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年,淮南的夏天悶得厲害。
那天傍晚,袁術在床上坐了好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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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連一碗像樣的米湯都沒有,只有幾只蒼蠅圍著他轉(zhuǎn)。
他的手搭在膝蓋上,眼睛望著門外的天光,臉色蒼白,嘴唇干裂,突然一口血涌了出來。
床邊的隨從慌了,趕緊去叫人。
他擺了擺手,沒說話。
就這樣,袁術死了,年僅四十多歲。
這事兒,當時很多人都聽說了,可沒人驚訝。
甚至有人說:“活該。”
可如果把時間撥回兩年前,那會兒的袁術,可是風頭正勁。
他家世顯赫,出身四世三公的名門望族。
父親袁逢,朝中重臣;哥哥袁紹,北方霸主。
算起來,整個東漢末年,像袁家這樣根基深、底子厚的,沒幾個。
袁術本人也不是個閑人。
那時候戰(zhàn)亂四起,朝廷已經(jīng)沒人信了。
各地諸侯都在割據(jù)自立,誰也不服誰。
袁術占了淮南、豫州、徐州一帶,十萬兵馬,十八員大將,手底下還有點像樣的謀士。
說起來,他的地盤甚至比劉備、孫策那時候還大一些。
可問題就是出在這兒。
他太著急了。
公元197年,袁術在壽春自立為帝,建號“仲家政權”。
那天的場面其實挺熱鬧的,鼓樂升天,文武百官跪拜,旗幟鮮明,禮儀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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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都沒想到,這場看似隆重的“建國大典”,其實就是他走向末路的起點。
這事兒,要從他稱帝的那一刻說起。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謀士閻象就勸過他:“主公,時局未定,稱帝為早。”可袁術根本聽不進去。
他覺得自己兵馬齊全,財力殷實,再不稱帝,就晚了。
他甚至說過一句話:“我袁氏世代為公,今托天命,正當?shù)腔?/strong>”
聽起來挺有氣魄,但也透著股急躁。
更大的麻煩,是他沒算到那些“附屬”的人根本不打算跟他混到底。
比如孫策。
當初起兵靠的是袁術的名號,糧草也是他給的。
可一聽袁術稱帝,孫策立刻寫信斷絕關系。《三國志》里寫得很清楚:“時袁術僭號,孫策以書責而絕之。”這封信寫得不算激烈,卻很堅定。
孫策那邊一脫離,江東那塊地盤袁術就徹底拿不住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
原本聽他調(diào)遣的劉勛、紀靈,也開始各懷心思。
兵馬還是那些兵馬,但心已經(jīng)不在他那兒了。
那年冬天,袁術命紀靈率三萬步騎去打劉備,結果吃了敗仗。
劉備求援于呂布,合兵一處,狠狠地咬了袁術一口。
戰(zhàn)報送到壽春,袁術臉色鐵青,扔了幾封文書,說:“都是一群無用之人。”
可他自己心里明白,這仗打得不只是兵力問題,是人心散了。
說起來,那會兒的袁術,日子還真不好過。
他稱帝之后,朝廷那邊立刻派兵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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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劉備、呂布都在找機會削他。
就連原來比較中立的荊州劉表,也開始封鎖糧道。
不僅外部壓力大,內(nèi)部財政也出問題了。
袁術原來靠家底撐著,可這兩年戰(zhàn)事連連,兵員消耗大,糧草緊張,金銀耗盡。
《后漢書》有段記載,說他后期連基本的軍餉都發(fā)不出來。
兵士出門搶糧,百姓怨聲載道。
有人私下說:“大王若不悔改,恐難久長。”
更可怕的是天災。
公元198年,淮南大旱,蝗蟲成災。
田地顆粒無收,城中鬧饑荒。
袁術再有錢,也沒法變出糧食。
后來他實在撐不住,派使者向呂布求糧。
呂布嘴上答應,實則拖延。
等使者回來,袁術氣得摔了杯子,說:“呂布這廝,真是狼子野心。”
可這時候,他已經(jīng)沒力氣再去討伐誰了。
據(jù)說他臨死前,特別想喝一碗蜂蜜水解渴。
可左右找遍了,都沒能湊齊一碗。
有人記得他喃喃說了句:“天命不可違。”聲音低得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話一出口,眼睛就閉上了。
他的死,沒有驚天動地的場面。
沒有忠臣守靈,也沒有百姓哀哭。
甚至連他稱帝時立下的“仲氏年號”,也在他死后一年就被徹底抹去。
壽春城一夜之間換了旗號,從那以后,再也沒人那樣稱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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