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的南京城,老百姓的日子剛剛從炮火連天的八年里緩過一口氣。
蔣介石坐著飛機,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回到了這個他心心念念的首都。
可他前腳剛落地,后腳就聽到了一個能把人鼻子氣歪的消息:中國最大的漢奸,汪精衛(wèi),他的墳居然就堂而皇之地建在梅花山上。
那地方,抬頭就能看見中山陵,孫中山先生就安息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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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家的國父,旁邊躺著一個賣國的國賊,這算怎么回事?
更氣人的是,那墳修得跟個宮殿似的,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汪精衛(wèi)有多“風(fēng)光”。
這對剛打完仗的中國人來說,不亞于在每個人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蔣介石的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辦公室里的人說,他當時幾乎是吼出來的,桌子拍得山響:“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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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立刻炸掉!
把他的尸骨扒出來,讓全國人民都看看,漢奸是個什么下場!”
命令一下,一場對著死人的清算,就這么轟轟烈烈地開始了。
接了這個活兒的是陸軍總部的工兵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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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到了梅花山上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哪里是座墳,分明就是個藏在地下的鐵王八。
用鐵鍬挖?
別逗了,一鏟子下去,火星子直冒,地上就一道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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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大錘砸?
咣咣幾下,錘子把都震麻了,那墳的外殼連塊皮都沒掉。
大家伙兒一打聽才知道,這是汪精衛(wèi)的老婆陳璧君在背后搞的鬼。
汪精衛(wèi)死在日本,骨灰運回來下葬的時候,陳璧君就料到早晚有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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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發(fā)虛,但面上卻要強,抱著一種“就算你們以后翻天,也別想動我老公”的偏執(zhí)勁頭,親自監(jiān)工修了這座墳。
她讓人把五噸重的碎鋼條、廢鐵塊,一股腦地和進口水泥攪和在一起,然后澆筑成了墳?zāi)沟耐鈿ぁ?/p>
據(jù)說當時澆筑完,她還得意地跟身邊人說,別說用鋤頭挖,就是用炮轟,也奈何不了這座墓。
她就是要讓汪精衛(wèi)在地下睡個安穩(wěn)覺,誰也別想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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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們沒轍了,只好把情況報上去。
這消息傳到蔣介石耳朵里,他非但沒退縮,反而更來勁了。
他直接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法子,花多大代價,必須把這個扎在南京人心頭的釘子給拔了。
最后,南京的炮兵司令馬崇六想了個主意——用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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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規(guī)辦法不行,那就來點硬的。
軍方直接從倉庫里調(diào)來了150噸當時威力最強的TNT烈性炸藥,這玩意兒是用來炸碉堡、開山路的。
工兵們小心翼翼地在墓穴周圍鉆好了炮眼,塞滿了炸藥。
隨著指揮官一聲令下,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遍了整個南京城,梅花山附近的地都跟著抖了好幾下,一股巨大的蘑菇云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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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煙霧散得差不多了,人們才看清,那個堅固無比的混凝土外殼,已經(jīng)被炸開了一個臉盆大的口子。
口子太小,人還是進不去。
于是,又進行了第二次爆破。
這一次,炸藥的量控制得非常精準,正好把包裹著棺材的內(nèi)室給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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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徹底散盡后,一口黑得發(fā)亮的楠木棺材,就這么靜靜地躺在被炸開的墓穴里,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棺材蓋子是用幾根撬棍合力撬開的,打開的那一刻,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汪精衛(wèi)的尸體居然保存得相當完好。
因為他死前在日本做過防腐處理,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是臉上多了些深褐色的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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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一身汪偽政府的文官大禮服,藏青色的長袍馬褂,頭上還戴著頂帽子,身上蓋著一面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子。
這張曾經(jīng)被無數(shù)人稱贊為“民國第一美男子”的臉,此刻看起來沒有半點表情。
可誰能把眼前這個尸身,和當年那個高喊“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熱血青年聯(lián)系到一起呢?
