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歷史上的大人物,大家往往想到的是秦皇漢武那種威震四方的霸氣,那些金戈鐵馬的豐功偉績背后,往往堆滿了累累白骨,伴隨著無數百姓的血淚。有這樣一位皇帝,他沒干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性格甚至讓人覺得有些“軟弱”,千年時光流轉,罵他的人一個沒有,反倒是他的陵墓前香火鼎盛至今,老百姓真心實意地把他當親人祭拜,他就是宋仁宗趙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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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這個皇帝當得實在不容易,13歲坐上龍椅,實權卻掌握在太后劉娥手里,整整十一年,活像個擺設,甚至連親生母親是誰都被瞞在鼓里,民間傳得沸沸揚揚的“貍貓換太子”說的就是這段辛酸事。常人受這種窩囊氣,親政后還不把往日壓抑全發泄出來?趙禎偏偏沒這么做,他默默追封了生母,對劉太后的家人也是照拂有加,這份心胸氣度,著實少見。
身居高位,最難得的是聽得進逆耳忠言。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包拯,進諫時情緒激動,唾沫星子全噴到了趙禎臉上,換作哪朝哪代的暴君,這顆腦袋恐怕早就搬了家,趙禎卻只是用袖子擦擦臉,照聽不誤,事后還采納了意見。更有甚者,才子蘇轍參加科舉,在試卷里直接開噴,指責皇帝整天只知吃喝玩樂,不關心百姓死活。考官們嚇得魂飛魄散,非要嚴懲這個狂妄小子,趙禎看了卷子,反倒說設立科舉就是為了聽真話,怎能因言獲罪,大手一揮把蘇轍錄取了。正是這種海納百川的肚量,才造就了歐陽修、三蘇父子、王安石、曾鞏這“唐宋八大家”中六位同朝為官的盛況,范仲淹、司馬光這些名臣也得以大放異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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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貴為天子的趙禎,摳門起來簡直讓人難以置信。有一天深夜,他處理完政務餓得心慌,特別想吃口熱羊肉,硬是忍住沒張嘴,就怕隨口一句話,讓御膳房把這當成慣例,天天殺羊備著,那得浪費多少生靈?還有一次,侍從獻上幾只新鮮蛤蜊,一問價格,二十八枚竟要兩萬八千錢,趙禎臉都氣綠了,筷子一摔,死活不肯吃。他對自個兒這么摳搜,對百姓卻大方得驚人,不僅免除各地拖欠的賦稅,災荒年月還在宮里吃素、穿打補丁的衣服,甚至掏出自己的私房錢替窮人還債。這種刻在骨子里的善良,才是最打動人心的。
真正體現他人品的,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趙禎吃飯時突然嚼到一粒沙子,牙齒咯得生疼,周圍伺候的宮女太監嚇得要死,等著大禍臨頭,他卻悄悄吐掉沙子,低聲囑咐千萬別聲張,生怕傳出去御廚因此丟了性命。這種時刻為下人著想、哪怕自己受罪也不愿連累他人的仁愛,才是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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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3年趙禎駕崩的消息傳出,京城開封的商鋪自發關門停業,百姓們走上街頭痛哭流涕,就連乞丐都湊錢買紙錢焚燒,煙霧把整個都城都遮蔽了。消息傳到敵國遼國,遼道宗耶律洪基竟然抓住宋朝使臣的手放聲大哭,感慨兩國四十二年沒打仗了,還特意在遼國皇宮設靈堂,親自披麻戴孝。敵國君主為對手哭靈,這在中國歷史上真是獨一份。直到今天,河南鞏義的永昭陵前,依然有人祭拜,大家懷念的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權,而是一個能克制私欲、心懷悲憫的好人。這世間最堅固的江山,從來不是打出來的,而是用仁愛之心贏來的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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