說一聲的事。
加上之前陸欣怡說的那些傳言，我心里有個大膽的猜測。
“關于如何了解到猜猜更詳細的信息，我認為除了親身體驗外，可以聽取項目開發者在競拍中詳細的介紹。好了，以上就是我們小組關于猜猜的研究成果。”
不知不覺，葉依依念完了她們組的幻燈片，在座的三位投資人前面聽得時候還不住的點頭，忽然最后頓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也聽出了她說話的口誤，而她是照著幻燈片逐字逐句念的，幻燈片上明晃晃寫著的“競拍”，不是“競標”。
而我們的幻燈片里寫的是“競標”。
“很好，猜猜這款軟件我看到很多年輕人都在用，那么我們看看最后一組找到的是什么項目。來，小裴，該你們組了。”
來不及細想，劉主管點到我的名字，陸欣怡著急的看著我說不出話，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也拿著筆記本投送我們原本做好的幻燈片。
“各位前輩好，今天很巧的是，我們小組找到的也是一款名為“猜猜”的線上匿名交友app的項目，這款項目很好的將隱秘性和社交性合二為一，也就是我們選中它的最大的原因，它最亮眼的一個特點是……”
我看著陸欣怡緊張的表情，自然的脫離的幻燈片本身簡介的內容，通過它的功能性延展開講述，并不只是單方面的介紹猜猜的閃光點，同時闡明的推廣不足的缺點和適用人群的局限性，將項目全方位的概括出來。
6
葉依依卻開始緊張起來，她沒想到我能夠無完全脫離幻燈片的內容，而是講述前面她們完全沒有提到的內容，我的余光瞟到三位投資人欣賞的表情，再看劉主管眼神來回亂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竟然看到了葉依依責備的表情。
我猜了個大概，剽竊我們創意這件事無疑是劉主管和葉依依合謀的沒跑，不然不至于我們的幻燈片高度重合，她只是換取了幾個關鍵詞。
雖然本身幻燈片全部死講述這個項目未來的潛力與優點，但是還好我在周末忽然想到事件的兩面性，畢竟投資一個項目如果全部都是好處，那就相當于是一個沒人撿的餡餅，那么這個餡餅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缺點。
只是我和陸欣怡講了以后沒來得及加上去。
而投資人不是傻子，他們看到我們幾乎一模一樣的幻燈片內容，而我有區別的講述著更完善的方案，顯而易見其中的貓膩。
更何況葉依依換詞敢把“競標”換成“競拍”，不會是以為兩個詞意思差不多吧？
雖然是一字之差，但是其中含義卻大相徑庭，加上她前段時間的表現，從來不做事，劉主管分給她的活她不是找別人就推脫沒時間。
而圣華大學的高材生絕不會這樣……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最后我微微揚起聲音打斷了劉主管和葉依依的“眼神交流”。
“與之前一組不同的是，我們想要使用繁果的影響力吸引猜猜的開發者來通過競標的方式進行講述，相信以我司在業內的影響，是有很多新興企業想要得到我們的資金支持，那么只要我們稍微表現出對虛擬軟件有投資意向的態度，相信猜猜的創始人會帶著更詳細的資料和他們未來的優勢與劣勢來進行闡述，更能直觀看出的是在他與其他虛擬軟件對比中的差異。以上，就是我們組的研究成果。”
完美結束幻燈片放映，我收起電腦輕輕鞠躬示意，劉主管想要說什么，卻被前排的首席投資人搶先。
“好的，謝謝你的介紹，首先我有個疑問，相信大家也跟我一樣，就是那么多的項目中，為什么我們有兩組人是完全相同的創意呢？”
葉依依臉色一白，我嘴角掛起標志性的笑容：“關于這個問題我也一樣好奇，思來想去也只有一種可能，進入我司的同事同樣優秀，那么眼光想法或許有些相同，才導致了今天的創意相同。”
另一位低著頭的投資人聽到我這話忽然抬起頭來：“按照你這么說的話，為什么在剛剛你的講述中提到了猜猜的優點與缺點，而前一組只是盡數展示其優點呢？”
