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哪些文學事件令你印象深刻？

一百年前的1925年曾被BBC形容為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圖書年”，那一年誕生了許多文學經典，包括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蓋茨比》、海明威的《在我們的時代里》、卡夫卡的《審判》、伍爾夫的《達洛維夫人》、毛姆的《面紗》等等。

而當我們回顧即將落幕的2025年，也會感嘆于一些事情的發生。它們或令人振奮，或令人焦慮，或令人喜悅，或令人憂傷。它們發生于當下，影響了此刻，經過時光的打磨，或許也會在未來傳來它們的回響和意義。

讓我們一起回顧2025年的幾大文學事件。

“AI”沖擊升級

乙巳新春，DeepSeek席卷全網。它會寫詩，寫小說，寫評論，還會在下一次寫作中按需進化。它正月未出就已成為文學圈的一大事件，也讓升級后的“AI寫作”提前鎖定了2025年文學現場的“頭部話題”。

這一年里，有的文學刊物或機構堅決抵制作者使用AI作品投稿，也有的持“開放”態度，試圖借助AI探索文學書寫的新可能。可以肯定的是，“AI寫作”背后的寫作倫理、版權保護、原創性認定等問題已不容忽視，也讓人們心生好奇：未來，它會在哪些方面、多大程度地影響我們的文學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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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曲同工”引發原創之問

今年，文學“鑒抄”引發極大關注。讀者“抒情的森林”等在社交平臺通過比對文本指出：不少當代作家的作品和他人作品存在“異曲同工”，由此引發了人們對于文學原創性的熱議與反思。

為何會出現“異曲同工”？“抄襲”和“借鑒”如何區別？文學作品的原創性如何判定？……到了年底，依然有讀者自發地加入“鑒抄”隊伍，而原創之問，也依然擺在文學界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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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出版“遇冷”與《泥潭》爆火

一向小眾的文學類圖書市場在2025年尤顯艱難。澎湃新聞記者在今年7月采訪了多位文學出版人，證實文學出版在今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文學圖書市場至少下滑了10%。還有出版人直言，近兩年除了極個別的頂流作家如余華，剩下的文學圖書銷量幾乎都是腰斬的，甚至只有原來的百分之二三十。

在這種情況下，有一本書成為了2025年的“奇跡”——90后寫作者劉楚昕獲得漓江文學獎虛構獎的《泥潭》。這本書在線上開啟預售后，上市8小時銷量破5萬冊，首日售出10萬冊，8天售出30萬冊。

《泥潭》的爆火源于劉楚昕在第二屆漓江文學獎頒獎現場的一番感言。在那之后，《泥潭》意外地成為了2025年最“出圈”的小說，而這份意外本身，也讓文學中人百感交集。

劉楚昕

《泥潭》故事的第一頁。澎湃新聞記者 羅昕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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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漢大詞典》第3版面世

歷時十年編纂的《英漢大詞典》第3版終于在2025年面世。全書約2000萬字，逾2400頁，收錄25萬則詞條，修訂占比約30%。

讓人眼前一亮的是，第3版的例證中出現了許多古雅的漢語譯文：“博學而篤志”（aim條）、“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perilous條）、“學而時習之”（perseverance條）……還有Guan ware（[總稱]官窯瓷器）、Erlitou（[考古]二里頭文化）、Dunhuangology（敦煌學）等等與中國傳統文化、經典敘事相關的大量詞條，均是此前兩版所沒有的。

作為我國第一部獨立自主研編的大型英漢雙語工具書，《英漢大詞典》凝結了兩代學人的心血。復旦大學英文系教授陸谷孫先生從1986年起擔任第1版主編，又在新世紀初主持了第2版的編纂。2014年5月，陸谷孫將《英漢大詞典》主編的接力棒交給了弟子朱績崧。

《英漢大詞典》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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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略薩去世

當地時間4月13日，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馬里奧·巴爾加斯·略薩（Mario Vargas Llosa）在利馬去世，享年89歲。許多人將這位文學巨匠的離世視為“拉美文學爆炸”這一傳奇時代的終章。

在中國，略薩被稱為“結構現實主義大師”、“拉美文學爆炸”四主將之一，是與加西亞·馬爾克斯齊名的作家。他創作有小說、劇本、隨筆、文學評論、政論雜文等，在文學領域幾乎拿遍了所有重要獎項。

略薩在中國朗讀其代表作《酒吧長談》的片段。供圖：99讀書人

略薩與中國有著很深的淵源。在略薩去世十天前的4月3日，最早將略薩引入中國的譯者、西班牙語翻譯家趙德明先生在北京去世。

在此，我們不由想起在2025年離去的其他文學大家們：作家褚水敖、詩人灰娃、波蘭語翻譯家林洪亮、作家周晴、學者黃修己、詩人鄭愁予、學者徐俊西、編輯周明、法語翻譯家馬振騁、作家王火等等。他們的光亮，將通過文字，在人們的精神世界里長明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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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紀念簡·奧斯汀誕辰250周年

