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十七年,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所生嫡長子李承乾,勾結(jié)了一批唐朝的開國功臣或功臣后人,想要造反。
事情敗露之后,李世民廢黜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
按理說,太子造反,該被處死。可是李世民極愛這個和發(fā)妻生的長子,舍不得處死李承乾,僅僅把他廢為庶人,流放黔州。
那么問題來了。李世民明明非常寵愛李承乾,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大臣們表示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穩(wěn)如泰山。
那么李承乾為什么還要造反呢?他就這么等不及嗎?
細看史料,他有三重壓力,讓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保住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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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自身條件的壓力
李承乾深知,自己不是個理想太子。
他幼年時,還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李世民立他為太子的時候說他“早聞睿哲,幼觀詩、禮”,可以說是同齡人的榜樣了。
李承乾12歲,李世民就下令“今以后,訴人惟尚書省有不伏者,于東宮上啟,令承乾斷決”,讓李承乾開始學習處理朝政。
并且李承乾年紀輕輕,就多次監(jiān)國。
當時應(yīng)該無人懷疑,有人能動搖得了他的太子之位。
然而李承乾生了一場病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的腿因病瘸了。
在唐朝,哪怕是官吏的選拔,都要考察“四才”,分別是身、言、書、判。
其中“身”就是要身材高大、相貌端正。
更別提一國儲君了。
李承乾開始惶惶不可終日,擔心自己會因為腿瘸失去當太子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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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李承乾的外表有無法挽回的缺陷,他就該端正自己的行為,向李世民展示,他即便腿瘸了,在品德和能力上依然是完美太子。
可是李承乾卻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知道是壓力過大,還是叛逆期到了,偏偏要和李世民對著干。
唐朝和突厥是死敵,李承乾卻喜歡引突厥人進宮,在宮里模仿突厥人的生活方式。
李世民不喜歡李承乾寵愛的太常樂人稱心,把稱心處死,李承乾就在宮里為稱心立碑,還為此稱病不上朝。
李世民讓李承乾的老師多多勸導李承乾,李承乾不僅上書抗議,還想派人刺殺老師。
李承乾深知,這些都不是太子該干的,再這樣下去只會讓李世民對他越來越不滿。
可是李承乾像極了“懂得很多道理,卻過不好這一生”。
他一邊放縱著,一邊擔心自己遲早保不住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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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同母弟弟的壓力
就在李承乾一邊放縱一邊擔心保不住太子之位的時候,李承乾的同母弟弟李泰也悄然崛起。
李泰是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生的嫡次子,在同母兄弟三人當中最為才思敏捷,深受李世民寵愛。
李泰為封為魏王,根據(jù)唐朝的規(guī)定,他該去封地就藩。
可是李世民哪里舍得愛子離開長安,不僅強留李泰在長安,還一度想下詔讓李泰搬進宮里居住,好能時常見到李泰。
魏征當然勸諫反對。
李世民只好退一步,給李泰賞賜了大宅子。
貞觀十四年,李世民親臨李泰的宅子,開心地赦免了長安和雍州的犯人,給李泰同坊的百姓免了一年賦稅。
李泰身體肥胖,李世民心疼他走路太久會累,還特地允許他坐轎子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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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深受李世民寵愛,免不了花銷奢侈。
李世民見他大手大腳,非但不限制,還給他諸多賞賜。
唐朝對太子和親王的花銷規(guī)格是有限制的。李世民對李泰出手大方,以至于李泰的花銷別說親王規(guī)格了,深知還超過了太子的規(guī)格。
大臣們自然又要勸諫李世民,不能讓李泰一個王爺超過太子。
李世民當然舍不得限制李泰,于是就取消了對太子花銷的限制。
但這實際上還是抬高了李泰的規(guī)格。
李世民見李泰才華橫溢,就特許他在府中開設(shè)文學館。
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行為。當年李世民還是秦王的時候,就是以開設(shè)文學館的方式提高自己的聲望。
而李泰也抓住了這個機會。他率領(lǐng)文學館眾學士編纂了一套《括地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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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太子或者皇子,用編書的方式提高自己的聲望地位,是挺常見的行為。
當然他們編出來的成果就見仁見智了。
可是李泰的這套括地志可不是普通的形象工程。
這套書記載了唐朝貞觀年間各縣沿革、地望、得名、山川、城池、古跡、神話傳說、重大歷史事件等。
雖然括地志全本已經(jīng)遺失,沒能流傳到今天,但因為價值巨大,被唐宋的很多資料和作品引用。