“前輩，我沒……”
葉依依想說話，我當做沒聽到直接打斷：“同樣優秀，但是能力有差異，這一點相信三位前輩更有感觸。”
投資人輕笑一聲，視線在葉依依和我臉上來回打轉，將手里的筆放在桌上開口道：“我覺得你們兩組的想法都不錯，這樣吧，你整理一份相關的資料報告發給我，在沒問題后可以一起跟進這個項目。”
“好的，沒問題。”
我點頭應下，在劉主管和葉依依驚愕的視線里坐回座位。
三位投資人簡單談了談這場會議看過的想法，并且給出了第一組相關需要補全的信息，說是可以等完善后也發送到郵箱里，如果可以，能夠兩個項目分別齊頭并進。
唯獨沒有對葉依依小組發表意見，最后被劉主管客氣的送了出去。
回到工位上，葉依依大為不滿的走到我面前啪的一拍桌子：“裴君你什么意思啊？”
好啊，我還沒說話，先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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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什么什么意思？”
“別跟我裝傻，你們組抄襲我們的創意，還故意在會上耍心眼讓我們難堪是吧！”
陸欣怡聽到這話不樂意了，手掌更響的拍在桌上站起來：“葉依依你別惡人先告狀了，誰抄襲誰難道你心里沒數？不然人家投資人怎么會不理你，還是說你質疑人家的專業水準！”
“陸欣怡，別跟瘋狗一樣咬人，你說我抄了你們的創意，拿出證據來啊。”
我拿出手機擺在她面前：“證據就在手機里，你打開我的電腦拷走了PPT的視頻被辦公室監控完整的拍下來了，就在剛剛我拿到了這段錄像，怎么樣，給你看看還是給大家都看看？”
“你！你別瞎說！”
葉依依在我手機拿出來的時候就緊盯著不放，強裝鎮定的按住手機，我冷笑一聲，掰開她的手指抽出來手機，說著就要解鎖手機打開視頻。
“好啊，那我們一起看看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
葉依依眼見我的動作立馬后退兩步：“誰知道你那是不是合成！我最知道你們這種人的臟心思了，算了，這次算你們走運，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竟惡狠狠的走了，一邊走還止不住回頭看我的手機。
我盯著她離開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氣。
陸欣怡湊過來故意大聲說道：“她抄襲還有理了！把視頻發到公司群里，讓全公司知道她是什么人！”
眼見周圍同事投來吃瓜的眼神，我連忙將陸欣怡按住，小聲說：“我沒視頻，那是我炸她的！”
陸欣怡：“……”
瞬間安靜。
關于猜猜的提案送到公司上層，很快通過并指定了陸欣怡跟著一起，帶著她的是那天最開始提問的投資人。
我被指定去跟著另一位負責人跟一個新的項目，是那天全程沒有開口提問我的一個投資人，一位和藹的中年男人，聽說是分公司派來的精英，叫做姜明，罕見的沒有變成地中海。
而最開始那組關于聞道的提案也審核通過，被分給了另一位投資人進行跟進。
唯一葉依依和甄勤沒有被提到。
我加上了姜明的聯系方式，打招呼第一句話，就是告訴我，他是裴總派來的。
裴總？
懂了，我哥唄。
11
他說本來以為我就是個花架子出來隨便玩的，沒想到對待工作挺認真，甚至真誠的為他以前的態度給我道了個歉，我哭笑不得。
或許是有了這層關系，我們的項目進展非常順利。
這一次我們一起跟進的是眾創企業的一個房地產建設的項目，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是個在市內備受關注的一項工程，很多公司在爭取這個合資共建的機會，而繁果作為剛成立沒幾年的新公司，如果能夠成功合作，那么后續在業內發展也會一帆風順。
