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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詹姆斯·卡梅隆接受媒體采訪時明確表示 “ This can be the last one.” (這可以是最后一部。)他解釋說,故事中只剩下一個主要的未解之謎,從敘事角度,第三部可以作為一個結束點。
是否繼續拍攝第四、五部,完全取決于《阿凡達3》的商業成功。他說,最初的計劃是再拍兩部來完結整個傳奇,但這建立在《阿凡達3》成功的基礎之上。他反問自己,是希望電影大獲成功(這會迫使他繼續制作兩部),還是希望它“恰到好處地失敗”,從而讓他有理由去嘗試其他項目。
卡梅隆將《阿凡達3》視為一塊試金石,用來測試當今的電影院體驗是否已經衰微,還是依然強大(但僅限于某些大片)。他認為現在的結果就像“擲硬幣”一樣難以預測。(第二部的時候也有這個說法:)
截至目前, 《阿凡達3》在中國內地的累計票房突破7億,北美票房截至上周末超過2.18億美元,全球總票房則逾7.6億美元。
捍衛《阿凡達》的創作價值與技術內核
“我解決問題。”卡梅隆有許多才能——導演、編劇或者項目領導者。但他最偉大的天賦是解決問題的能力,他以解決問題為樂。
“不,說真的,”卡梅隆說,“我不能只是無休止地糾結于手頭項目的問題。我緩解壓力的方式是思考其他項目上棘手的工程問題。”他甚至開車時都不喜歡依賴GPS。“我是個紙質地圖愛好者——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他說,“但我方向感好,記憶力也好。我想這來自潛水。我總能找到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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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他的職業生涯,卡梅隆本質上一直在問自己:我能解決的最困難、最具藝術滿足感、又能吸引大眾的問題是什么?是依靠未經證實的CGI技術來塑造變形反派的《終結者》續集?是在水下拍攝數月的動作驚悚片?是在775英尺長的復制品上重現泰坦尼克號沉沒的場景?還是需要開創性動作捕捉技術并押注3D革命的外星冒險?
結果眾所周知:一系列賣座大片,包括影史票房最高的三部電影中的兩部(前兩部《阿凡達》全球總票房52億美元)。但卡梅隆覺得,很多人未能體會到制作《阿凡達》電影所投入的藝術水準和現實努力。
“不知怎么的,我們被歸入了AI取代演員的問題中,”他說,“任何見過我們制作過程的人,都會對其以表演為中心的程度感到震驚。”
卡梅隆一直在他的宣傳行程中強調這一點,理由很充分:在長達18個月的拍攝中,卡梅隆有時會花幾個小時與演員一起排練一個場景,然后他的技術將他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轉化為他的納美人角色。在片中飾演琪莉的西格妮·韋弗稱這個過程為“最自由的表演方式;這絕對不是人們想象的那樣。”
“在真人實景片場,你就像在飛馳的火車前鋪鐵軌,”卡梅隆說,“在動作捕捉片場,我們需要多少時間就用多少時間。不用擔心攝影機,不用擔心燈光;我不會帶著拍攝清單進場。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觸及場景的情感核心。他們說這不是‘真正的表演’——那是史上最胡扯的事,(仿佛)‘真正的表演’是在舞臺上表演,你得低聲細語卻能讓30排后的觀眾聽清。”
新片中,海軍陸戰隊員出身的納美人革命者杰克·薩利(薩姆·沃辛頓飾)、他強悍的妻子妮特麗(佐伊·索爾達娜飾)和他們的孩子們正在躲避殘暴的邁爾斯·夸里奇上校(斯蒂芬·朗飾)的追捕,而夸里奇在系列新角色瓦蘭(搶鏡的烏娜·卓別林飾)——火族人那令人畏懼又充滿誘惑的領袖——那里找到了盟友。
火族部落的靈感來自卡梅隆的一次環球探索,當時他在巴布亞新幾內亞會見了貝寧人。卡梅隆目睹了他們的火祭儀式,并參觀了一個被火山噴發摧毀的城鎮遺跡。
“他們處于恍惚狀態,在真實的火焰中連續跳舞七個小時,”他回憶道,“然后我看到這些孩子走進這片灰燼地,在這近乎核爆后的廢墟中快樂地玩耍。我當時并沒有想‘我可以把這個用在《阿凡達》里’,但這是滋養我夢境景觀的事情之一。”
這可能是最后一部