光是這些被引用的部分,都是現(xiàn)代人研究唐朝的重要資料。
由此可見,括地志的編成,給當時的李泰帶來了多大的聲望。
李承乾本就壓力巨大,看到同母弟弟如此出色,更是擔心有朝一日這個弟弟會取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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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泰只是一個普通的庶子也就罷了。
長孫皇后生了3個兒子,而唐朝實行的是嫡長子繼承制。
一個庶子再優(yōu)秀,再受寵,也很難越過長孫皇后的嫡子們,威脅到李承乾的儲君之位。
偏偏李泰是李承乾的同母弟,是長孫皇后的第二個兒子。
也就是說,只要廢了李承乾,李泰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李承乾不由得寢食難安。
他甚至鋌而走險,派過刺客去刺殺李泰。
只是刺殺一個親王哪有這么容易,刺客自然是失敗了。
而且這可不是李承乾心思敏感,才會覺得李泰威脅到自己。
就連李世民的心腹重臣們,都覺察到李泰對李承乾的威脅了。
魏征、褚遂良等人都勸諫過,李世民不該過于寵愛李泰,威脅到李承乾的太子之位。
雖然李世民一再表示自己不會廢太子,但是李承乾豈會因為李世民幾句話就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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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前車之鑒的壓力
更讓李承乾絕望的是,當他以史為鑒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唐朝的太子可真不好當。
在他之前,隋唐兩朝的太子都難有好結(jié)局。
李承乾之前的上一個太子,自然是李世民本人。
但那是李世民在玄武門之變后象征性封自己當了兩個月太子做過渡的,那是普通的太子嗎?
再前一個太子,就是李建成了。李建成一直生活在李世民的陰影下,最終在玄武門之變當中被李世民殺死。
或許李泰這個弟弟沒那么大膽子,敢在李世民眼皮底下上演第二次玄武門之變,但萬一呢?
更別提李世民殺自己的同母哥哥和同母弟弟都這么干脆利落,那么廢掉一個兒子的太子之位,就更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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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看去,就是隋朝的太子了。
隋朝的第一個太子,是隋文帝楊堅的嫡長子楊勇。
可是楊勇僅僅是因為寵愛小妾,以及一些舉動讓楊堅不高興,沒犯什么實質(zhì)性的錯誤。
楊堅和獨孤皇后就要廢了他,立嫡次子楊廣當新太子。
就連大臣們都說太子這些事只是小瑕疵,不足以廢黜,楊堅和獨孤皇后夫婦依然獨斷專行。
第二個太子自然就是楊廣。
楊廣在楊堅活著的時候倒是很會演賢王,可是在楊堅臨終前演不下去了,調(diào)戲了楊堅的寵妃。
要不是楊堅很快去世,楊廣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
第三個太子是楊廣的嫡長子楊昭。
楊昭倒是沒犯什么錯誤,也沒惹楊廣的厭。
可是楊昭去世之后,楊廣象征性哭了幾聲,就繼續(xù)尋歡作樂,可見對這個兒子沒什么感情。
要不是楊昭早逝,未必在楊廣這樣的皇帝手下保得住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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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看,就是南北朝了。
南北朝別說太子了,就連皇帝的皇位都不穩(wěn),改朝換代是常事。
所以從李承乾的角度來看,哪怕他以史為鑒,也會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離他近的皇帝們想要換個太子太容易了。
離他近的太子們想要得個善終太難了。
再看看自己,自身條件也不算太好,不僅瘸了一條腿,還不得李世民歡心。
還有個同母弟弟虎視眈眈。
父皇李世民又是個能殺兄殺弟的狠人。
我們看史料,能看到李世民多次表示不會廢了李承乾。
可是我們會看到朱元璋說不會廢了朱標嗎?
只有太子的地位已經(jīng)肉眼可見不穩(wěn)了,才需要皇帝一再出來安撫太子和大臣。
所以在李承乾的視角里,他不會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穩(wěn)如泰山。
他只會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搖搖欲墜。
想要當上皇帝,只能鋌而走險,提前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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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結(jié)局如何
但在李世民眼皮底下造反,哪有這么容易。
李承乾倒是籠絡(luò)了一些開國功臣或者功臣的后人,如漢王李元昌,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侯君集,杜如晦的兒子杜荷等。
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呢,就被人告發(fā)了。李承乾由此被廢黜太子之位。
按照唐朝的規(guī)定,太子造反,是要被處死的。
但李世民舍不得殺死自己的嫡長子,于是就僅僅把李承乾廢為庶人,而后流放黔州。
根據(jù)史書記載,李承乾到了黔州不久就因病去世了。
但是根據(jù)李承乾的墓志銘記載,李承乾去世的時候還沒能來到黔州呢。
所以也有人猜測,李世民表面上放過李承乾,但終究還是派人殺了他。
但無論如何,李承乾都沒能保住性命。
也算是命運弄人了。
你覺得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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