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是開國大將,也是一位有著傳奇經歷的軍事家,他戎馬一生、戰績輝煌,是后人銘記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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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1924他投身革命,直至1984年逝世,在長達半個多世紀的革命與建設生涯中,他再也未能踏上回鄉之路。其實,這期間他曾有三次機會回去的,卻都因種種緣故,與近在咫尺的故鄉擦肩而過。
第一次,是在渡江戰役前夕。司令員陳毅在處理完軍務后,曾與他有過一次閑談。據身邊工作人員回憶,陳毅問及粟裕離家多年的情況,粟裕的回答平靜而具體:家有老母、兄弟、姐妹,已二十余載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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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大軍渡江,勢如破竹。五月,粟裕的家鄉湖南省會同縣解放。陳毅得知后,當即準備安排人員護送粟裕回鄉探親,并提議配備必要的警衛力量。
很快,具體負責的同志前來匯報行程安排,并重點提到了前往湘西會同,需經過雪峰山等山區,當地仍有小股國民黨散兵游勇活動,需加強護衛兵力。
粟裕聽完匯報后,當即決定不回了。首先考慮的是,此時中南、西南戰事尚未結束,前線將士皆在奔忙,自己作為高級指揮員,僅為私事動用相當規模的武裝護衛長途跋涉,殊為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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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他擔心此行會給剛解放、人力物力尚且匱乏的地方政府增添接待與安全保障的負擔。最終,他以“待全國解放后再說”為由,婉拒了此次安排。
第二次是在1958年,粟裕到長沙出差。恰逢湖南省召開工作會議,其家鄉會同縣的縣長也在參會人員之列。得知消息后,粟裕特意抽時間與這位縣長見面。
粟裕詳細詢問了家鄉的生產狀況、群眾生活、道路交通等情形,問題細致而務實。縣長則熱情介紹了家鄉的變化,并代表鄉親懇切邀請他回去看看。距離如此之近,行程安排亦不復雜,粟裕確曾動過順道回鄉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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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談話間,縣長不可避免地談及當時正在全國轟轟烈烈開展的“大躍進”運動,粟裕聽罷,神色變得更為凝重。他敏銳地意識到,在那個特殊的政治氛圍下,一位高級將領的突然返鄉,勢必會引發地方上的一系列“熱烈”反應,勢必會牽涉基層干部與群眾的大量精力,干擾他們本已緊張的“生產任務”。
他最終對縣長表示:“大家現在都在鼓足干勁搞生產,我回去一趟,興師動眾,影響不好,就不給地方添麻煩了。” 他再次錯過了回鄉的機會。
第三次:是在1981年冬的301醫院里。此時,粟裕已多年臥病。頭部的戰傷舊疾(顱內殘留三塊彈片)、嚴重的心腦血管疾病及胃癌等多種病痛,極大地消耗了他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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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鄉的親屬粟多瑛等人前來醫院探望時,這位以意志剛毅著稱的將軍,在病榻上流露出了深藏數十年的情感。會見時間很短,僅約十分鐘。
但據親屬后來回憶,粟裕接連問了許多事情。問了老宅后山的大楓樹是否還在?山上的油茶樹是否依然茂盛、結實?鄉親們的日常生活如何等等,懷念之情溢于言表。
這一幕讓身邊的工作人員深受觸動。他們立即開始秘密籌劃,希望幫助首長完成夙愿。工作人員專程提前前往會同,不僅細致勘察了路線、安全與接待條件,更用相機拍下了粟裕故居、他反復問及的那棵大楓樹、以及山坡上的油茶林等等,并帶回了家鄉的冬筍、臘肉等土產,對粟裕說等他身體好了,就準備陪他回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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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有的準備都未能趕上他病情惡化的速度,此時,他已無力踏上返鄉的旅程,這一生,也注定了老將軍再也無法回到家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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