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春,香港皇后碼頭的石階上,一位身著清朝官服的老人走得很快。
那會兒正是午后,海風不大,陽光有些刺眼。
周圍幾個清廷隨員緊跟著他,步子卻顯然沒他利落。
有人低聲說了句:“周大人年紀大了,還這么有精神。”沒人敢接話,只是默默看著這位年過七旬的兩廣總督,神情不由得帶出幾分敬畏。
說來也巧,這張照片后來被翻出來時,大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誰被抓了,而是他腳下的那個動作:步子邁得大,像是趕時間,但神情一點也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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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誰都沒想到,這次南下,其實是他官場生涯最后一次公開出行。
那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年正是清光緒三十三年,國內局勢已經很不安穩。
清政府剛剛頒布預備立憲的諭旨,表面上說是改革,其實朝廷內部爭得不可開交。
新政派、保守派,各有算盤,誰也不肯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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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尤其亂,兩廣一帶,革命風潮愈演愈烈。
廣州城內外,已經有人喊出“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的口號。
再往南一點,到了香港,那些同盟會的骨干分子正活躍得厲害。
對朝廷來說,這事兒不能拖。
可問題是——派誰去處理?那會兒清政府手上能用的不多,真正能鎮得住場面的官員,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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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目光落在了一個人身上:周馥。
他不是武將出身,卻在軍政兩界都吃得開。
從安徽東至一路走來,他經歷過太多事兒:太平天國、淮軍組建、洋務運動、甲午戰事、八國聯軍……他不是那種鋒芒畢露的人,但每次都站在關鍵位置,從不出錯。
李鴻章當年說過一句話:“此人不張揚,但可倚重。”這話傳了下來,也成了朝中對他的共識。
他接下這項任務時已經七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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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紀本該在家頤養天年,可他沒推辭。
當時他只說了一句話:“南方若亂,大局難安。”
行動開始得很快。
清廷給了他相當大的權力,但對外卻是低調處理。
他親自到了香港,一方面協調當地的警務系統,一方面暗中布置線人,逐步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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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月,香港的街頭巷尾其實風聲很緊,但表面上風平浪靜。
很多人后來才知道,有一批革命黨人就是在那個階段被秘密抓捕的。
周馥不是簡單的“緝捕官”,他更像一位冷靜的策略家。
他知道在英國統治下的香港辦事不容易,稍有差池就可能引發外交摩擦。
于是他幾乎每天都和香港總督府、警察廳的代表談判,很多次都談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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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一次,英國方面公開質疑清廷“越界執法”,他回了一句話:“我朝律令不及貴地,但臣子之責,不容旁貸。”
這話傳出去后,連英方代表都點頭稱“周公識大局”。
他不咄咄逼人,但寸步不讓。
但說實話,這事兒真正難的,不是抓誰,而是怎么讓人服氣。
那段時間,香港的報館都在關注兩廣局勢,不少商人、士紳也在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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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馥知道,光靠抓人解決不了問題。
他開始在廣州、佛山一帶推行一些新政措施:修路、興學、減稅、清吏治……他甚至親自主持開辦了幾所新式學堂,還請了西式師范來講課。
有人說:“這位周大人,倒像是要辦真的改良。”
不過,這些舉動并不是人人歡迎。
朝中有保守派看他不順眼,暗地里遞了好幾道折子,說他“過度引進洋法,動搖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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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馥聽說后沒做正面回應,只在給皇上的奏折里寫了一句:“臣年事已高,不敢言志,惟愿民安。”
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這條路不會長。
那年秋天,他主動請辭,說是“風疾加重,難以視事”。
朝廷批準了,他就此歸隱天津。
回到天津后,他住在租界邊上一處老宅子里,每天寫字、讀書、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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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有人來訪,他也不多說往事。
有人問他:“您那次去香港,最難的是什么?”他笑了笑,只說:“人心。”
這事兒后來很少有人再提了。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兩廣很快宣布獨立。
清廷退位,皇帝遜位,政局徹底改天換地。
周馥那時已八十多歲,身體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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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沒出現在任何一個新政府的名單里,也沒參與任何一種“復出”的聲音。
他像是早就知道這一切終究要來。
1921年,他病逝于天津,享年84歲。
清室賜謚“愨慎”,算是對他一生的肯定。
他留下的手稿、詩文、家訓,后來被后人整理成《周愨慎公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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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段話寫得很平實:“為官者不可忘本,不可忘人,不可忘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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