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2月,延安。
滿臉通紅的馮雪峰站在毛澤東面前,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恨不的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這次回來,本該帶回魯迅先生最珍貴的遺物,卻不得不帶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消息:魯迅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特意為您選的那只特大號金華火腿,在西安辦事處被幾個饞嘴的同志給煮了吃了!
這可是魯迅先生的絕筆禮啊。
所有人都以為毛澤東會生氣,或者至少會感到惋惜。
沒想到,毛澤東聽完只是愣了一下,隨即爽朗地大笑:“吃掉了?
吃掉了好啊,也是補了身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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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了。”
這一聲“曉得了”,藏著多少沒說出口的遺憾?
很多人只知道魯迅是“民族魂”,毛澤東是“大救星”,卻很少有人知道,這兩位從未謀面的巨人,在那個血雨腥風的年代,進行過一場長達數年的“隔空對話”。
把時間軸拉回1931年10月,上海景云里。
這天的魯迅有點反常。
平日里嚴肅冷峻的“大先生”,正拿著一張報紙,手指在版面上反復摩挲。
他對坐在對面的茅盾拋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這個‘毛’,多大歲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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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先生指的是報紙上那個被國民黨懸賞通緝、把蔣介石搞得焦頭爛額的“赤匪頭子”毛澤東。
“1893年生人,比您小12歲。”
茅盾答道。
魯迅沒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眼神里流露出一種少見的溫情。
大家要明白那個背景,1931年是什么時候?
那是白色恐怖最猖獗的時候,也是紅軍反“圍剿”打得最兇的時候。
蔣介石調集了30萬大軍,還請了德國、日本的軍事顧問,鐵了心要剿滅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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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
那個曾在北大圖書館當管理員的湖南人,硬是帶著幾千個泥腿子,用“避其鋒芒、以實打虛”的戰法,在80天內連打三個勝仗,殲敵3萬,把國民黨的正規軍耍得團團轉。
魯迅雖然不懂軍事,但他懂“骨氣”。
從那天起,許廣平發現先生多了一個怪癖: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翻報紙,專門找“朱毛”的消息。
那時候國民黨的報紙都在罵紅軍,魯迅卻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能從滿紙的“潰敗”“逃竄”中,讀出紅軍又打了勝仗的真相。
找到了,眉眼舒展;找不到,一天都陰沉著臉。
在那一刻,這個比他小一輪的湖南人,不再是報紙上的符號,而是他從未謀面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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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和毛澤東之間,其實一直有一座橋。
這座橋,就是那個后來把火腿弄丟了的馮雪峰。
1933年,左聯作家馮雪峰要去瑞金。
臨行前,魯迅緊緊握著他的手,那是真舍不得。
在上海的文藝圈,魯迅是孤獨的斗士;而馮雪峰這一去,是要去那個魯迅心向往之卻因身體原因去不了的“紅區”。
到了瑞金,馮雪峰見到了毛澤東。
此時的毛澤東,日子并不好過,正處在被“左”傾路線排擠的低谷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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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窯洞里,一聊就是大半夜。
讓馮雪峰驚訝的是,毛澤東對魯迅熟得嚇人。
《阿Q正傳》讀了好幾遍,連魯迅最近罵了誰、身體怎么樣都一清二楚。
毛澤東問得最細的一句是:“上海的環境那么惡劣,魯迅的安全有保障嗎?”
這哪里是政治領袖在問詢,分明是老友在掛念。
后來紅軍長征,馮雪峰跟著隊伍爬雪山、過草地,九死一生。
1936年,當他帶著一身硝煙味再次回到上海,住進魯迅家里時,魯迅已經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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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幅讓人心碎的畫面:魯迅躺在病床上,瘦得脫了相,肺結核折磨得他呼吸困難。
但他只要一聽到馮雪峰講紅軍的故事,講遵義會議,講四渡赤水,講戰士們煮皮帶充饑,他的眼睛就會突然亮起來,像個聽故事的孩子。
“主席身體好嗎?
吃得飽嗎?”
魯迅插話問。
馮雪峰實話實說:“和戰士們一樣,吃紅米飯南瓜湯,有時候連南瓜都沒有。”
魯迅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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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決定要送點什么。
1936年的上海,想給延安送東西,難于上青天。
魯迅想了半天,決定送兩樣東西:精神食糧和物質食糧。
精神食糧是《海上述林》,這是他冒著生命危險整理出版的摯友瞿秋白的遺作。
他特意挑了兩本,一本皮脊面的給“M”(毛澤東),一本藍絨面的給“周恩來”。
物質食糧,就是那只著名的金華火腿。
為了買這只火腿,魯迅拿出了選書的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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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馮雪峰去著名的“北萬興”火腿店,還得是店主張子遠親自翻箱底找出來的特大號。
店員拿出來的四五只都被魯迅嫌小,最后那只,足足有普通火腿的一倍半大。
這不僅僅是肉,這是一個長者對晚輩的疼惜,是一個在敵占區孤軍奮戰的文人,對根據地浴血奮戰的武將最樸素的慰問。
然而,天不遂人愿。
1936年10月19日,火腿還沒送到,魯迅先生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那個“M”,終究沒能親口嘗到這份心意。
因為戰亂和交通封鎖,火腿輾轉到了西安八路軍辦事處時,確實被不知情的同志誤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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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如毛澤東所說,“曉得了”。
他曉得的不僅僅是火腿,而是魯迅那份沉甸甸的托付。
歷史總是充滿了巧合與遺憾。
早在1918年,年輕的毛澤東在北大圖書館當管理員時,魯迅常去那里查書。
兩人曾在同一個屋檐下,呼吸過同樣的空氣,甚至可能擦肩而過。
但那時,一個是默默無聞的鄉下青年,一個是名滿天下的新文化旗手。
身份的懸殊,讓他們錯過了第一次握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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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心意相通時,卻又隔著千山萬水,隔著國民黨的層層封鎖。
魯迅去世一周年時,毛澤東在延安陜北公學做了一次演講。
在那次演講中,他給魯迅下了一個定論,震古爍今:“魯迅在中國的價值,據我看要算是中國的第一等圣人。
孔夫子是封建社會的圣人,魯迅則是現代中國的圣人。”
這不是政治吹捧,這是靈魂的共鳴。
毛澤東在延安的窯洞里,辦公桌上永遠放著一套《魯迅全集》。
那是1938年出版的紀念版,紫色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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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身邊的工作人員回憶,毛澤東讀魯迅的書,經常讀到忘記吃飯睡覺。
他常說:“我的心和魯迅是相通的。”
為什么相通?
因為他們都在做同一件事:救中國。
魯迅用筆,像手術刀一樣剖開中國人精神上的毒瘤;毛澤東用槍,像鐵錘一樣砸碎舊社會的枷鎖。
一個是文化戰線的統帥,一個是軍事戰線的統帥。
他們就像黑暗中的兩座燈塔,雖然隔海相望,光芒卻在海面上匯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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