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辰的白月光回國那天,在機場與他當眾擁吻。
事后她嬌笑著說:“國外都這么打招呼,嫂子不會不懂吧?”
我拽住顧瑾辰衣袖:“她剛從國外回來,你呢?你也沒有分寸?”
白月光依偎進他懷里嬌嗔:
“瑾辰,你這太太怎么像個鄉(xiāng)巴佬?又土又兇,哪配得上顧太太。”
第二天,我被顧瑾辰送進全封閉的“名媛養(yǎng)成所”。
他們說,這里能把山雞變成溫順的金絲雀。
半年后,顧瑾辰帶著白月光來接我。
我踏出門,白裙妥帖,微笑標準。
“道歉。”他命令我,“為那天你失禮的言行,向星梨道歉。”
我立刻向白月光鞠躬:
“路小姐,對不起。是我不懂事,冒犯了您。”
顧瑾辰眼里掠過滿意,卻還是刁難道:
“就這點誠意?”
我毫不猶豫地跪下,在碎石路上重重磕頭。
一下,兩下。
血染紅地面時,他臉色變了。
我抬起頭,血淌過臉頰,微笑依然得體:
“顧先生,您還滿意嗎?”
......
路星梨尖叫一聲躲到顧瑾辰身后,手指著我,聲音發(fā)顫:
“瑾辰!你看她!她是不是瘋了!她想嚇死我!”
“夠了!”顧瑾辰厲聲喝道,“孟婉寧,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他預想過我會哭、會鬧,甚至會歇斯底里地質問,唯獨沒想過我會是這個反應。
我抹了抹糊住眼睛的血,有些不解,我在執(zhí)行他的命令啊。
他沒再看我,習慣性打開副駕駛:“上車。”
我收到指令,剛要上去。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將我擋住:
“你去后面,星梨坐副駕。”
路星梨挑起眉,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坐在副駕上。
顧瑾辰卻沒動,似乎在等我的反應。
他記得之前不小心惹我哭,慌亂地哄我答應我每一個請求。
我硬逼著他答應我副駕只能讓我一個人坐。
“好的,顧先生。”
我沒有猶豫,轉身拉開后座車門,安靜地坐了進去。
車子啟動。
一路上,路星梨說著國外的趣事,可顧瑾辰有些心不在焉。
我始終沒有反應,挺直著腰板雙手放在膝上坐著。
回到顧家別墅,路星梨靠在真皮沙發(fā)上,看向我:
“嫂子,能幫我切點水果嗎?我要冰鎮(zhèn)的。”
“當然,路小姐。”我頷首,轉身走向廚房。
我的額頭還在滲血,眼前發(fā)黑。
可在所里深入骨髓的規(guī)訓讓我只能執(zhí)行命令。
我端著水晶果盤回到客廳時,路星梨正靠在顧瑾辰懷里。
看到我,顧瑾辰神色有些不自然,松開懷里的人。
“瑾辰,我看嫂子學得挺好,還學會做果切了。”
路星梨欣喜地笑著。
我走到茶幾前,彎腰,準備將果盤放下。
眼前驟然發(fā)黑,手腳瞬間失力。
“嘩啦——!”
果盤脫手,水果滾落一地。
“嫂子,你是故意的吧!?我剛夸完你,你就給我下馬威?!”
路星梨指著自己被汁水弄臟的裙子,指著我尖叫道。
我沒有管身下的玻璃碎片,額頭再次觸地,語氣慌亂。
“對不起,路小姐。”
“是我笨手笨腳,打碎了果盤。請您責罰。”
磕了數(shù)十個響頭后,我伸出手,將地上的水果撿起,大口塞進了自己嘴里。
顧瑾辰臉上的怒意和質疑,都有些凝固了。
“孟婉寧!你干什么!停下!”
顧瑾辰出聲喝止,聲音帶著驚怒。
我停下?lián)焓暗膭幼鳎鹉槪凵褚琅f溫順空洞。
“顧先生,這樣處理可以嗎?如果不夠,我可以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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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星梨也愣住了,得意的表情變得僵硬。
“起來。”
他的聲音干澀,帶著壓抑的怒火,卻不知道在怒什么。
“滾回你房間去。”
接到新的指令,我立馬手腳著地,向房間爬去。
“孟婉寧!你什么意思?!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我有些無措,不是讓我滾回去嗎?在所里我都是這樣做的啊。
顧瑾辰徹底怒了,一腳踹在我的腰窩上。
疼痛和眩暈襲來,我沒撐住,徹底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在醫(yī)院的病床。路星梨的聲音傳進耳朵。
“瑾辰,沒想到你真這么下得去手。”
“不管怎么說,婉寧姐都是你老婆啊?”
“不過我看,也有可能她是演的,是為了博你同情,讓你收心。”
顧瑾辰沒回答,但臉上卻一副“了然”的表情。
見我醒來,顧瑾辰冷哼一聲:
“醒了?手段挺厲害啊,孟婉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演。”
“你把星梨的裙子弄臟了,打算怎么賠?”
“賠不起?求我啊。像以前那樣,說不定我就幫你了。”
我撐著想下床,準備跪下。路星梨卻攔了一下。
她把目光放在我手上的婚戒上,悠悠開口:
“瑾辰,我看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要別的,她手上這個戒指給我戴兩天唄。”
她看向我,眼神里帶著挑釁:
“嫂子,你不會介意吧?”
這枚婚戒和他手上的那個,是我親手打造的。
那會他還不是顧總,和我一樣是需要奮斗的普通人。
相愛五年,是我拿著戒指向他求的婚。
顧瑾辰眉心擰了一下,卻沒開口,只是看著我。
我卻感受不到他眼神里的深意。
只是利落地將戒指摘下,遞給路星梨。
“路小姐,給您。”
路星梨愣住了。她沒想到我這么大方。
顧瑾辰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盯著我空蕩蕩的無名指,又猛地抬起眼盯住我的臉。
嘴唇動了動,還是沒出聲。
過了好幾秒,路星梨才吸了口氣。
她沒拿戒指,視線反而挪到我脖子上。
那里有條細細的銀鏈子,墜子貼著病號服。是我媽留下的。
“戒指......太素了。我還是更喜歡嫂子脖子上那條項鏈。”
“瑾辰,你說嫂子會不會介意啊?”
這條項鏈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是她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和顧瑾辰在一起的時候,項鏈丟過一次。
那時他比我還緊張,一直找到大半夜。
他比所有人都更清楚這條項鏈對我的意義。
母親的遺容在我腦海若隱若現(xiàn),我猶豫了。
路星梨立刻捕捉到了,臉上瞬間浮起一種勝利的嘲諷。
她轉向顧瑾辰,語調揚起來:
“瑾辰你看,她猶豫了,我就說是裝的!”
“碰到真正在意的,就演不下去了吧?”
顧瑾辰看我的眼神冷了下去,摻雜著被愚弄的慍怒。
他的眼神讓我又想起在所里的那半年。
電擊、棍棒落在我身上的疼痛又變得清晰。
我馬上粗暴地將項鏈扯下,項鏈在我后脖子勒出血痕。
手上的針管也因此錯位,開始回血。
我伸手,將項鏈遞給路星梨。
“路小姐,對不起,是我的錯,不該弄臟您的衣服。”
“戒指也給您,您這么好看,戴在您身上一定很合適。”
路星梨臉上的得意僵住了。
顧瑾辰猛地一步上前,一把攥住我手腕。
“孟婉寧!你最好能一直演下去!”
“明天的晚宴,你必須出席,別給我耍什么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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