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羅拉多河危機！美國4000萬人用水懸了，各州內斗無解！

《華盛頓郵報》近日披露，當美國墾務局（Bureau of Reclamation）科羅拉多河問題首席專家卡莉·杰拉（Carly Jerla）前往西部河流年度會議時，眼前景象令她心驚：十二月氣溫反常高達20攝氏度，積雪稀少，徑流預計遠低于平均水平。杰拉在會上直言不諱：“目前情況不容樂觀，該地區可能正面臨一段干旱期，這可能真正讓整個水系陷入無法維持的境地。”是的，科羅羅拉多河再次瀕臨危機，而這一次，出路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渺茫。

數月來，科羅拉多河流域七州未能就水資源分配新規達成一致。現行規則明年到期，它維系著西部4000萬人口的用水，包括洛杉磯、菲尼克斯等大都市及冬季農產品供應區。更令人擔憂的是，墾務局最新預測，到今年十月，美國最大水庫之一鮑威爾湖（Lake Powell）——目前僅28%庫容——可能水位驟降，導致水力發電廠停擺，進而危及亞利桑那州和加利福尼亞州等州的供水。

三年前，水庫水位同樣告急，前任政府墾務局局長曾施壓國會，要求各州削減年均流量三分之一。此舉促成緊急談判，最終亞利桑那州和加利福尼亞州在獲得逾10億美元聯邦資金后，同意削減用水。加上一個歷史性的濕潤冬季，那次危機暫時緩解。這一次，特朗普政府卻基本放任各州自行解決。內政部雖促成定期會議，但未威脅采取單邊行動或強制削減用水。特朗普政府上任近一年，墾務局甚至尚未有確認的局長。

南加州大都會水區（Metropolitan Water District of Southern California）負責科羅拉多河事務的比爾·哈森坎普（Bill Hasencamp）直言：“這屆政府的態度明顯低調得多。”聯邦官員雖強調達成協議、避免訴訟的重要性，但哈森坎普補充：“他們并未明確表示將采取什么行動。”

本周在拉斯維加斯凱撒宮會議上，特朗普政府官員發表強硬聲明，呼吁各州達成協議。政府設定2月14日為最后期限，要求各州提交提案，以制定明年10月新水年運行規則。內政部水與科學事務助理部長安德里亞·特拉夫尼切克（Andrea Travnicek）警告：“你們不能只設定一個立場而不留談判余地。必須真誠談判，帶著達成協議的真正意圖，而非拖延、阻撓或假裝合作。”

盡管各州正談判技術細節，但根本性僵局數月未變。下流域州——加利福尼亞州、亞利桑那州和內華達州——消耗更多河水，主要來自聯邦控制水庫。它們已提議削減年用水量，承認氣候變化正使河流產水量減少。作為回報，它們希望上流域州——科羅拉多州、新墨西哥州、猶他州和懷俄明州——承諾強制削減用水量。

加州談判代表J.B.漢比（J.B. Hamby）周四強調：“加利福尼亞州和下流域州無法獨自解決。”上流域州本身用水量較少，辯稱受干旱年份自然條件影響，無法接受強制削減。他們還認為，下流域州提議削減的150萬英畝英尺（約占其年配額的20%）遠遠不夠。科羅拉多州談判代表貝基·米切爾（Becky Mitchell）回應：“我們已并將繼續尋求妥協。我們尚未完全開發配額，每年都在承受短缺，談判中已付出很多。”

僵局并非缺乏談判時間。今年早些時候，談判代表們幾乎每兩周在西部各地開會。最近會議節奏加快，每周都有視頻會議。內政部甚至提議一月份舉行多日會議。據參與者稱，談判有時氣氛緊張，各州代表互相指責浪費時間。許多談判代表已在這個位置上多年，從過去二十年歷史性干旱的談判中留下了累累“戰痕”。去年會議上，下流域和上流域代表甚至拒絕同臺；今年他們設法共同登臺。米切爾周四發言時，稱能與“科羅拉多河大家庭”成員在一起是榮幸，她意味深長地說：“有時你無法選擇家人，但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與他們共渡難關。”

進展緩慢和偶爾的“不和”，促使一些人呼吁更多人參與談判。哈森坎普問道：“為什么不讓我們至少在討論時在場，以便需要時插話？”他認為，一個更廣泛、更有思想的群體會更好，因為最終簽署協議的將不止七個人。談判確實包括由各州選出的六個技術工作組，其中包括外部利益相關者。若各州未能達成協議，爭端可能演變為訴訟，這將是可怕的局面，使農民和城市對未來用水量感到茫然。墾務局代理局長斯科特·卡梅倫（Scott Cameron）強調：“合作勝于訴訟。訴訟消耗時間、資源和關系，增加不確定性并延緩進展。”

卡梅倫為聯邦政府讓各州主導的方式辯護，盡管進展甚微。他認為：“聯邦政府拍桌子、提出單邊要求這種戲劇性做法沒什么價值。歸根結底，達成協議是這七位州長的責任，因為這是他們的州，是他們的4000萬人口，是他們的經濟。”

下流域談判代表希望上流域州承諾使用其水庫，如火烈鳥峽谷（Flaming Gorge），以在鮑威爾湖和米德湖水位降至危險水平時穩定它們。亞利桑那州水資源部主任湯姆·布施茨克（Tom Buschatzke）直言：“我仍然認為上流域州缺乏足夠的參與感。”上個月，亞利桑那州州長凱蒂·霍布斯（Katie Hobbs）致信內政部長道格·伯古姆（Doug Burgum），對上流域州的“極端談判立場”表示震驚，呼吁聯邦政府確保這些州對削減用水做出明確承諾。

上流域官員反駁稱，根據百年協議，他們實際用水量遠低于分配的750萬英畝英尺。新墨西哥州代表埃斯特萬·洛佩斯（Estevan López）表示，干旱年份平均會使上流域州用水量減少25%。“這種25%的減少，其強制性不亞于任何人將面臨的任何情況，因為根本就沒有水，”他強調。

參與者們列舉了僵局難破的幾個原因：所需削減規模更大，牽涉更多州和利益相關者；前任政府曾提供聯邦資金以換取削減，但在特朗普政府削減開支時代，資金可能不再容易獲得。幾位參與者認為，上流域州一些官員，特別是科羅拉多州，現在對爭端演變為訴訟的前景不再那么擔憂。“如果對方認為他們有百分之百的勝訴機會，就沒有妥協動力，”內華達州南部水務局總經理約翰·恩茨明格（John Entsminger）表示。科羅拉多州談判代表米切爾聲明，她的州“致力于尋求七州共識，不尋求訴訟”，但她也強硬補充：“如果需要，我們隨時準備捍衛我們在科羅拉多河上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