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關注的鶴崗買煤維權事件:36天等來罰單,公道為何仍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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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在鶴崗被坑的博主阿明,還有住在隔壁借錢買煤的老大爺,在平安夜那晚終于等來了一紙行政處罰通報。
涉事的煤販子不僅收到了行政警告,還沒收了違法所得990元,外加這筆所得五倍的罰款——整整49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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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在一起,5940元的罰沒款,乍一看,這一錘子砸得挺響,但這筆罰款入了國庫,并不等于進了受害者的口袋。
相當于兩個為此奔波了一個多月的受害者,至今手里沒有拿回屬于自己的那一分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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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9日,視頻博主阿明訂好的兩噸煤,卻偏偏被送煤人拖到了天擦黑才運到。
如今回頭看,這恐怕不是巧合,而是每一個做過這行當的老手最常用的障眼法——黑燈瞎火,才好做手腳。
當時阿明按照一噸900元的價格,手里備好了兩噸的錢。可車一停穩,對方的“套路”就開始了,張嘴就說這車裝多了,一共三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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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明堅持只付自己那1800元、只要那原本約定的兩噸時,站在旁邊看熱鬧的鄰居大爺不幸“入局”了。
這個老大爺,老伴剛剛離世不到一個月,女兒遠在外地務工,獨自一人守著空房過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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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買下這點被硬塞過來的“尾貨”,他那一兜子皺巴巴的800元錢,還是臨時找鄰居借湊出來的。
煤販子并非看不出大爺的窘迫,但依然把那實際上并不存在的一噸四“賣”給了他,甚至還在“好心”地給阿明讓步:錢不夠沒關系,可以先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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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貨的當晚或許能借著夜色蒙混過關,可第二天一早,那一堆甚至還沒有大爺家小狗坐著高的煤堆,怎么看都不夠數。
原本該有的兩噸煤,實際到手僅約一噸二,足足少了1608.8斤。這不僅僅是缺斤少兩,這就是赤裸裸的“空手套白狼”。
原來那整整一車煤,本就只是阿明定的那兩噸,煤販子不過是憑空捏造了一個數字,就讓這一車煤既收了阿明的錢,又額外騙走了大爺借來的80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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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36天漫長的博弈里,當監控視頻把鐵證拍死在桌面上,當事情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那個原本甚至叫囂著“一分錢都不會賠”的煤販子,態度軟了下來。
他提出了一個看起來非常誘人的“私了”方案:把那1800元全退給阿明,這一堆煤就算是白送給阿明燒。
在這個很多人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年代,這是一個極具性價比的止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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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明拒絕了,這種拒絕在這個利益至上的社會里顯得有些執拗,甚至有些傻氣。他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那個此時甚至無力為自己發聲的鄰居大爺。
他戴著運動相機,把所有的證據鏈條卡得死死的,他不想僅僅是把錢拿回來揣進兜里暖和自己,他想要的是在這個冰冷的冬天里,討回那個叫“公道”的東西。
他直面那個煤販子時說的話,比煤炭還要硬:“你贏了,但是道德上你輸了,而且一敗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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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往往比劇本更荒誕,所謂的“贏”,在法律程序的精密計算下,顯得如此復雜。
最終的處理通報里,罰款是落實了,行政處罰也執行了。
但對于作為受害者的阿明和大爺來說,他們面臨的是另一道更加殘酷的選擇題:如果要追回自己的損失,既可以向市場監管部門申請組織調解,也可以另行提起民事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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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民事訴訟往往需要律師、需要頻繁往返法院,所消耗的時間、精力與金錢,很可能遠遠超過那被騙走的幾千塊錢。
這就是普通人維權的真實困境——違法者的成本雖然提高了,但受害者的維權成本并沒有因此降低。
于是,結局走向了一種充滿現實主義色彩的妥協,阿明和大爺放棄了民事索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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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看似是一個放棄的姿態,實則是生活給予底層最沉重的教訓。
在這一刻,煤販子似乎真的像他當初叫囂的那樣,在金錢上實現了某種程度的“勝利”。他雖然向行政部門繳納了罰款,但他真的沒有向那兩個被他欺負的老實人掏出一分錢賠償。
他在法律程序上鉆到了空子,避免了額外的經濟支出,但他在做人的底線上,把那最后一塊遮羞布都輸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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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風波留給我們的,絕不該僅僅是一個熱搜詞條的更迭。它像一根刺,扎在了每一個普通人的心上。
我們慶幸阿明有前后院無死角的監控,慶幸他有那臺時刻開機的運動相機,更慶幸他有一股子不肯罷休的倔勁兒。
但這本身就是一種悲哀,什么時候,我們普通人想要在這個社會上維護最基本的生存權益,必須要把自己武裝成一個精通取證的“特工”?必須要依靠網絡輿論的放大鏡才能換來執法者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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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監控呢?如果沒有發那個視頻呢?那個借錢的大爺是不是就只能把這個啞巴虧連著帶血的牙齒一起咽進肚子里?
冬天的煤,對于北方的家庭來說,不是一種商品,那是命,是熬過漫長嚴寒的剛需。
在這個市場上,如果有太多像這樣試圖把老實人逼上絕路的“捕獵者”,而監管總是要等到受害者自己把證據像山一樣堆出來才姍姍來遲,那這個冬天未免也太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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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罰款不該是事情的終點,那個借錢買煤的老人,他需要的不僅僅是那個壞人被罰款的新聞,他需要的是自己那借來的800塊錢能有個說法,需要的是以后再有人把煤拉到門口時,心里不再打鼓,不再提心吊膽。
人心的暖和,才是這個寒冬最稀缺的溫度。希望下一個三十六天過去后,不再只有罰單,而是有真正能讓普通人感到踏實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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