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但斯克二戰博物館的玻璃展柜當中,有一份1890年的戶籍登記冊顯得很是顯眼。戶籍登記冊上面密密麻麻存在著改姓的記錄,例如把波蘭語的諾瓦克改成德語的諾伊曼。博物館的前任館長、現在身為波蘭總統的卡羅爾·納夫羅茨基每次巡視到這里的時候,都會對陪同人員說同樣的一句話:俾斯麥的墨水比槍炮更加具有傷害性。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學者在感慨,到2025年9月他在二戰爆發紀念日進行演講的時候突然拋出具體的賬單:德國對于波蘭的文化傷害,從1871年就應該開始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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俾斯麥在統一德國之后有一個打擊天主教會的運動被稱為文化斗爭。在波蘭地區情況發生了變化。當時普魯士對波蘭地區進行控制,德語成為了官方語言。天主教的彌撒需要經過政府的批準。農民購買土地需要證明自己具有德意志文化素養。納夫羅茨基的曾祖父僅僅因為堅持用波蘭語來教授《圣經》,被吊銷了教師的執照。這種文化方面的壓制比經濟方面的制裁還要隱蔽。它不會搶奪糧食,但是卻抽掉了民族認同的關鍵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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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納夫羅茨基的史觀存在地緣政治方面的算計。他在6月當選之后立刻否決烏克蘭加入歐盟。表面上是提及沃倫大屠殺的舊賬,實際上是在演練針對德國索賠的話術。他經常對顧問表示歷史債務如同陳年老賬一般,利息相較于本金更為令人感到驚心。波蘭學界早就有這樣的思路,在2019年,華沙大學有論文進行測算,在1871年到1918年期間,普魯士對波蘭的文化投入不足德意志地區的三分之一,這使得兩地的文盲率相差二十個百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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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厲害的招數存在于法律的空子里面。納夫羅茨基團隊發現,1945年的波茨坦會議僅僅處理了領土以及戰爭賠款相關事宜,并沒有提及德意志帝國時期的文化殖民情況。在1953年波蘭統一工人黨放棄追償的時候,冷戰的鐵幕已經降下,根本沒有多余的精積極管十九世紀的舊賬。如此一來便給現在留下了可以進行操作的空間。如同納夫羅茨基跟歐盟官員開玩笑所說的那樣:你們能夠討論希臘帕特農神廟的石雕,那波蘭為什么就不能談論波茲南圖書館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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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著繼續來說,德國自身之前存在伏筆。在2025年7月的時候,柏林的一家拍賣行有一批文化斗爭時期的檔案出現了流拍的情況。這批檔案當中包含了當年普魯士教育廳要求波蘭學生宣誓效忠德皇的訓令。納夫羅茨基立刻讓文化部參與到相關事務當中,以這些文件是受害民族記憶的載體這樣的名義將這批文件扣留了。德國不是老是著重強調要面對歷史?那么現在把俾斯麥的文化壓迫相關情況也拿出來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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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態度更為微妙。當納夫羅茨基訪問美國的時候,特意向特朗普展示了但澤也就是格但斯克在1939年之前的市政檔案。當時納粹將波蘭的路牌全部更換成德語,甚至連墓地的十字架都被強制改成新教的樣式。這種文化清晰的細節,相較于單純地控訴軍事侵略而言,更能夠引發人們的共情。所以特朗普之后在社交媒體上寫道:波蘭人遭受了過多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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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柏林存在應對的辦法。德國外交部找出相關的史料,聲稱在文化斗爭后期俾斯麥曾撥出款項建設幾所雙語學校,試圖證明殖民者存在溫和派。納夫羅茨基抓住了這一辯解。既然已經承認有過補償方面的嘗試,那就等同于承認傷害本身是客觀存在的。歷史學者所具備的邏輯訓練,在這個時候變成了外交博弈中的軟刀子。
這么來看,所謂的文化斗爭索賠實際上是身份政治的一種高級玩法。當西歐還在對難民配額問題進行糾結的時候,納夫羅茨基將歷史傷口包裝成政治貨幣。每當他提及1871年的時候,歐盟就需要重新對集體罪責的邊界進行討論,德國也就會陷入反思的循環之中。如同格但斯克博物館里那把生銹的改姓專用筆一樣,表面上看起來是文物,而實際上是撬動當代關系的杠桿。
或許可以這樣來進行總結:納夫羅茨基真正的目的,并非是讓德國為百年前的政策進行賠款,而是要讓德國承認文化殖民和軍事侵略是相互聯系的。他在演講當中著重強調語言滅絕比領土割讓更為殘忍,臺下的年輕人舉著手機將這些畫面錄制下來,之后傳送到布魯塞爾,這比任何外交照會都更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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