經過我和姜前輩連著五天對眾創的房地產項目全方位的調查，相應準備了在眾創選擇合作伙伴時會挑選的資料后，姜前輩讓我先暫時休息一下。
連著一周熬夜準備資料的生活，我的黑眼圈已經快遮不住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沒推辭，正好趕在周末，我足足睡了十四個小時后，在周六下午醒來。
剛睜眼就看到陸欣怡給我報的喜訊，說是她跟的猜猜投資項目已經和開發者談好了，不出意外的話下周就能確定下來，而這作為她入職來參與的第一個項目，隨著成功完成，會在她的實習期成績里留下很棒的一筆。
我在恭喜她之后正好看到閨蜜在朋友圈發的照片，看樣子正在喝下午茶。
而地點離我現在住的地方不遠，我迅速起身梳洗隨便拿了套衣服就出門找到她。
下午三點半，我來到清泉咖啡館。
提前給她發了我要過來的消息，果然一進門她就看到了我，拼命向我招手。
我快步走過去點了一杯冰美式，毫不客氣的拿起她的甜甜圈一口氣塞了兩個，她翻了個白眼抽出一張餐巾紙給我：“能不能慢點吃啊，幾天不見還以為你是餓死鬼投胎的！”
就著冰美式好不容易將嘴里的甜甜圈咽下去，被她念的差點噎住，她拍了拍我的后背幫忙順氣，我咳嗽兩聲白了她一眼。
“剛睡醒看到你在這兒就來了，我今天還沒吃飯呢，吃你兩個甜甜圈怎么了？”
“不怎么啊，米其林三星的水平，四千塊錢一個，裴大小姐準備吃多少？”
聽她這么說我才后知后覺砸了咂嘴，簡單回味了一下剛剛的味道，只是剛剛看的表面樣子精致，現在想起來，確實甜而不膩，還有淡淡的椰奶香。
我學著電視劇里調戲良家婦女的樣子，輕佻一笑，點了點她的鼻尖隨手一指：“美女，看的那片地沒？送你了~”
“得了吧你好惡心啊！”
她嫌棄的拿起紙巾使勁擦拭鼻頭，將剩下的甜點都推到我面前說道：“慢點吃你，誰讓你睡到現在。”
我肚子一陣咕咕響，毫不客氣的拿起薯條和蛋糕左右開弓，一陣風卷殘云后填個半飽，在她嫌棄的目光下擦干凈嘴邊。
“對了，我有事來找你！”
“我知道。”
她反應平淡的點頭，這倒輪到我吃驚了：“你怎么知道！？”
12
“大姐，你自己想想平時除了找我吃飯還有什么時候是主動來找我的？擦，聽起來就生氣，我好像你的舔狗！”
我討好笑著湊過去抱緊她的手臂不松手：“哎呦人家怕你嘛，這次是真有事的——”
她輕哼一聲，倒沒推開我：“什么事？”
見狀，我拿起銀叉挑選了一塊哈密瓜送到她嘴邊，斟酌道：“嗯、就是，也沒什么大事——你不是在圣華讀研嗎？你沒事的時候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本科金融系今年的畢業生有沒有一個叫做葉依依的女孩啊？”
“圣華研究部和本科不是同校，不過我舅媽在本科校區當主任，我讓她幫你看看唄，這個葉什么的怎么了？”
提起這事我就來氣，假哭兩聲抱得更緊：“嗚嗚，她是個關系戶，還抄襲我們組的研究成果，但她說她是圣華畢業的，我覺得不太像……”
閨蜜叼走哈密瓜拿出手機遞給我：“把她的名字打下來，我懶得記。”
“好嘞姐！”
我屁顛屁顛將我知道的葉依依信息輸在她手機上，等待她的消息。
周一上班，剛走進辦公室，我就感覺到辦公室氛圍不太對。
安靜，安靜的有些壓抑。
要知道，雖然之前周一的早上大家普遍精神不強，但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毫不夸張的說就是掉根針在地上也聽的一清二楚。
安靜的詭異。
我掃了一圈周圍人，最后偷偷拍了拍陸欣怡問道：“陸欣怡，今天怎么這么安靜呀？”
陸欣怡正低頭玩手機減少存在感，被我一拍嚇得差點跳起來，結果見是我，又撫了撫胸口同樣小聲問我：“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
她用余光看了一圈辦公室同事，最后拉著我走到茶水間。
