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地上的被褥抱上床,你冷把這也蓋著,等下我來叫你吃飯。
說罷沒看他的反應,轉身出了門。
天快亮了,我要把今天柴火撿好。
否則奶奶的木條,又要像鞭子一樣抽在我的背上。
踏在厚厚的雪里,我艱難移動著。
手電筒的光略過腳下深厚的雪,照在樹后一個黑影上。
我很平靜,熟練地遮擋住了光線。
后山總會有些亂七八糟的生物竄過,運氣不好時,會碰到野豬。
但我已經習慣了,不會被嚇到。
正準備轉身溜走時,身后卻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喊:
有沒有人啊,喂,不會被凍死在這兒吧。
我這才發現,好像是個女人。
難道是,老天爺給我送媽媽了?
我和女人四目相對。
她一頭漂亮的大波浪卷發,眨著大眼睛看我。
哪來的小孩?我被凍出幻覺了?
沒有。你要跟我回去嗎?
我大膽開口。
見女人連忙點頭,這才讓她跟著我。
回去的路上,我知道她叫岑希雅,也是來山里玩的。
誰知道和朋友走散,大雪還封了路。
她的車陷在雪里,沒辦法跑下山找人,這才有機會碰到我。
走到家門口,我的腳步停住了。
我可以收留你,但是你要當我媽媽,把我帶走。
岑希雅愣住了。
略過我一身破舊不堪的棉服,和滿籮筐的柴火。
眼神逐漸復雜。
你一個人住這兒嗎?
她看到了門口的汽車,閃過懷疑。
我眼眶有點酸,喉嚨僵硬:
不是,爸爸媽媽奶奶,還有妹妹,他們都在
岑希雅嘆了口氣:小妹妹,那你既然有媽媽,我就不能當你的媽媽了呀。你的親媽媽會難過的。
我攥緊衣擺,搖了搖頭,算了,你過來吧。
要小心點,別被他們發現了,不然你要被趕出來的。
我說著,把人領到了柴房。
推門而入的瞬間,里面的祝京旭視線投過來,瞬間頓住了。
岑希雅翻了個白眼。
祝京旭的嘴角也抽了抽:挺巧。
他們好像認識,但我沒來得及管,趕緊壘起柴火。
我先去做早飯了,你們不要發出聲音。
我快步走入前院,明明動作已經夠小心了。
可醒來的奶奶還是面色很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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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的動靜這么大,宛宛難得回來一次,你是不是嫉妒她,故意吵得她睡不好覺?
她壓低了聲音,眉眼間滿是戾氣。
見我飯也沒做好,更是憤怒地扯住我的頭發:
還學會偷懶了?今天幾點爬起來的?
我強忍著痛苦,囁嚅著道歉:
對不起奶奶,對不起,我馬上好……
因為被奶奶盯著,煮好的早飯我不敢給兩個路人盛太多。
就算這樣,還是有一巴掌落在臉上:
又懶又饞的撿東西,滾回柴房去,別在你妹妹面前晃。
我沉默低頭,趕緊離開。
生怕下一秒,就會挨更嚴重的打。
柴房里,岑希雅見我進來,她忙站起,目光落在我臉上沒來得及消散的紅印,驚詫道:
有人打你了?
祝京旭沒說話,但臉色也不好看。
我裝作沒聽到,自顧自地從外面拿進來個小板凳,將一碗粥放在那兒。
早飯,你們分吧。我先去干活。
岑希雅眼疾手快拉住我:
那你呢?你不吃?
我吃過了。
我剛撒完謊,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出來。
她昨晚也沒吃。
祝京旭突兀開口,漆黑的眼睛盯著我。
他們虐待你?岑希雅皺眉道。
他們兩人還準備說些什么,外頭卻傳來奶奶的尖叫:
宋婷婷,死哪兒去了,過來干活!
我匆匆忙忙扔下一句:
你們要吃干凈,不然浪費了又會被罵的。
院子里,奶奶抓了圈養的雞。
平日里她雞蛋都要數好藏著,生怕我偷吃一個。
現在妹妹一回來,她大手一揮就要宰殺兩只。
小孩子嘛,要喝老雞湯補身子的啊,一只留著吃,一只你們帶回城里。
她慈眉善目地朝爸媽笑。
像是完全忘了,我也是個小孩子。
來,你把雞殺了。
奶奶把刀往我手里塞。
冰涼的刀背碰到我的手,讓我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
愣著做什么?還想偷懶?!
奶奶一腳踹在我的背上,我一趔趄。
刀子劃過我的手,割破雞的脖子,血噴了我滿臉。
手上的血涌出來,我也沒想著處理,反倒是奶奶看到,尖叫道:
滾開滾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你的血多臟啊,你存心的是吧,今天中午別吃飯了。
我渾渾噩噩被趕回到柴房。
整個人像被扔進冰窟般發抖。
岑希雅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偷偷從門縫里看著。
她慌亂著要來給我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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