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游·童山雷中國畫的故事(28)
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
江南達者 童山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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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做鄉學先生時,一日黃昏漫步,于一溪橋配搭成趣、竹院相映生輝之所在,偶見溪頭一紅衣女子,正將手中淘洗著的水靈蔬菜戲弄著幾只鵝兒,那鵝兒亦欣然踴躍向前。見此情景,當時達某之心便悸動了一下,一時卻也沒想更多的,不過稍稍含笑觀看一會兒,便自去了。后來卻讀過了《菜根譚》一書,且頗為書中一些言辭所動。不知怎的一日立于畫案前,腦海中便油然浮起了這個場面,乃率意命筆以成斯畫,更題曰:人間有此菜根香。個中意蘊,唯乞諸君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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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仿佛記得好象是《紅樓夢》中有詠寶釵之詩句云:任是無情也動人。余以文人畫家之身,自然不時獨游于幽靜無人處。每至山水佳處,感其清遠絕俗氣息,兼沐和風以聞天籟,心中不由自主地便會浮現出“任是……也……”什么之類的句子。不意這日筆下掃出此等畫面,似忽有靈光啟之,遂信意題曰:任是無人也有情。此境中是真有情或無情耶?一任讀者諸君品評。尚另有一相類題材之作——題曰“桃花遍覆三千里,任是無人也有情”——畫中多了一活物(牛兒),亦可參照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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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觀此《三月初漲桃花水》一畫,昔日每當閑暇且當荊妻“單位活動”之際便獨攜愛女四野周游的舊事,不覺總是溫情脈脈地浮上這心頭。如圖所示罷:山崖斷絕處,一徑斜插下灘,堤坎前那平素想必多是干涸的灘壩,此時已為新漲的所謂“桃花水”淹沒了。隔水卻是蒼翠松崗環抱掩映的茅院,院頭正盛開著一株紅桃。不消說,那院后松崗上的景色肯定是極誘人了,不然,這父女二人,何以定要相攜跣足涉溪呢……
·一個畫者在現世生活中對“藝文之趣”的尋覓與體驗·
(總 1115 篇之第 86、87、88 篇)
(待續)
·精研藝術,細品人生·
·人生甚難者:盡歷塵世辛苦、洞悉存世悲涼之后,依舊能夠興致勃勃且是詩意地對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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