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臺，變天了？

1499，以前叫指導價，現在成了遮羞布，一撕就掉。12月，飛天茅臺散瓶批發價1485，原箱1495，比年初2200跌掉三成，數字冷冰冰，但酒圈群里的表情包已經炸成煙花：囤了三十箱的哥們連發三個“裂開”，收禮只收茅臺的姐們默默把頭像換成“別問，問就是喝口茶”。

我去年春節前咬牙買了兩瓶，想著升職宴撐場面，結果領導調崗，酒還在柜子里躺著?，F在一看，每瓶虧七百，夠我交倆月房租。心疼嗎？疼，但更多是松口氣——終于不用把一瓶酒當傳家寶，喝也不是，賣也不是。

經銷商比我慘。老趙做茅臺十年，往年臘月最忙，今年倉庫堆到天花板，三個月沒動銷，利息壓得他半夜發朋友圈：“誰要，原箱直發，價好談?！毕旅嬉慌盼帐直砬?，沒人真接。他跟我說，以前貨不到店就被分完，現在電話一響就心慌，怕又是退貨。

茅臺也慌。6月開始控量，8月放開價格，最近連“節氣酒”都暫停投放，動作像打地鼠，砸下一個冒一個。可市場不吃這套，庫存還是三月起步，價格一路滑滑梯。投資客最現實，一看不賺錢，轉頭去炒黃金，誰還管你是不是國酒。

最微妙的是飯局。以前主位擺一瓶茅臺，等于把“我重視你”寫臉上，現在改拿“聽花”或者“摘要”，反而顯得新鮮?？蛻粢菜煽跉?，不用回禮回得肉疼。真實酒量沒漲，只是大家終于承認：面子不能當現金流。

說白了，茅臺把金融屬性玩脫了。過去十年，它像股票，像黃金，唯獨不像喝的?，F在潮水一退，才發現泳池里沒幾個人真會游泳。囤酒的不喝，喝的不買，價格虛高就像吹氣球，針一扎就癟。

我昨天下班路過煙酒店，老板正把飛天從櫥窗撤下，換上1999的“茅臺1935”。我問他還能不能回去，他搖頭：至少再跌半年，底部看1200。說完補一句，真到那天，我開一瓶慶祝，終于敢自己喝自己的酒。

酒是拿來喝的，不是拿來供的。當一瓶茅臺不再等于半平米房子，我們才算回到常識。跌吧，跌到能隨手擰開陪爸喝兩杯，跌到過年不用再演“舍不得開”的親情戲，那才叫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