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一支打敗仗的國民黨軍隊,硬生生給改造成了后來能在朝鮮戰場上跟美國人硬碰硬的王牌軍,這事兒放誰身上都是一輩子最大的榮耀。
可這榮耀的主人,開國少將徐文烈,到頭來卻背了個“叛徒”的名聲,這上哪兒說理去?
功勞簿上寫得明明白白,最后卻被自己人一腳踹進了泥潭里。
1948年的長春城外,東北的冷風刮得人臉生疼。
城里頭,是國民黨滇軍出身的第60軍,人心惶惶;城外頭,是我們的大軍,圍得水泄不通。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叫徐文烈的人,成了撬動整個戰局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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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代表我方,跟60軍軍長曾澤生反復溝通,把黨的政策、當前的形勢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他們聽。
最終,曾澤生帶著手下人馬起義,長春兵不血刃就拿下了。
這一下,整個遼沈戰役的棋局都活了。
戰后,這支起義部隊被改編成解放軍第50軍,誰來當政委,把這支舊軍隊徹底改造過來?
重擔落在了徐文烈肩上。
他跟軍長曾澤生搭班子,一個抓軍事,一個抓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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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活兒可不好干,滇軍官兵自由散漫慣了,還有不少人抽大煙,對我們這套紀律規矩打心底里不適應。
徐文烈沒搞一刀切,他知道這幫人的脾氣,用的是春風化雨的法子。
他跟戰士們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訓練,誰家有困難,他親自想辦法解決;誰思想有疙瘩,他能跟你聊上一宿。
就這么著,人心一點點被焐熱了。
后來這支部隊上了朝鮮戰場,在漢江邊上死守了五十天,打出了國威,誰能想到他們的前身是國民黨的部隊?
這背后,徐文烈的功勞,大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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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命運這東西,就喜歡跟人開玩笑。
當徐文烈頭頂開國少將的光環,先后在南京軍事學院和總政治部擔任要職,為軍隊正規化建設忙得腳不沾地時,一場看不見的風暴正在悄悄醞釀。
這事兒還得從頭說起。
1909年,徐文烈生在云南宣威的一個窮山溝里,他爹媽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一輩子跟土地打交道,但老兩口心里有個執念:就算把家里鍋給賣了,也得讓兒子念書。
徐文烈也爭氣,從私塾一路讀到了曲靖第三師范。
那會兒的中國,正是亂哄哄的時候,各種新思想跟潮水一樣涌進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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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烈讀著那些進步書刊,心里那把火算是徹底點著了。
1928年,學校里的地下黨組織鬧罷考,他二話不說就站了出來,成了學生里的領頭羊,沒多久就入了黨。
他這個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
他跑到鄉下,教老百姓唱《工農十二杯酒》,用最土的大白話宣傳革命道理。
在學校里,他更是個“刺兒頭”。
1929年,校長謝顯琳貪污腐敗,搞得學校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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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烈聯合了一百多個同學,寫了狀子要告他。
他們成立罷課委員會,徐文烈負責組織,寫標語、撒傳單,帶著同學跟校方硬頂。
為了把事兒鬧大,他還作為學生代表,跑到省城昆明去請愿。
在省委的暗中幫助下,他對著各路記者聲淚俱下地控訴校長的罪狀,報紙一登,全省的學校都跟著響應。
眼瞅著就要勝利了,沒想到地方上的土皇帝龍云插了一杠子。
校長在龍云面前一頓添油加醋,說徐文烈他們是“共黨分子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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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云哪管你什么正義不正義,大筆一揮,徐文烈等人的學籍直接被開除,還下了個“永不錄用”的死命令。
這一下,把徐文烈逼得徹底沒了退路,也讓他明白,跟這幫人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只有拿起槍桿子干革命。
被學校開除后,徐文烈反倒甩開了膀子干。
他回到老家,秘密發展黨員,組織農會。
紅軍長征路過宣威,他一夜之間就動員了三百多個小伙子跟著隊伍走了。
可他這么一鬧,反動派就把氣撒在了他家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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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和他弟弟被抓進大牢,家里傾家蕩產才把人贖出來,可他爹在牢里受了大罪,沒多久就去世了,他娘也跟著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家破人亡的痛,沒把他打倒,反而讓他革命的決心更堅定了。
1935年,中央紅軍打到云南,他告別剛結婚的媳婦,頭也不回地追上了部隊,正式成了一名紅軍戰士。
長征路上,他跟著紅九軍團一路走,后來部隊被編入了紅四方面軍的序列,跟著張國燾走過一段彎路。
這段經歷,在當時不算什么大事,可誰也沒想到,幾十年后,這竟成了他命運轉折的導火索。
建國后,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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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烈作為戰功赫赫的將軍,生活和工作都順風順水。
可好日子沒過幾年,風向就變了。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有些人為了整人往上爬,開始翻箱倒柜地查他的老底。
他們死死抓住徐文烈當年在紅四方面軍待過的那段歷史,非說他跟張國燾有說不清的關系,逼他承認自己是“叛徒”,還讓他去誣陷別的老干部。
徐文烈一輩子都是個硬骨頭,戰場上的槍子兒都沒讓他低過頭,現在讓他出賣良心去害人,門兒都沒有。
他梗著脖子,一個字都不承認,一句假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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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剛直,換來的是更瘋狂的折磨。
就這么著,“叛徒”這頂大帽子,死死地扣在了他頭上。
精神上、肉體上的摧殘,讓他一個鐵打的漢子都快扛不住了。
1972年,一紙冰冷的命令下來了:開除黨籍、軍籍,遣送回鄉。
那一年,他63歲,戎馬一生換來的所有榮譽,被一張紙剝得干干凈凈。
他回到了云南老家,每個月只有60塊錢的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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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年代留下的一身傷病,加上精神上的巨大打擊,他的身體很快就垮了。
那點錢,買完藥,剩下的連吃飯都緊巴巴。
更要命的是周圍人的眼光,昔日的將軍成了“叛徒”,走到哪兒都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即便是在這樣的絕境里,徐文烈也沒放棄。
他拖著病歪歪的身體,一遍又一遍地寫申訴材料,他相信組織總有一天會還他清白。
一些老戰友實在看不下去了,冒著風險把他接到北京的309醫院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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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命的最后幾年,他躺在病床上,還在子女的幫助下寫材料申訴。
這是他這輩子打的最后一場仗,也是最艱難的一場。
可惜,他沒能等到那一天。
1976年,徐文烈因心肌梗塞在北京去世,至死都還背著“叛徒”的污名。
1979年3月,一份文件送到了徐文烈子女的手中,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推倒一切不實之詞,恢復名譽。
一個月后,他的骨灰被安放進了八寶山革命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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