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轉身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陸梔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胸口像是被硬生生撕開,疼得她渾身痙攣。
身體上的痛,遠不及他話語帶來的萬分之一。
她第一次為他拼命,推開他的那一刻,她甚至沒想過自己會怎樣。
她只想著,他不能有事。
可他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
他說,她的血讓他惡心。
他說,她就算為他死,他也不會回頭。
陸梔寧閉上眼睛,眼淚混著血污,從眼角滑落。
陸梔寧左臂骨折,打了石膏,右腿也嚴重挫傷,需要拄拐。
醫生建議她住院觀察,她拒絕了。
她辦了出院手續,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回了酒店。
第二天,她又出現在了向書珩公司樓下。
手臂吊著,腿瘸著,臉色蒼白,卻固執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大樓出口。
向書珩走出來時,看到了她。
他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眼神從她身上掃過,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障礙物,然后面無表情地繞開,朝地鐵站走去。
陸梔寧嘴唇動了動,想喊他,卻發不出聲音。
只能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遠遠跟在他身后。
像個可笑的、甩不掉的影子。
第三天,她抱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等在樓下。
向書珩走出來,看都沒看,徑直走過。
陸梔寧抱著花,追上去,想把花塞給他。
“書珩,這是你最喜歡的……”
向書珩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眼神冷得像冰。
“陸梔寧,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我說了,別再來煩我。”
他接過那束花,看都沒看,直接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然后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梔寧看著垃圾桶里那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胸口悶得發疼。
第四天,她帶著一個精致的禮盒。
里面是她托人從拍賣會拍下的,一塊向書珩曾經在雜志上多看了一眼的腕表。
價值連城。
向書珩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然后“啪”地一聲合上,塞回她懷里。
“原封不動退回,”他說,“我不需要。”
“陸梔寧,你的任何東西,我都不需要。”
他說完,轉身離開。
留下陸梔寧一個人,抱著那個冰冷的禮盒,站在寒風里,像一尊被遺棄的雕像。
公司里有同事看到了,好奇地問向書珩:“樓下那個天天來的漂亮女人,是你狂熱的追求者?長得真好看,就是看起來有點……可憐。”
向書珩正在處理一份文件,頭也沒抬,淡淡地回答:
“一個無關緊要的、犯了錯想求原諒的陌生人而已。”
“不用理她。”
這話不知怎么,傳到了陸梔寧耳朵里。
她站在公司樓下,聽著路過的兩個女白領竊竊私語,復述著向書珩的話。
“他說她‘無關緊要’哎……”
“看著是挺可憐的,天天來,風雨無阻的,還受了傷……”
“可向總監說了,是‘犯了錯想求原諒’,估計是渣女回頭吧,活該……”
陸梔寧站在那里,拄著拐杖的手,指節捏得發白。
“無關緊要”。
“犯了錯想求原諒的陌生人”。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鈍刀,在她心上反復切割。
疼得她幾乎站立不穩。
可她沒走。
她還是每天來,固執地,像完成某種儀式。
直到一周后,國內助理打來電話,聲音嚴肅。
“陸總,我們重新調查了先生手術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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