“你不知道嗎？眾創的項目丟了！”
我大驚，這不是馬上就要確定了嗎！
于是連忙追問：“我不知道啊，怎么回事？”
陸欣怡解釋道：“原本跟眾創已經談好了價格，就要確定合作意向的時候，不知道我們的競爭公司怎樣獲得了我們的報價，于是臨時調整方案，給出了比我們的報價高了足足兩個點的資金，眾創自然還要再觀望一下。”
原來是這樣，說道報價泄露的時候陸欣怡咬重了聲音，意有所指的看向辦公室方向。
我忽然明白，難怪今天的氛圍這么壓抑。
知道報價的人除了姜前輩和我以外，就是繁果的高層領導，自然沒有泄露報價的理由。
那么除了領導和前輩，就剩下我了。
這時，我的手機上收到了閨蜜發回來的消息，陸欣怡打了個招呼先回了辦公室，我拿出手機一看。
圣華大學最近三年內沒有叫做葉依依的女生。
隨后又發來一張圖片和一段錄音.
我好奇之下點開一看，那上面竟然是葉依依在某個餐廳和眾創的工作人員的合影，雖然那個工作人員的背影十分模糊，但是前面門口鏡子上的反光看到他胸前的工牌，清清楚楚的寫著眾創。
于是我接受錄音一聽，內容竟讓我大為震驚。
是葉依依在打印資料時看到了報價告訴了在眾創的朋友，而那個朋友將消息高價賣給我們的對手公司，整段對話被清清楚楚的錄了下來！
13
可是……閨蜜怎么有的這個？
我輕輕打下一個問號發送。
她發來一段語音：“那天聽你說了葉依依以后就查了一下她，我剛看完她照片就看到她跟眾創員工密謀，就順手拍下來，不知道你有沒有用。”
我聽后更好奇，按下語音鍵：“你怎么知道眾創的啊？”
不到兩分鐘，她只簡單回了一句文字消息：“眾創是我家旗下的產業，之前我爸說看到你們公司名字就覺得眼熟，問了你爸才知道你在那里……誒，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還真不知道。
但不能這么回。
于是干脆當做沒看到放回了手機。
我回到辦公室正想著怎么扯個理由和閨蜜解釋，劉主管緊抿著唇走進辦公室粗聲道：“裴君，跟我來一下！”
辦公室里同事心有戚戚的看著我，陸欣怡說之前劉主管已經來發過一次脾氣，又是那套先說大家能力有問題，又挑肥揀瘦的說了一堆小毛病，連去洗手間次數太多都被罵了半天，順勢布置了些繁瑣但技術含量不高的工作，最后她不放心的拉著我的衣服叮囑我忍忍就過去了。
我哭笑不得的點頭應了是，然后跟著劉主管來到他獨立的辦公室。
他沉著臉坐到座位，將我們一起準備的資料猛的拍在桌上。
“小裴啊小裴，你說公司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呢！”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資料，問道：“我做什么了？”
“眾創的項目是分公司和總公司都看好的，本來都要簽了，就因為泄露的報價被推遲，你說除了你，還有誰會自己把報價泄露出去？”
“我？我泄露報價對我有什么好處？”
劉主管斜著眼睛打量了我一眼：“那可就不知道了，反正現在多的是年輕不走正經路子掙錢。”
我懷疑他在內涵我，而他的視線讓我很不舒服，于是堅定反駁：“不是我泄露出去的，但是我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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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了還嘴硬，想拉人給你墊背？還算有腦子，說出你的同伙，一塊兒滾蛋！”
“泄露報價的是葉依依，我有她和眾創員工一起販賣給對手公司交易的證據，是一段……”
“裴君你還想騙人！我都問過了，辦公室根本沒監控，你說你有證據，根本就是騙人的，這次也一樣！”
我話還沒說完，葉依依推門進來徑直打斷。
