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特朗普宣布讓路易斯安那州州長杰夫·蘭德里兼任所謂格陵蘭島特使。這個頭銜是比較有意思的。它既不是國務院系統的正式外交官,也不是臨時來進行斡旋的代表,而是由一個地方州長跨越領域來承擔。從形式方面來看是比較隨意的,但是政治信號是特別明確的:這并不是一次禮節性的溝通,而是有著明確目標的政治推進。
蘭德里為什么會被選中,實際上并不復雜。他和特朗普在某一件事情上有著高度的一致性:格陵蘭島應該歸屬美國。方式方面是可以進行商量的,但是結果是沒有討論余地的。特朗普還直接表示,沒有人比蘭德里更清楚格陵蘭島對于美國國家安全的重要性,讓他來負責這件事情,既對美國有好處,也對盟友有好處。這里所說的盟友,肯定就是丹麥。
蘭德里自身沒有絲毫的隱藏和隱瞞。他在社交媒體上公開宣稱,要盡力促使格陵蘭島迅速轉變成為美國的領土。并且還著重強調州長的原本工作不會受到相應的影響。他這樣的一種說法,幾乎就將吞并這件事情弄成了如同任務清單一般的狀態。
丹麥方面肯定不能裝作沒有聽到。丹麥外交大臣拉斯穆森表示,將會考慮召見美國駐丹麥大使,并且明確要求美方尊重丹麥的主權以及領土完整。丹麥政府還特地向美國媒體進行發聲,以此表達出強烈的不滿情緒。但實際上這樣的反應更像是在外交程序上所需要進行的動作,情緒雖然是非常憤怒的,但是實際能夠起到的威懾作用卻是特別有限的。
格陵蘭島自治政府的態度頗為微妙。自治政府的總理延斯-弗雷德里克·尼爾森表示,格陵蘭島的未來應當由當地的民眾來決定,不會屈服于外部的壓力。這番話從表面來看是拒絕美國,實際上也是刻意與丹麥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之處。目前格陵蘭島大多數人的觀點,確實是支持最終實現獨立,只是在時間以及路徑方面存在不同的見解。丹麥這些年來能夠維持現有的狀況,是由于有持續的財政補貼以及安全方面的承諾。一旦真的實現獨立,格陵蘭島得自己承受盈虧情況,還得面對美國直接帶來的壓力,這樣反倒更容易失去緩沖的空間。所以在反對美國進行吞并這一點上,丹麥和格陵蘭島所持立場是相同的,但是這種相同并不穩定。
如果僅僅是政治方面的口水仗,丹麥也許還能夠等待,期望能夠熬過特朗普的任期。但問題在于特朗普對于格陵蘭島的那種執著,顯然并非是隨意說說的。他多次公開提及格陵蘭島的戰略價值,現在又專門設立特使,這一跡象已經非常清晰了:在北極方向美國不想再慢慢進行商談了。
格陵蘭島具有相當大的吸引力。資源、航道以及軍事前沿位置等因素,再加上北極戰略競爭等情況,使得它在美國地緣布局中的重要性,比巴拿馬運河甚至加拿大相關議題要高許多。普京還公開表示,特朗普對格陵蘭島感興趣是長期、具有系統性的,不能將其當作政治方面的噱頭。
那這么說來的話,丹麥這次表現出比較大的反應更多是在表明一種態度,并不是想要改變某種格局。真正的問題在于,如果特朗普真的繼續加大力度施加壓力,那么丹麥是否具備相應的能力、是否有盟友以及是否愿意為格陵蘭島付出實際的代價?目前這件事情還沒有人能夠給出確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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