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鬼”把情報送出去那刻,陳春腿肚子直打顫——第一次真槍實彈,就要拿命演一場“假中計”。
梁隊長卻像沒事人,只丟給老李一句話:“待會兒槍響,先打穿偽軍帽子,再打人。”一句話,把新兵蛋子聽懵了:這啥打法?
老李咧嘴壞笑,露半顆金門牙:“小子,隊長讓子彈貼著頭皮飛,是告訴二鬼子‘爺早知道你來了’,嚇破膽,他們才往咱口袋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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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伏擊點選在斷頭崖,崖口只容兩人并肩,偽軍得排一字長蛇。阿貴把土造地雷埋蛇腰,蓋塊破草席,再撒泡尿——陳春嫌臟,阿貴翻白眼:“味道越騷,狗越信是真的。”
果然,偽軍尖兵拿鼻子嗅了嗅,揮手讓大隊快進。等最后一只腳踏進崖口,梁隊長一槍掀了領頭軍帽,黑夜炸開火星,尿騷混著火藥,偽軍像沒頭蒼蠅亂撞,草席下的“土地雷”接力唱歌,一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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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戰場時,陳春手抖得撿不起槍。老李用煙袋鍋敲他鋼盔:“抖啥?記住,今晚子彈繞開你,是隊長拿你當餌,也是拿你當崽。”
梁隊長補一句:“老百姓把娃交給我們,不是讓娃送死,是讓娃學會把敵人送進墳。”說完把繳獲的罐頭塞給陳春,“吃了,天亮前還得走二十里,內鬼沒逮完,戲才唱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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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春扒拉罐頭,第一口就嗆出淚——番茄混著鐵銹味,像剛舔過刀口。那一刻他懂了:所謂成長,就是邊哭邊咽,邊怕邊往前摸黑走。
村頭王婆悄悄把自家門板拆下來,要給游擊隊抬傷員。梁隊長沒推辭,只低聲吩咐:“門板別還,往后刻上‘正’字,一道杠一條狗命,讓全村數著,誰真護他們,誰只張嘴吆喝。”
天快亮,霧濃得能掐出水。陳春回頭望,崖口火光還沒滅,像給黑夜點了天燈。他忽然不抖了,把剩下的罐頭汁倒在槍托上,用袖子抹勻——防銹,也防自己忘了這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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