劉主管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厭惡的看了眼我：“別以為你有陳經理當后臺就能亂攀咬，我知道你跟依依有矛盾，所以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趕緊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說罷轉過身不再多說一句，我對這個不分青紅皂白一手遮天的劉主管已經忍耐到極點，將剛剛閨蜜發給我的錄音和照片直接發送到公司群里，隨著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聲傳來，外面議論聲變得吵鬧。
劉主管被聲音吵到剛要發火，葉依依也收到消息，看到照片后臉色一變頓時驚叫：“啊！”
在寂靜的辦公室格外突出，劉主管聽到是她的聲音迅速轉過身來，卻看到葉依依湊上前哀求般叫道：“舅舅！”
劉主管這才反應過來看到群里消息，而我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看著他們的臉色變化，劉主管驚詫的聽完了全部錄音，這時才慌忙動用管理員權限將群消息撤回，推門出門大喊：“都好好工作！”
氣急敗壞的回來看著我，葉依依氣的臉蛋通紅要搶我的手機，我伸手高高抬起：“沒用的，他們都看到了，葉依依，是你自己承認還是我交給警方？”
聽到我說警方，劉主管胸膛起伏深呼吸好幾下才緩下來，平復了情緒后竟然硬生生扯出一張笑臉。
他慢慢的撿起被拍散的資料，整理好，緩緩的放在我手上，說道：“剛才是我沖動了，我也是著急，想要你們實習生做出點成績，畢竟公司培養你們是不求回報的，等你到我這個位置，你就知道有多難了。”
我低眉順眼：“您說的是，劉主管，不過既然我還是實習生，考慮更多的還是公司能回報給我什么，畢竟我還沒到奉獻的地步。”
“……我的意思是報價泄露這種事有損公司影響，作為公司的一份子，你也不希望傳出去吧？”
這時候倒是會好好說話了，我想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輕笑一聲：“不對吧劉主管，我出了這個門沒人知道我是繁果的，但是繁果投資部劉主管可是人人都認識啊，而且我當初來咱們公司就是看好公司的發展，但是現在公司內部發展成這樣，我也很失望。”
“你！你怎么說話的！”葉依依見劉主管吃癟，瞪起眼睛想要上手推我，被劉主管一把攔下，一邊沖她使眼色一邊笑著安撫我。
“可是小裴啊，你現在可能覺得為了伸張正義沒什么，但是你要為以后想想啊，你的同事知道了這件事會怎么看你？”
“可是劉主管，我是來上班的，不是來交朋友的。”
“……那你要怎么樣才肯把錄音和照片刪掉！”
劉主管拼命按捺怒火，索性撕掉偽裝，眼睛半瞇不屑的看著我：“你也知道，依依是我侄女，我不能不保她，她身后的人不是你能惹的，我勸你見好就收。”
15
“很簡單。”
我聳了聳肩膀，從找到那段錄音調出刪除鍵，將按不按的在他們眼前晃了一圈，隨即道：“我要葉依依公開向我道歉，葉依依圣華大學的學歷是虛假的，并且抄襲了我們小組的創意。”
“你別太過分了裴君！什么破學歷的有什么要緊？我侄女就是沒有簡歷能直接入職，再說報價泄露本來就是你自己保存不當，我現在跟你商量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別得寸進尺！”
劉主管放棄了繼續商量的想法，惡聲惡氣指著我鼻子大聲罵道，葉依依在旁邊得意的仰起頭看我，像是在說“你能怎么辦”。
我搖搖頭，利落直接的收起手機：“那就法院見。”
說完我不再糾纏準備推門出去，而劉主管給葉依依使了個眼神，葉依依咬牙賠出一副笑臉連忙拉著我的手腕回來。
“裴君……都是同事，沒必要到法院吧？”
我看向她臉上訕笑，唇角微微勾起：“那么，什么時候給我道歉？”
