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嬰是李淵的第二十二個兒子,李世民的親弟弟,李世民上臺后把他封為滕王,給了山東滕縣那塊地,讓他去當地方王爺。
李元嬰剛到滕州,他就橫征暴斂,收刮民財,搞得當地老百姓怨聲載道。他還愛大興土木,建了個滕王閣,花了不少銀子,純粹為了自己享樂。貪財這毛病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到哪兒都想方設法撈錢,地方官員巴結他,送金銀珠寶,他來者不拒。
好色方面更過分,他到處納妾,還對別人老婆下手。在洪州當都督時,他看上下屬崔簡的妻子鄭氏,就想強占,結果鄭氏不從,拿鞋底子抽了他一頓,他臉上掛彩,卻沒敢公開報復,只是私下賠禮。這事傳出去,大家都覺得他膽小,但也暴露了他好色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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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政治上聲名狼藉,但意外地在藝術上有點貢獻。他從小接觸宮廷藝術,懂音樂,會跳舞,最拿手的是畫畫,尤其是畫蝴蝶。他畫的蝴蝶栩栩如生,分大海眼、小海眼、江夏斑這些品種,翅膀紋理、眼睛觸須都畫得細致入微。
他開創了滕派蝶畫,用工筆淡彩,顏料講究,用真金粉、真銀粉、檀香沉香這些貴重東西調制。唐代張彥遠在《歷代名畫記》里說他善畫,張懷瓘的《畫斷》說他工于蛺蝶。宋代郭若虛的《圖畫見聞志》也提他善畫蟬雀花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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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嬰的畫技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他愛觀察蝴蝶,在江邊洲上看到蝴蝶飛舞,就拿來當素材,師法自然,漸漸自成一派。這門技藝他沒公開,只在家族里傳授,有十五個兒子,像李循琦、李循珌、李循瑀這些,孫子李知禮、李涉,曾孫李湛然,都可能學過。
湛然襲了滕王爵位,當過殿中監、左金吾將軍,他把畫技教給了梁太尉,梁太尉是滕王府幕賓,這樣技藝從宮廷傳到民間。
民間傳承有家規,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所以流傳不廣,但代代沒斷。清末有個滿族貴族佟冠亞得了真傳,繼續畫下去。1996年,南昌滕王閣還辦過滕派蝶畫展,證明這門技藝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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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對這畫作有評價,他看過摹本,說是缺門、獨門、冷門,是祖國的瑰寶。這話出自他的日記,民國時期的事,魯迅眼光毒辣,一般東西看不上眼,但對李元嬰的蝶畫贊不絕口。這評價讓滕派蝶畫地位更高了,本來是冷門藝術,卻因為這個成了國家遺產。
宋人謝無逸有詩贊“粉翅翻飛大有情,海棠庭院往來輕,當時只羨滕王巧,一段風流畫不成”,唐朱景云說“能巧之外,曲盡情理”,這些都說明畫技高妙。
李元嬰建的三個滕王閣,南昌那個最出名,推動了江西歌舞藝術,他把中原宮廷舞和胡舞帶過去,客觀上繁榮了當地文化。他的藝術成就跟負面形象對比鮮明,政治上他是個敗類,貪財好色,禍害百姓,但畫畫上開了先河,技藝傳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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