卡梅隆再次描繪了一個充滿多樣之美、狂野生物和史詩級動作冒險場景的外星世界,而拍攝工作大部分是在南加州曼哈頓海灘工作室的一個房間里完成的。《阿凡達3》中有一幕是薩利家的孩子們在一條洶涌渾濁的河流中游泳,畫面如此逼真,幾乎令人眩暈(現實是:一個水箱、一股湍急的水流和大量紅糖)。
電影的首版粗剪接近四小時。早期試映的觀眾熱情很高(當被問及是否會再看這部電影時,卡梅隆說全場觀眾都舉了手)。但有些人抱怨影片的長度。卡梅隆如何處理試映,很大程度上說明了他的創作過程。
“我閱讀了(觀眾寫的)每一張卡片,并自己做數據驅動的分析,”他說,“有些對我很重要(我會保留),有些我會想,‘好吧,這不是我需要堅守的’我喜歡取悅觀眾。我不是那種喜歡讓觀眾走出影院時嘀咕‘這是什么玩意兒?’的人。”
卡梅隆將《阿凡達3》剪到了3小時15分鐘。他承認,迪士尼有些人可能更希望片子更短。
“有一種延續了幾十年的傳統智慧,認為如果我們每天能多排幾場,就能賺更多錢,”他說,“但如果你能吸引住觀眾,口碑就會傳播開來。我們用《泰坦尼克號》證明了這一點,它的時長和《阿凡達3》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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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隆想了想:“這并不意味著《阿凡達3》能賺到和《泰坦尼克號》一樣多的錢。”
《阿凡達3》究竟能賺多少錢,對這個系列的命運至關重要。卡梅隆說,他最初計劃再用兩部電影(其中一些已經拍攝了部分)來結束這個傳奇,這取決于《阿凡達3》的成功與否。韋弗說,卡梅隆為第四部和第五部電影規劃的內容“太驚人了”,如果這個系列就此停止,那將是一個悲劇。“它們都是一個宏大故事的一部分,”她說。
卡梅隆補充道:“這可能是最后一部。故事中只有一個(未解之謎)。我們可能會發現《阿凡達3》的上映證明如今的影院體驗是多么式微,或者我們可能發現它證明影院體驗一如既往地強大——但僅限于某些類型的電影。現在就像擲硬幣。我們要到一月中旬才能知道。”
他說,“我覺得自己正處于一個十字路口。我是希望它大獲成功——這幾乎迫使我繼續再拍兩部《阿凡達》電影?還是希望它失敗得恰到好處,好讓我有理由去做點別的?”
超越《阿凡達》 “我還有別的故事要講”
幾周前,Reddit上有一個熱門標題:“還有人覺得詹姆斯·卡梅隆將(花)35年以上在《阿凡達》上是人才的浪費嗎?”這種爭論至少在粉絲論壇上已經持續了十年。
現在卡梅隆已準備好超越《阿凡達》。“我還有其他的故事要講,在《阿凡達》世界里我也有其他故事要講,”他說,“但不會發生的是,我不會再連續多年一頭扎進只制作《阿凡達》的兔子洞里。我會找到另一種涉及更多合作的方式。我不是說我要卸下導演職務,但我會減少對這個過程的每個微小方面的親力親為。”
卡梅隆已經逐步擴大了他的第二攝制組的職責范圍,并且有信心,如果另一部電影獲批,他們可以承擔重任。迪士尼是否愿意在沒有卡梅隆掌舵的情況下制作另一部《阿凡達》尚不清楚。卡梅隆是否會允許自己放棄對系列日常拍攝的這么多控制權也不得而知。
“你不用等20分鐘去拍完美的日落,”卡梅隆喜歡這么說,并補充道:“他們說,‘實景(拍攝)總是更好。’實景拍攝在一個方面更好:可能更便宜。但我可以做出你見過的最好的汽車追逐戲,卻從不把一輛真車開上馬路,而且你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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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被問及他電影作品中最喜歡的鏡頭時,卡梅隆沒有選擇《阿凡達》中的場景。他提到了《泰坦尼克號》中夕陽下的吻戲——那場戲里,他的演員和工作人員真的必須等待日落。他津津有味地重述那個故事:天空陰沉沉的,沒人覺得能拍到那個鏡頭。然后云層散開,露出了深邃綻放的紅色;一個預示著浪漫與毀滅的電影預兆。只剩下幾分鐘的光線,凱特·溫斯萊特沖上船頭的梯子大喊:“開——拍!”最終拍攝的鏡頭——只是略微失焦——成為了電影史上最具標志性的鏡頭之一。
卡梅隆回憶起這段往事笑了:“我從沒聽過演員對我大喊‘開——拍’。”
但是,那個日落……如果你能隨心所欲地創造任何效果,會不會更好?