“裴君，你！”
“現在！”劉主管陰沉著臉出聲。
“舅舅……”
“聽我的！”葉依依轉身又要鬧著說什么，被劉主管凌厲的眼神嚇退。
隨后他打開辦公室的門，走到我們實習生辦公區域示意大家先停下手里的工作。
由于剛剛我發在公司群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加上我們在劉主管辦公室吵鬧的聲音很大，基本陸欣怡他們都聽到了動靜，這時候聽到劉主管領著我們兩個人走進來，紛紛停下了手邊的工作。
葉依依紅著眼睛走到前面，慢吞吞的，不情不愿的開口：“各位同事，很抱歉占用大家的時間，在這里我要向裴君道歉，我剽竊了裴君和陸欣怡一組關于猜猜的創意，還有，還有……”
她囁嚅著說不出話，轉頭無助的看向劉主管，劉主管狠了狠心撇過頭沒有理她，葉依依眼眶更紅了，手指握成拳隱忍著，挪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
“還有……我的學歷是假冒的，帶給裴君的困擾，我感到很抱歉。”
我絲毫不慌，對上她紅彤彤的眼睛，看清了她眼底濃重的怨恨，輕輕開口道：“那么，你該說什么呢？”
“對……不起，裴君。”
像是用了極大的努力，她咬著牙惡狠狠吐出這句話。
我眉頭一彎，說道：“沒關系。”
聽到我這句話后，葉依依不等劉主管有什么反應，就紅著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看著跑走，劉主管的視線掃過來，我明白其中意思，當著他的面將手機里的錄音和圖片刪的干干凈凈。
看到確認刪除，劉主管這才松了口氣，隨即惡聲道：“好了，都干活去，別看了！”
16
大家熱鬧看完了，紛紛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我回到座位上，陸欣怡早就看呆了，忍不住給我豎了個大拇指：“你竟然……讓葉依依道歉？！”
像是看到什么驚奇的事情，我回給她一個“放輕松”的眼神道：“做錯事情就要道歉，別太驚訝。”
經過這件事后我一戰成名，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平時多少都受過葉依依的氣，聽說她和劉主管在我手里吃癟后，一方面覺得我更不好惹，另一方面也有擔心劉主管給我穿小鞋的。
而眾創那邊通過閨蜜的線索也找到了販賣消息的員工，除了開除處理外，眾創表示不接受惡意競爭，最終選擇了和繁果的合作。
當然這其中肯定有閨蜜的參與。
然而不重要，結果反正是好的。
快到年關，今年過年早，大家的實習期也將近尾聲，不知道誰想出的主意，年后再公布實習期結果，這一時間遭到不少人白眼，除了葉依依，她對她將要留在繁果非常自信。
陸欣怡興沖沖的找到我，跟我說公司馬上要放假，下禮拜要團建舉行年會。
我聽后一愣，團建，年會。
很好。
繁果集齊了當代年輕人最煩的兩件事，然而由于年后公布實習生去留，加上已經熟知劉主管那套話術，畢竟以后有可能還是一起在他手下做事，不想得罪他，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私下不滿，從不敢正面抗議。
天氣越來越冷，人自然越來越不想動，到了年會這天大家也是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由于算是放假前最后一次聚餐，基本大家都來了。
繁果租下了附近榮盛酒店的整整一層宴會廳作為場地，不得不說布置的還不錯，一些工作里的小摩擦產生的不愉快在這里都得到的放松。
陸欣怡不會說那些場面話，只是悶聲吃飯，本來實習生是沒什么人關注，然而偏偏有人想要在這里挑起什么事情。
葉依依維持著自己“小鳥胃”的形象，象征性吃了兩根芹菜就直言吃飽了，而不斷夾菜的陸欣怡就成了她觀察的對象。
