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百度帶貨作者躍升計劃#1952年7月，澳門那個巴掌大的地方，居然響起了隆隆的炮聲。
不是一發兩發，是雙方你來我…我往…，總共發射了599發炮彈。
這就奇了怪了。
澳門那么個小地方，怎么會打起仗來？
還是跟剛成立不久的新中國打？
誰先動的這個手？又是圖的什么？
01
事情得從關閘這個地方說起。
這個關閘，說白了就是澳門通往內地的陸路大門。明朝萬歷二年（1574年）就有了，最早是個挺氣派的中式牌坊，掛著“孚感鎮德”四個大字。
后來葡萄牙人來了，占了澳門。清政府為了防止他們亂跑，就重修了關閘，派兵守著。
那會兒的規矩是，每5天開一次門，主要是給澳門送糧食和蔬菜。其他時間，大門上貼著封條，誰也別想過。
02
可到了1849年，葡萄牙人膽子肥了。
一個叫亞馬勤的頭目，直接帶人趕走了中國的海關官員，掄起斧子就把關閘給拆了。
這還不算完，到了1945年，他們又往前拱了33米，在不屬于他們的地方設了哨兵。
那時候內地正打得一團糟，哪顧得上這邊。
所以澳門的葡萄牙人就覺得，這地方他們站了就算他們的。
03
直到新中國成立，這事兒就不能這么稀里糊涂過去了。
新中國的態度很明白，以前那些不平等條約，咱們不認。但香港和澳門的問題，先放一放，等以后時機到了再坐下來談。
于是，在關閘這個地方，就形成了一個很微妙的局面。
這邊，是咱們的公安邊防戰士（公安29團1連3班）。
那邊，是葡萄牙的士兵，里頭還雇了不少非洲裔的士兵。
兩邊哨兵就這么面對面站著，中間隔著十幾米的中立區。大伙兒都說好了，這十幾米，誰也不許進去。
04
可規矩是規矩，總有人想試試深淺。
1952年7月25號下午，對面的葡方士兵開始不老實了。
一個非洲裔士兵，站崗的時候故意往前邁了一步，踏進了那個中立區。
咱們這邊的哨兵班長叫宋有增，是個老兵，沉得住氣，沒搭理他。
看這邊沒反應，對面的膽子更大了。
05
他們開始朝著咱們的哨位吐口水。
這已經有點過分了。
到了傍晚6點多，一個非洲裔士兵，居然大搖大擺地往前走了十幾步，一直走到離咱們哨兵一尺遠的地方。
一尺是什么概念？
就是兩個人臉都快貼臉了。
這已經不是試探了，這是明晃晃地找茬。
06
緊接著，又過來了9個葡方士兵。
他們合力把一個叫“木馬”的哨位障礙物，硬是往前推。
推到哪兒呢？
推到離咱們哨位只有30公分的地方。
30公分，就是一根筷子的長度。
這等于是在告訴咱們的戰士：我就站你家門口了，你能怎么著？
07
咱們的戰士當然不樂意了，馬上提出抗議，讓他們退回去。
對方那幫人呢，就裝作聽不懂，還推推搡搡的，直接越過了警戒線。
這下，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咱們的戰士還是強壓著火，連說帶比劃，要求他們必須回到原來的分界線。
08
結果呢？
對方三個士兵，二話不說，直接抄起了帶刺刀的槍就捅過來。
宋有增班長躲閃不及，肩膀當場就被劃傷了。
即便是這樣，宋有增還是想著別把事情搞大。他忍著疼，伸手去抓對方的槍口，想把槍推開。
對方順勢就把槍一抬，鋒利的刺刀一下子劃破了宋有增的手指。
血，當時就流了出來。
09
這已經見血了。
但咱們的戰士依舊保持著最大的克制。
可對面那幫人呢，一看占了便宜，退回去之后，居然直接架起了機槍。
“噠噠噠……”
刺耳的槍聲響了。
這是葡方，開了第一槍。
10
槍聲就是命令。
事情到這個地步，就不是忍讓能解決的了。
咱們的戰士立刻拉響了手雷，打開機K保險，開始還擊。
雙方的槍戰就這么打起來了。
到了晚上7點左右，葡方那邊更離譜，直接把火炮給推了出來。
“轟！轟！轟！”
炮彈劃破夜空，直接砸向咱們這邊的居民區。好幾處民房當場就被炸塌了。
11
對面都上火炮了，這已經不是小摩擦了，這是赤裸裸的軍事行動。
咱們這邊也馬上開炮還擊。
葡方的炮兵，甚至喪心病狂地對著邊境上飄揚的五星紅旗開炮。
咱們一名戰士，就在炮火中犧牲了。
12
消息用最快的速度傳到了廣州，放到了葉劍英的桌上。
葉劍英的處理方式非常果斷：
第一，立刻關閉關閘。所有通往澳門的陸地通道，全部封鎖。
第二，電報上報北京。
北京的回復更快，毛澤東的批示非常硬氣：堅決消滅一切來犯之敵！
13
這下輪到葡萄牙人蒙了。
他們可能是還活在19世紀，以為新中國還是那個任人拿捏的晚清。
一看中方態度這么強硬，他們非但沒收斂，反而跑去找英國和法國，想拉幫手，重溫一下當年“八國聯軍”的舊夢。
他們為什么敢這么囂張呢？