“這是我問過自己的問題,”他承認,然后話鋒一轉,解釋添加不完美如何成了他制作《阿凡達》時工作的一部分。“我們追求完美的不完美。‘讓我們把那(鏡頭)曝光過度;讓我們把它拍成好像我匆匆忙忙的樣子。’我們把不完美融入電影。”
這正體現了像《阿凡達》這樣的數字電影制作與用AI制作電影的一個實際重疊點:它們都給了電影制作人如此多的控制權,使他們避免了傳統電影制作帶來的麻煩和限制,但它們也錯過了來自真實世界的機遇和靈感。
卡梅隆對人工智能一直直言不諱。他曾警告過這項技術在全球層面上的破壞性潛力以及它對好萊塢工作崗位的威脅。他最近擔任了新西蘭一所大學短片評委,當一個又一個年輕的電影制作人沒有提到他們的演員時,他變得越來越沮喪。他忍不住批評了他們。“他們像是說,‘詹姆斯·卡梅隆生我們氣了,’”他說,“而我確實生氣了。我擔心將來會有一代人認為他們可以不用演員就拍電影。”
然而,這位導演也看到了AI領域的商機:創立一家公司或工具,幫助視覺特效公司提高效率——不是為了取代藝術家或提供“能生成最終畫面的魔杖解決方案”,而是為了讓專業藝術家能更輕松地處理圖像。這樣的創新可以大幅降低電影制作成本。
“人們并沒有為我們VFX領域創造工具,他們是為普通人制作工具,”卡梅隆說,“所以我要擼起袖子,在那個領域做些開發研究。我想做的其他項目都需要視覺特效。我偏愛某種需要想象力的電影制作,要么超脫于這個世界,要么超脫于這個時空。那些可以直接在實景地或傳統片場拍攝的當代題材,對我來說不感興趣。”
下一個項目是什么?“我想做些人們想象不到的新東西。”
卡梅隆不會透露他的下一個項目——他甚至可能自己都不確定——但會給出一些有趣的暗示。
除了聯合執導比莉·艾利什即將上映的3D音樂會紀錄片《Hit Me Hard and Soft》外,卡梅隆還有另一部環球紀錄片冒險片正在籌備中,細節保密。
他的下一部敘事片可能不會是《廣島末班車》,這部影片在卡梅隆獲得查爾斯·佩萊格里諾著作的版權后引起了相當大的關注,該書講述了山口彊的真實故事,他在1945年先后經歷了廣島和長崎的核爆炸并幸存下來。卡梅隆在2010年山口彊臨終時承諾會拍這部電影。
“后世界末日不會是科幻小說里那種有趣的樣子,”他說,“不會有變種人和怪物以及各種很酷的東西,那是地獄。”
卡梅隆說業內“很多人”已經站出來想幫忙制作《廣島末班車》,但目前還沒有劇本。我指出,即使卡梅隆聘請大量日本人才來確保電影的真實性——這是他的計劃——他仍然可能因為作為一個白人電影制作人講述這個故事而受到一些抵制。
卡梅隆首次描繪世界末日是在1984年的處女作《終結者》中,這是一個他正悄悄準備重訪的系列。“等一兩個月后《阿凡達》的事情塵埃落定,我就要真正投入進去了,”他說,“有很多敘事問題要解決。最大的問題是,我如何領先于現實發生的事足夠多,好讓它成為科幻小說?”
當被問及是否已經構思好了前提時,卡梅隆回答:“我正在努力,”但他狡黠的微笑暗示他已經有了。結果將是卡梅隆參與的第一部沒有阿諾德·施瓦辛格主演的《終結者》電影。(暫定名《終結者:最高文明》)
“我可以肯定地說他不會(出演),”卡梅隆說,“是時候迎來新一代角色了。我堅持要讓阿諾德參與(2019年的)《終結者:黑暗命運》,那是他扮演T-800的完美句點。需要對《終結者》、時間戰爭和超級智能的概念進行更廣泛的詮釋。我想做些人們想象不到的新東西。”
“最讓你害怕的事情,恰恰是你應該去做的事情,”卡梅隆宣稱,“藝術家不應該待在舒適區里創作。”
來源:好萊塢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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