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6月14日,就在端午節前兩天,天津的一座私家花園里突然傳出一聲槍響。
這槍打得極其干脆,沒有激烈的對射,也沒有反派死于話多的戲碼,甚至連個像樣的遺言都沒留下。
一個身穿綢緞長衫、肥頭大耳的老頭,剛還在品馬,下一秒就像個破麻袋一樣栽倒在花壇邊。
這具尸體如果不翻開看,誰能想到他是前陜西督軍、外號“屠伯”的陸建章?
但他身上最讓人眼紅的,不是那身行頭,而是那個隨著他腦漿崩裂一同人間蒸發的傳說——整整三千萬兩白銀。
這顆子彈,算是當時北洋政壇最貴的一顆了。
很多人只看到了陸建章死得憋屈,卻沒看懂這是一場早在四年前就寫好劇本的“殺豬盤”。
在這個比爛的年代,錢如果沒有槍桿子保護,那就不叫財富,叫催命符。
咱們把時間軸往回撥一撥,看看這頭“肥豬”是怎么養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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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袁世凱為了把西北攥在手里,派心腹陸建章去了陜西。
當時的陜西對于北洋軍官來說,那就是個用來刷錢的副本。
陸建章這一去,直接給后世展示了什么叫“地皮刮三尺”。
我不夸張地說,陸建章這人要是生在現代,絕對是個搞金融詐騙的頂級操盤手。
他到任后根本不搞什么實業,就干兩件事:設卡和發票。
他在西安、寶雞這些交通要道設了無數個關卡,那架勢比現在的ETC還要密,過往商隊不管拉的啥,都得脫層皮。
但這都是小錢,大頭在于他搞的“強制理財”。
他把商人們手里的真金白銀收上來,硬塞給人家一堆自己印的軍用票據。
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廢紙,連擦屁股都嫌硬,但在陸建章的槍口下,這就是“法幣”。
剛才特意去查了一下當時的記錄,那個數字簡直嚇人。
短短不到兩年,陸建章在陜西搜刮的財富,保守估計有三千萬兩。
這啥概念?
當時北洋政府一年要是能收上來這么多錢,財政部長都能笑醒。
陸建章為了存這些錢,在督軍府里專門修了夾層密室,里面堆的不是袁大頭就是小黃魚。
那會兒的他,手里握著的現金流,估計比某些省的GDP都高。
但是吧,這人一旦錢太多,腦子就容易不好使。
1916年袁世凱一死,陸建章的靠山倒了。
陜西那邊的陳樹藩發動兵變,其實說白了就是一次針對陸建章財富的武裝搶劫。
陸建章雖然狼狽逃回了天津,但他那是帶著大把銀票和細軟跑路的。
到了天津租界,他本該老老實實當個富家翁,每天遛鳥喝茶,沒事去聽聽戲,這輩子也能善終。
可壞就壞在他不甘心。
這種曾經手握生殺大權的人,哪怕退休了也有癮。
他覺得自己手里有錢,這就是籌碼,想搞個“王者歸來”。
他在天津那是高調得不行,天天宴請賓客,拿錢資助他的外甥女婿馮玉祥擴充隊伍,甚至還暗中聯絡直系大佬馮國璋,想在安徽或者陜西再搞個地盤。
這波操作,直接把當時的掌權者、皖系大佬段祺瑞給惹毛了。
在段祺瑞看來,你一個過氣軍閥,手里拿著巨款,還在底下搞小動作,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于是,段祺瑞給自己的頭號打手、“小諸葛”徐樹錚遞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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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樹錚這人那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他和陸建章本來就有私仇,這下公報私仇的機會來了,自然不會放過。
徐樹錚這局設得特別簡單,甚至有點敷衍。
他給陸建章發了個請帖,請老前輩來駐地“聊聊天”。
陸建章這時候犯了糊涂,他覺得自己資歷老,又是北洋的前輩,徐樹錚這個晚輩怎么也得給幾分面子。
再加上他也想通過徐樹錚探探段祺瑞的口風,看看能不能花錢買個官做坐。
這就像是那些手里有點錢就想走后門的暴發戶,完全忘了官場上最黑的規矩。
1918年6月14日這天,陸建章樂呵呵地去了。
這頓飯吃得那是步步驚心,但陸建章愣是沒察覺。
席間徐樹錚表現得特別謙卑,一口一個“老前輩”,把陸建章捧得云里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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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之后,徐樹錚提議去后花園看看新得的兩匹良馬。
陸建章背著手,挺著裝滿肥油的肚子,像個領導視察工作一樣,對著馬匹指指點點。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一直跟在后面的衛兵拔槍了。
沒有任何廢話,甚至連審判程序都省了。
這哪是政治斗爭啊,這分明就是黑幫清理門戶,簡單粗暴得讓人發指。
陸建章倒在血泊里的時候,估計還在想這匹馬的毛色不錯。
徐樹錚隨后連看都懶得看尸體一眼,直接吩咐手下發通電,借口也是現成的:勾結土匪,意圖不軌,就地正法。
陸建章這一死,那筆傳說中的巨款去向就成了謎。
坊間傳言,徐樹錚殺人之后,立馬抄了陸建章在天津的幾個秘密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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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錢后來哪去了?
很有意思,徐樹錚后來拿這筆錢編練了“參戰軍”,也就是后來收復外蒙古的那支部隊。
你不得不說歷史有時候挺黑色幽默的,陜西老百姓被搜刮的血汗錢,最后轉了一大圈,變成了收復國土的軍費。
這也算是陸建章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雖然是被動的。
這事兒吧 還沒完。
陸建章的死,打破了北洋系內部“斗而不破”的底線。
以前大家打仗歸打仗,輸了通電下野,去租界當寓公,還能見面點頭笑笑。
但徐樹錚開了個壞頭:為了錢和權,是可以直接從肉體上消滅老同事的。
這一槍,徹底激怒了陸建章的舊部馮玉祥。
馮玉祥這人,后來被稱為“倒戈將軍”,那是出了名的記仇。
他把這筆賬深深記在了小本本上。
這一等就是七年。
歷史的因果循環,有時候精準得讓人頭皮發麻。
陸建章以為錢能通神,結果錢成了他的催命符;徐樹錚以為殺了陸建章能立威搞錢,結果給自己埋了一顆雷。
那三千萬兩白銀,就像一個被詛咒的寶藏,誰碰誰倒霉。
我們現在回看這段歷史,沒有什么英雄惜英雄,只有赤裸裸的利益算計和黑吃黑。
陸建章在陜西制造的那些家破人亡的慘劇,最終以另一種方式報應到了他自己身上。
1925年12月29日晚,也就是徐樹錚意氣風發地考察完歐美各國、乘火車回京的路上,在廊坊車站,被馮玉祥的部下截住。
還是那個熟悉的配方,沒有任何審判,直接拖到空地上一槍斃命,時年45歲。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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