想當年,為了刺殺清朝的攝政王載灃,他抱著必死的決心去了北京,被捕入獄后寫下的那首詩,不知點燃了多少年輕人的革命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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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孫中山先生最信任的筆桿子和得力助手,孫先生的遺囑都是他代筆的,一度被看作是國民黨里最有前途的接班人。
人生這條路,有時候走錯一步,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在孫中山先生去世后,汪精衛(wèi)和蔣介石為了爭奪最高權(quán)力,斗得你死我活。
可汪精衛(wèi)在政治手腕和軍事實力上,終究不是蔣介石的對手,屢戰(zhàn)屢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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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長期的失意和壓抑,讓他心里憋了一股氣,也為他后來的選擇埋下了種子。
真正讓他思想徹底扭轉(zhuǎn)的,是長城抗戰(zhàn)。
當時日軍進攻長城沿線,作為行政院長的汪精衛(wèi),一開始也是主張抵抗的。
可結(jié)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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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萬裝備落后的中國軍隊,面對四萬多武裝到牙齒的日軍,傷亡了四萬多人,最后還是沒守住。
而日軍的傷亡,連三千都不到。
這個巨大的差距,像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汪精衛(wèi)心里的最后一絲火焰。
從那一刻起,他心里就認定了一件事:中國跟日本的差距太大了,硬打是打不贏的,抵抗只會白白犧牲,讓國家丟掉更多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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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那些高喊著“抗戰(zhàn)到底”的人,都是不負責任的莽夫。
只有“和平”,也就是和日本人談判,才是救國的唯一辦法。
他開始在各種場合宣揚他那套理論:“以前不抵抗,丟了土地,現(xiàn)在抵抗了,丟的土地更多。”
這種話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但骨子里就是投降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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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利用自己的權(quán)力,打壓馮玉祥這些主戰(zhàn)派,私下里跟日本眉來眼去,大談“中日親善”。
1935年,在國民黨中央黨部,愛國青年孫鳳鳴對著他連開三槍。
這一槍沒要他的命,但一顆子彈永遠留在了他的后背,時常隱隱作痛。
這次刺殺,非但沒讓他清醒,反而讓他更加偏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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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是替整個國家受了過,是替蔣介石的“一面抗日、一面談判”的政策背了黑鍋。
他內(nèi)心的委屈和怨恨,徹底壓倒了理智。
當日本人想在中國扶持一個傀儡,來對付遠在重慶的國民政府時,那個心理上早已放棄抵抗的汪精衛(wèi),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于是,打著所謂“曲線救國”的旗號,汪精衛(wèi)在南京成立了偽國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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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政府,干的就是幫著日本人搜刮中國資源、壓榨中國百姓的勾當,把華北的糧食、棉花、礦產(chǎn),源源不斷地送去支援日本的侵略戰(zhàn)爭。
鏡頭再拉回到1946年那個被炸開的墳?zāi)埂?/p>
一個叫張振發(fā)的工兵連長,在檢查汪精衛(wèi)尸體的時候,習(xí)慣性地摸了摸他的上衣口袋。
沒想到,還真摸出來一樣?xùn)|西——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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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條大概三寸長,紙質(zhì)已經(jīng)微微發(fā)黃,上面用毛筆寫了四個字,筆跡娟秀,力道卻很深:
“魂歸來兮”。
這四個字,在場的人大多都認識,出自屈原的《楚辭·招魂》,是古時候人們呼喚死去親人魂魄回家的一種儀式。
后來經(jīng)過確認,這張紙條正是陳璧君在給丈夫下葬時,親手寫下并放進他口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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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叫誰的魂呢?
是希望這個被千夫所指的丈夫早日安息,還是在呼喚那個幾十年前,滿懷理想、慷慨赴死的革命青年汪精衛(wèi)的靈魂?
或許,在她自己心里,也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從一個萬眾敬仰的英雄,變成一個遺臭萬年的漢奸。
她想叫回來的,是那個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曾經(jīng)的汪精衛(wèi)。
可惜,有些路一旦走了,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對于如何處置汪精衛(wèi)的尸骨,蔣介石的命令簡單而干脆:立刻送到清涼山火葬場,連夜燒掉。
燒完的骨灰,不準收殮,不準保留,直接揚了。
于是,士兵們用一塊破草席把汪精衛(wèi)的尸體卷起來,扔上卡車,拉到了火葬場。
火化后,骨灰被隨便裝進一個木桶里。
執(zhí)行任務(wù)的軍官帶著幾個士兵,趁著夜色,把骨灰?guī)У礁浇粭l臭水溝邊,一揚手,全都倒了進去。
白色的灰末混著黑色的污水,打了個旋,就再也看不見了。
梅花山上的那個大坑很快被填平,后來在那里建了一座小亭子,取名“觀梅軒”,供游人歇腳。
而陳璧君,在戰(zhàn)后的審判中被判處無期徒刑,關(guān)在上海的提籃橋監(jiān)獄里,直到1959年病死,始終沒有承認過自己和丈夫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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