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新中國剛成立的喜慶氣息仍在街頭巷尾。此時的南京路上,27歲的陳偉達正帶著護衛巡查,他不曾想,數十年后自己的家族會因兒子陳同海而陷入輿論漩渦。故事得從這里說起,時間線隨之展開。
1937年冬,淞滬會戰硝煙尚未散去。赴滬聯絡的陳偉達被地下黨安排進入上海學生抗日救亡團體,與劉峰等人組織救護隊、宣傳隊。憑借果敢,他迅速成為骨干。翌年8月,他被派往蘇北開辟武裝工作;兩年內,蘇北根據地的工人武裝由零到數千人。1943年秋,他奉粟裕之命全面整頓保衛系統,“務必把特務堵在門外”。一句囑托,奠定了他日后在政法戰線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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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勝利后,上海起義計劃因形勢變化被中央叫停。陳偉達隨即投入解放戰爭,先后參與宿北、淮海兩大戰役。1950年,41歲的他任浙江省委副書記,不到十年又調任天津市委第一書記。政聲清廉,這是彼時干部對他的共同評價,也是家族日后“對比刺痛”的伏筆。
1948年9月,陳同海在山東惠民出生。父親忙于工作,他更多由母親撫養。1966年高中畢業,他抱著對工業的興趣申請去煉油廠當工人。1978年恢復高考,他未參加,理由簡單:“在車間磨煉更實在。”同事回憶他“腦子活、說一不二”,頗有主見。
1983年,35歲的陳同海調入鎮海煉化。鎮海正謀求突破原油瓶頸,他多方協調,從香港購得關鍵設備,讓年加工能力翻倍。一位老工程師后來感嘆,“那筆采購,要是沒他的膽識,真懸”。此役過后,他在石化系統聲望大增。
1986年底,他奉命離開鎮海,轉任寧波市委常委,分管經濟建設。寧波提出“多點突圍”,陳同海跑部委、找銀行,配套碼頭、倉儲,一條沿海產業鏈雛形初現。那時的他低調務實,甚至自嘲“還沒學會穿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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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轉門在1998年出現。50歲的他重回石化系統,出任中石化副總經理。僅五年,便扶正為董事長,成為央企“最年輕掌門人”。權力與資源瞬間疊加,一些老同事隱約覺得不妙。有人提醒他“國企錢不是私人腰包”,他笑著回答:“放心,量大管得住。”
公開資料顯示,2003—2006年間,他的公務招待費平均每日超4萬元。陳同海在內部會上曾說:“一年利稅兩千億,幾百萬花出去,九牛一毛。”這句豪言替他拉開了跌落序幕。
2001年,他與時任青島市市長杜世成接觸,商議“大煉油”項目。土地劃撥、資金拆借、房地產合作,利益層層嵌套。2006年,杜世成案爆出資金去向異常,調查組循線找到中石化。陳同海聽風后,遞交書面檢查,同時私下轉移資產。“抓緊,把那筆款先過橋。”據知情人回憶,他在電話里只說了這短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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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6月,中央紀委正式立案。8月,陳同海被帶走審查。訊問中,他神情木然,只在翻閱賬目時輕聲說:“數字不會說謊。”最終確認,受賄1.9億余元,另有大額資產來源不明。
2009年7月15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宣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個人全部財產。他面色平靜,看向律師:“不上訴。”家屬愕然,勸說無果。十天法定期限,他未提交任何材料。按刑法,若兩年內無新罪,表現良好,可減為無期或二十年。
判決公布后,多數媒體質疑量刑過輕。法院通報指出:其一,全部贓款已退;其二,主動供述其他人犯罪線索;其三,認罪態度誠懇。量刑裁量基準因此出現緩刑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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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父親戎馬一生的清正,陳同海的結局格外諷刺。天津老干部局一位工作人員曾感嘆:“老書記那股正氣,真沒想到傳不到下一代。”事件給革命家庭蒙上陰影,也再次敲響當代國企監督體系的警鐘。
值得一提的是,2021年間,有關部門公布陳同海減刑信息:因確有悔改表現,刑期減至二十年零三個月,刑期自2007年算起。消息一出,輿論波瀾不大,似乎塵埃已落。可不少業內人士仍記得,他曾在年會舞臺上高呼“不會花錢就不會掙錢”的場景,那是豪氣,也是危險信號。
試想一下,如果當年的警示能早一點觸及他的心,局面或許不同。然而歷史不會假設,它只記錄事實。從1937年的上海街頭,到2009年的法庭宣判,父與子的人生軌跡在同一時代交錯,卻在不同價值觀中分岔。時代洪流推著人向前,底線卻始終擺在那里——一旦越界,回頭無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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