只見她視線在桌上一掃，直勾勾是盯著陸欣怡的筷子，陸欣怡發覺她的視線，被看的頭皮發麻，于是小聲問道：“依依，你看我干嘛？”
葉依依眨巴眨巴兩只無辜的大眼睛，無辜說：“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吃多少，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同時塞下這么多的，有點好奇耶。”
陸欣怡被她說的臉頰一紅，正在夾菜的手頓在那里，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葉依依發現后還在繼續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啦，你吃你的！還有那么多前輩都在吃呢。”
桌上一些男同事被她的話逗樂，紛紛笑著看向陸欣怡，把陸欣怡搞了個大紅臉，旁邊有些年齡大些疏于身材管理的女性前輩也面色不虞，沒了吃飯的心思，訕訕放下筷子。
我皺了皺眉，本來挺好的氛圍被她這么一攪和，瞬間就有點尷尬。
于是拿起筷子挑了塊鴨肉徑直放在陸欣怡盤子里，她轉頭看我，我點點盤邊：“一只蒼蠅不能壞了一桌好菜。”
大概是聽出我話里諷刺的意思，葉依依和剛剛還在笑的一些男同事立刻不滿嘖聲，葉依依更是露出厭惡的神情。
17
“裴君你是不是有病啊，怎么哪都有你！”
其他圍著葉依依獻殷勤的幾個同事還在勸她：“別生氣別生氣，大家和氣生財啊！”
“就是啊小裴，依依就是心直口快了點，說話有點不好聽，你別太在意嘛。”
“這樣吧，小裴，反正是個小事，你道個歉，大家樂樂呵呵的就完了。”
聽到這話，大家紛紛表示贊同，我冷笑一聲：“我說話也不好聽，本來大家挺高興的，到底是誰先掃興？不過道歉這事還得是葉依依熟，對吧？”
或許是聽出了我暗示之前葉依依當眾道歉的事，桌上立刻安靜，葉依依像被踩到尾巴炸了毛的貓般將筷子狠狠拍在碟子上，站起來指著我鼻子張口喝道：“給你臉了是不是裴君？那么喜歡占別人便宜怎么不去討飯呢！”
尖銳的聲音撕破愉快表象，整個大廳都被她的聲音蓋過而安靜下來，在旁邊的劉主管迅速跑來看情況，掃過桌上一圈，最后將視線停在我身上，不掩厭惡的來回打量。
“又吵什么呢！裴君……又是你？”
我慢條斯理放下手里的餐具，無視劉主管的眼神站起身走到葉依依面前，一字一頓的說：“把你剛剛說的再說一遍。”
葉依依見劉主管來了有人撐腰，手指撩開頭發，得意揚頭沖我挑釁笑著說道：“我說，你那么喜歡占便宜，怎么不去討飯啊？哦，聽說你也是走后門來的繁果，怎么，陪那個陳經理睡完就被扔了？裴君，你這樣你爸媽知……”
啪！
不等她說完，我伸手就沖著她臉上狠狠打下一巴掌。
眼見她白皙的臉頰迅速爬上紅印，五個鮮明的指印留在那里。
“啊！你……敢打我？”
葉依依像是被打蒙了，捂著臉頰尖叫一聲愣愣問道，旁邊的劉主管最先緩過神，扶好葉依依后面露兇色伸出拳頭要向我臉上砸來，我眼疾手快抄起手邊瓷盤就砸在他的手臂。
啪嗒！
瓷盤瞬間碎成殘片，鋒利的劃過劉主管的手腕留下血印。
“舅舅！”
葉依依回過神就看到劉主管捂著手腕連連后退，碰到了椅子摔在地上，血珠一串一串流出，見到血后葉依依顧不上自己臉頰火辣辣放疼痛，急忙去扶起劉主管，在簡單止血后兇狠的瞪向我。
“裴君，你敢動手打人，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我丟掉手里的碎片，平靜問：“誰？”
“我爸可是繁果總公司的董事長，裴樹！”
裴樹，那不是，我爸嗎？
18
見我愣住，葉依依以為我害怕，厲喝道：“你現在給我跪下磕三個頭，我還會考慮原諒你，不然，你就等著吧！”
我追問：“裴樹是你爸？”
葉依依扶起劉主管，見劉主管也驚愕的看著她，于是支支吾吾的說道：“干、干爹！”
“哦——”
周圍同事看她的眼神也變了，加了許多晦暗不明的意味。
我卻想到我爸那個妻管嚴怎么可能認個干女兒？