2025年是著名作家簡·奧斯汀誕辰250周年。簡·奧斯汀并非生而有名，她生前發表的四部小說《理智與情感》《傲慢與偏見》《曼斯菲爾德莊園》《愛瑪》均匿名出版。但兩百多年后，她成為最受全球讀者喜愛的作家之一。

因為簡·奧斯汀，英國成為2025年最熱門的旅游地之一。簡·奧斯汀的出生地史蒂文頓推出主題鄉村市集、音樂會；巴斯、南安普敦、喬頓等簡·奧斯汀生活過的地方推出了打卡路線；溫徹斯特今年首度向公眾開放了簡·奧斯汀生前最后居住的公寓……年初，BBC以簡·奧斯汀的姐姐卡桑德拉·奧斯汀為主角的迷你劇《奧斯汀小姐 》也備受關注。

成為英國國寶的簡·奧斯汀，頭像被印在了10英鎊鈔票上。澎湃新聞記者 何濤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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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尼根的守靈夜》有了首個中文全譯注釋本

《芬尼根的守靈夜》是著名作家詹姆斯·喬伊斯的最后一部長篇小說，自問世起便以其無比豐富的語義、復雜迷離的結構讓讀者感到敬畏，也為之著迷。

2025年，《芬尼根的守靈夜》在中文世界有了重大“回響”。在十年喬學研究基礎上，翻譯家戴從容耗時十八年，終于將《芬尼根的守靈夜》翻譯出來，并為之詳加41856條注釋，成就了《芬尼根的守靈夜》全球首個中文全譯注釋本。成書的注釋體量遠超原文，堪稱一部濃縮的“喬學百科全書”。2025上海書展期間，《芬尼根的守靈夜》首個中文全譯注釋本在上海思南讀書會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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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伍爾夫“一間自己的房間”有重大發現

2025年，一個有關英國著名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1882-1941）的重大發現讓文學愛好者們激動不已：在她去世80多年后，她早年創作的三個短篇故事經重新發現和整理，以《維奧萊特的一生》（The Life of Violet）為名，由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在今年10月出版。這三個故事是伍爾夫對一位摯友的戲仿傳記，最初創作于1907年，比她此前被學界認定的第一本小說《遠航》的問世時間（1915年）還早了八年。

更耐人尋味的是，在第二個短篇《魔法花園》里，竟完整出現了這樣一句：“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是的，我的好女人。”這意味著，早在25歲時，伍爾夫就在短篇小說中提出了“一間自己的房間”。它比后來文學史記錄的時間提前了二十年。

伍爾夫 Photograph-Everett/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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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絹封筆，一大言情“巨頭”結束營業

2025年11月19日，中國臺灣言情小說家席絹的長文《最后一封情書》在網上流傳，信中出現“真的走到了劃下最后一個句點的時候了”“我們要正式說再見了”“我們輝煌過，我們不抱怨”等字眼，被許多網友視為席絹的封筆之言。

而在此之前，11月17日，席絹所在的出版方、曾經的臺灣言情“巨頭”——中國臺灣萬達盛在其網頁和社交媒體上發布“結束營業公告”，宣布今年11月30日將停止網站所有購書活動和相關服務。

言情小說陪伴了一代人的青春和成長，許多讀者就此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和懷念。無論如何，愛與文字不會消失，總會在人們的生命中以另一種形式繼續發光。

席絹

席絹的長文《最后一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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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文學遺物“落戶”香港都會大學

2025年，張愛玲遺產管理人宋以朗及姐姐宋元琳將包括張愛玲手稿、書信、照片、證件，以及她珍藏的作家簽名本在內的文學遺產捐贈給香港都會大學。

張愛玲曾在遺囑中明確表示，她的所有遺物歸其摯友宋淇、鄺文美夫婦所有。宋淇夫婦去世后，他們的兒子宋以朗繼承了父母“管理張愛玲遺產”的職責，他致力于將包括《小團圓》《雷峰塔》《易經》在內的張愛玲遺作，以及張愛玲與父母的700多封書信整理出版，希望張愛玲的生命在文字中得以延續。

此次宋以朗也一起捐出了父母宋淇、鄺文美的所有文學遺物，包括宋家客廳里的桌子——張愛玲等許多文藝界名人都曾在那張桌子上留下自己的聲音。

1954年，張愛玲在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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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女兒萬方續寫繁漪的故事

2025年是著名劇作家曹禺誕辰115周年。作家、編劇、曹禺女兒萬方對《雷雨》的“重寫之作”——長篇小說《繁漪女士》面世。小說聚焦《雷雨》中的繁漪，講述了繁漪在“舞臺”之外的生命軌跡。

過去，讀者們常常看到從小說到話劇的延伸，但此次是從劇本到小說的演變。我們可以在《繁漪女士》中看到走進周公館之前的繁漪，看到一個“為愛瘋魔”的女子的“原生家庭”，更可以看到一對父女通過文字跨越時空的心靈對話。

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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