因為1952年，這個時間點太特殊了。
那時候，朝鮮半島的戰火正燒得旺。葡萄牙人盤算著，新中國的主要精力都在北邊，南邊肯定不敢怎么樣，嚇唬一下就會服軟。
14
英國也確實跳了出來。
仗著自己還占著香港，英國人打著“英葡軍事同盟”的幌子，宣布凍結中國在香港的部分資產。
美國的軍艦也開始從臺灣那邊往香港方向溜達，明擺著是來給葡萄牙人撐腰，火上澆油的。
15
于是，這場關閘的武裝沖突，就這么從7月25號一直打到了30號。
整整5天5夜。
根據后來的統計，葡方向我方傾瀉了至少490發炮彈，子彈打了兩萬多發。
我方還擊炮彈109發，子彈八千多發。
這場葡方挑起的沖突，造成我方2名戰士犧牲，30人受傷。
葡方那邊，也付出了5人死亡、14人受傷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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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彈打完了，仗也打累了。
但葡萄牙人很快發現，比炮彈更要命的東西，來了。
那就是葉劍英下達的“關閉關閘”命令。
這招，簡直是釜底抽薪。
17
澳門是個什么地方？
一個巴掌大的半島，它自己不產糧食，不產蔬菜，不產淡水，幾乎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得靠內地通過關閘運過去。
這大門一關，等于是掐斷了澳門的命脈。
沒過幾天，澳門城里就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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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食開始短缺，菜價一天一個價地往上翻。
今天還能買到米，明天可能就只有高價面粉了。
城里老百姓徹底慌了神，開始搶購一切能吃的東西，秩序大亂。
居民們吃不上飯，可不會管你什么英葡同盟。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活下去。
于是，大批的澳門市民開始圍攻澳葡當局，要求他們立刻想辦法，讓內地重新打開關閘。
19
這下，葡萄牙人是真傻眼了。
他們發現，英國和美國口號喊得響，但軍艦停在公海上，一粒米也開不進澳門。
他們更發現，新中國的決心比他們想象的要硬得多。
最要命的是，澳門內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遠在歐洲的葡萄牙政府也怕了，他們真怕新中國會一怒之下，直接把澳門給收了。
20
打又打不過，耗又耗不起。
怎么辦？
只能求和。
可這“和”字怎么開口呢？他們自己惹的事，現在灰溜溜地跑去道歉，面子上也掛不住。
思來想去，他們想到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是在澳門說得上話，而且兩邊都認的：何賢和馬萬祺。
21
何賢這個人，在當時的澳門可以說是無人不曉，人稱“澳門王”。
但他這個“王”，不是靠欺行霸市得來的，是靠實打實地為老百姓辦事換來的。
他在澳門開了個“何賢辦事處”，誰家要是揭不開鍋了，或者有什么難處，都可以去找他幫忙。
22
何賢跟共產黨的關系也非常好。
他早就通過一個叫柯麟的醫生（我黨在澳門的黨員），和葉劍英搭上了線。
在抗美援朝期間，美國人搞封鎖，很多物資運不進去。
就是何賢和馬萬祺，頂著巨大的壓力，在澳門想方設法采購了大量的藥品、輪胎等急需物資，為前線的志愿軍提供了支援。
所以，葡方當局這時候去找他倆，算是找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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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賢和馬萬祺一聽這事，也知道非同小可。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邊境摩擦了，這是兩國交戰。
兩人趕緊從中斡旋，聯系廣州方面，希望能坐下來談。
廣州這邊，葉劍英也開了會。