但是……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萬一呢？
正想著，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隨即有人高喊：“裴董，您怎么來了！”
聽到聲音劉主管瞳孔地震：“裴、裴董？”
他猛的看向葉依依，葉依依同樣也是震驚神色，還沒等多說什么，說話間我爸已經走到面前，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和血跡一驚，來不及問好就拽著我的胳膊來回看。
“這是怎么弄的？你沒事吧！”
而周圍同事光是聽到董事長這么個稱呼，沒來得及刷臉就見他主動跟我說話又是一愣，葉依依和劉主管直接看傻了眼。
劉主管小聲說道：“裴董，您，您問她干什么……”
我爸眼睛一瞪：“跟你有關系嗎？你是？”
葉依依像是要抓住表現的機會，理了理耳邊發梢，嬌滴滴說道：“裴董事，這個實習生剛剛動手打人。”
尖細話音活像吃小孩的妖怪，我爸的臉色沉下來像是吃了死蒼蠅，瞟了一眼葉依依：“你又誰啊？”
葉依依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又很快鎮定下來想要說什么，我趁機開口道：“爸，她說你是她干爹，什么時候把我干妹妹帶回家給我媽看看啊？”
“什么、你！”
劉主管和葉依依聽到我這么說，嚇得站不住似的后退兩步，葉依依纖長的指甲指在我面前：“裴君，當著裴董的面你別瞎說！”
“裴君也是你能叫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干女兒？”
話一出口兩人僵在原地，我適當咳嗽兩聲提醒：“爸，經過這段時間的體驗，我發現繁果存在很多弊端，比如關系戶、一個部門主管就能只手遮天，導致下面的人敢怒不言語，這位葉依依小姐是他的侄女，內定的錄取名額，偽造學歷惡意競爭，泄露公司機密陷害我，污蔑我和陳經理有不正當關系，這些不僅因為劉主管，更因為她說你是她的干爹。”
“胡說！”
我爸怒不可遏看著葉依依和劉主管：“繁果真是招了兩個好員工！你們兩個被開除了，相關手續明天內就辦好！”
19
葉依依和劉主管見我爸真生了氣，又驚又嚇的扯著我爸袖子就要下跪，然而部門里有不少人看他們不順眼，包括陸欣怡在內剛剛不太愉快的幾位女性前輩紛紛扶住他們不讓動作，假意勸解。
“別著急啊葉依依，你跟你舅舅那么有本事，哪里愁一個工作呢！”
我爸甩開他們的手，拉著我離開了原地。
后來聽說在劉主管任職期間不僅徇私，還通過和別家公司的私下聯系偷偷販賣公司項目信息，難怪葉依依泄露報價的時候那么熟練，而我爸徹底整頓劉主管殘余的勢力，將葉依依等這種走關系進來的人連根掃除。
劉主管和葉依依泄露公司機密的證據我還是遞交給了相關部門，畢竟我只是刪了我手機上的，而我閨蜜的記錄還有。
剩下幾位真正有能力的實習生都留了下來，雖然當時葉依依抄襲的事情甄勤不知道，但是奈何總有人會惡意揣測，于是她認為自己不適合在繁果工作，于是年關一過就辭了職。
陸欣怡則是對我隱瞞家庭信息的情況表示非常的震驚，連著說難怪我不害怕葉依依跟她明著干，我說遇到黑惡勢力不要怕，你強她就弱！
最后我也離開了繁果，在我媽強烈的要求下我被安排去到總公司我哥的手下開始慢慢學習。
總公司和繁果這樣的新公司不同，他有深厚的人脈和已經約定俗成的規則，對于以后的管理有更好才好處。
而我非常欣賞陸欣怡這種有能力有想法的新人，在我的提議下，我哥把她一起調任總公司跟著我一起學習。
這一次我依舊以新實習生的身份進入公司，希望總公司的環境是清澈而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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