軍中也有人提出，干脆就這么封著，讓葡萄牙人吃點苦頭，讓他們知道新中國不好惹。
24
但葉劍英考慮得更周全。
他知道，封鎖時間短，是給葡方施壓；可這時間要是長了，真正受苦的還是澳門那幾十萬的普通老百姓。
而且，黨中央的策略也很明確：
咱們的主要對手在朝鮮半島，是美國。對葡萄牙這種“小角色”，應該“從寬處理”。
敲打的目的是讓他守規矩，而不是真的要多開一個戰場。
25
所以，中方同意談判。
但談判可以，條件必須擺在桌面上，清清楚楚，沒得商量：
第一，你葡方挑起的事，必須公開書面道歉，保證以后絕不再犯。
第二，你打炮炸毀了咱們的民房，打死打傷了咱們的人，必須全額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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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方一聽這條件，還不樂意。
他們扭扭捏捏，只答應“保證以后不犯”，但就是不肯“書面道歉”和“賠償”。
他們還想著保留一點所謂的“體面”。
何賢和馬萬祺就成了最累的人，兩頭跑，來回傳話。
跑了三趟，葡方還是那個死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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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賢也火了。
他直接找到葡方的官員，把話攤開了說。
他表示，自己是對方的老朋友，不用兜圈子。咱們多跑幾次腿沒關系，但你們不改變態度，跑一百次也沒用。
他提醒對方，新中國不是國民黨，連美國人都不買賬，何況是你們葡萄牙人。
這話，說得夠直白了。
27
中方一看葡方沒有誠意，也發出了正式通告。
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公之于眾：就是你葡萄牙士兵越界挑釁，開槍開炮在先，必須負全部責任。
這下，澳門城里更慌了。
何賢和馬萬祺沒辦法，據說在24小時之內，就往返關閘兩邊3次。
28
雙方就這么來來回回地拉鋸。
一共談了多少次？
整整18次。
談到最后，澳葡當局是徹底沒脾氣了。
城里的老百姓天天鬧，倉庫里的物資一天天少，歐洲的“盟友”屁用沒有。
除了低頭認錯，沒有第二條路。
29
1952年8月23日。
葡方派出了經濟局長羅保，充當代表。
他帶著一份寫得清清楚楚的正式道歉信，走出了關閘，走到了我方邊防局。
羅保代表澳葡當局，在這份道歉書上簽了字。
信里白紙黑字地承認了錯誤，并保證以后絕不會再發生類似事件。
30
光道歉還不行。
中方提出了要求：
第一，道歉書必須公開發表。
第二，關閘的葡方哨位，必須向后撤退，退回到1945年以前的分界線去。
第三，賠錢。
一共賠償了人民幣四萬四千多塊。
31
道歉之后的第三天，封閉了整整一個月的關閘，重新打開。
物資運輸車隊緩緩駛入澳門，城里的秩序總算恢復了。
這場持續了5天、拉鋸了一個月的武裝沖突，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32
在這場沖突中，除了雙方士兵的傷亡，還有兩名無辜的內地平民，也倒在了葡方的炮火下。
一個是正在地里干活的農民李春錦。
另一個是坐著客船路過的女旅客關干。
另外還有9名平民受傷。
1957年3月，珠海縣人民委員會在烈士犧牲的地方，立起了一塊碑，紀念他們。
33
這場發生在關閘的炮聲，規模不算大，但敲打的意義卻非同一般。
它用炮彈和鮮血，給還活在舊夢里的葡萄牙人提了個醒。
那個靠著幾門炮、幾桿槍，就能在中國地界上橫著走的時代，從1949年起，就徹底一去不復返了。
34
幾十年后，何賢的兒子何厚鏵，接過了父親的擔子。
在澳門回歸的過程中，他成了關鍵的推動人物。
1985年，何厚鏵作為澳門工商界訪京團的副團長來到北京，開始談澳門回歸的問題。
他說，那次訪問，讓他們預計到了后來的中葡談判。
說到底，那場50年代的炮聲，其實早就為幾十年后的結局定下了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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