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五年,我到處碰壁,被他的仇家針對。
因為找不到工作,就連當陪酒女都沒人要,所以只能撿垃圾為生,活得連陰溝里的老鼠都不如。
每天都有人給我發(fā)消息,教我賣幾次才能替哥哥還清債務。
墻上總是被涂滿紅油漆,就像被人潑的鮮血,擦都擦不掉。
凌晨的敲門聲是那么可怕。
每次我打開門,看見的只有空無一人的走廊。
和一地的冥幣、花圈、紙娃娃……
我不是沒有想過離開海城。
可哥哥還在監(jiān)獄里等著我。
所以我只能在一次次的折磨中崩潰,自愈,想死都不能死得徹底。
反反復復,永無止境。
其實吞下安眠藥的那一刻我是愧疚的。
林梓微已經(jīng)逃了,現(xiàn)在我也要逃。
等哥哥出來背后一個人都沒有,他要怎么活下去?
可偏偏,我被他救了。
為什么要救我?
哥哥,你不該救我的。
你該冷眼旁觀,無動于衷,嘲諷地看著我死在自己手里。
總好過讓我知道自己這血淋淋的五年。
只是你懲罰而已……
我流干了眼淚,踏上了去監(jiān)獄的路。
之前,我一次都不敢去看哥哥。
我怕他看見我狼狽的樣子,替我難過。
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他或許一直光鮮亮麗。
在難過的,只有我自己。
果然,獄警得知我的來意后笑了。
“小姑娘,我們這里沒有叫沈淮的犯人,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
陽光很刺眼,晃得人不禁又想掉淚。
我垂下眸:
“應該是吧,既然這里沒有,那我回家看看。”
我回了家。
明明已經(jīng)被查封的別墅,此刻燈火通明。
今天是林梓微的生日,里面在開派對。
院里掛了彩燈,音樂噴泉還放著電影。
邊上坐著幾個女孩,該是林梓微的朋友。
看見我站在門口,她們一臉嫌棄:
“哪里來的叫花子,去去去趕緊滾,這里沒錢給你!”
我沒理她們,輸入了密碼,徑直走了進去。
她們見我知道密碼驚呆了,也不再敢攔我。
我推開門,視線和哥哥撞了個正著。
他正準備給林梓微戴生日帽。
看見我后臉色瞬間一白,手里的生日帽被抓得變形。
林梓微也愣住了,攥緊手中的刀叉。
場面頓時尷尬,他倆對視了一眼,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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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堂而皇之地坐下,把桌子上的四層蛋糕拽過來,用手抓著吃。
我已經(jīng)不記得多長時間,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蛋糕了。
從前唾手可得的東西,這五年只能在經(jīng)過蛋糕店的時候聞聞味。
有時候饞得不行了,就撿別人吃剩下的,也顧不上臟。
“詩語……”
看見這一幕,哥哥眉頭一皺,上來就要攔我。
“洗個手再吃吧,臟……”
臟嗎?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
然后挑釁一般的,將手指放進嘴里,一根一根嗦干凈。
他的神色頓時難堪,薄唇緊抿。
林梓微咬牙開口:
“沈詩語,你這是在干什么?”
“哥哥不是故意騙你的,他剛救了你的命!”
我的胃已經(jīng)習慣清湯寡水,乍吃這么甜膩的東西,還有點不舒服。
于是我把蛋糕推到了一旁。
面無表情地從旁邊抄起一根棒球棍,狠狠地就朝餐桌砸去!
“過生日?我他媽都要死了,你們在家里過生日?”
“因為一個耳光懲罰我五年,好啊!大家都別好過!”
我發(fā)瘋了一樣大喊,手里的棒球棍一下接一下地砸。
哥哥站在一旁,臉色鐵青地看著我。
林梓薇躲在他身后,連聲都不敢吱。
餐桌很快就被我砸得稀巴爛。
可是,夠嗎?
不夠吧?
我又朝客廳走去。
沙發(fā)、電視、茶幾,很快都支離破碎。
巨大的聲響一下比一下刺耳。
哥哥沒有攔我。
只有我沖著林梓微撲去的時候,他狠狠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還沒鬧夠?”
我胸口上下起伏,說不出話。
他和我四目相對,手一點點地用力。
直到我的眼中蓄起了淚水。
他才睫毛輕顫,將我放開。
可是下一秒,我的耳光已經(jīng)甩在林梓微的臉上。
“啪”的一聲,伴隨著林梓微的慘叫。
好像打斷了他腦中理智的那根弦。
他想都沒想,就替林梓微打了回來。
我被他扇倒在地,耳朵里都響起嗡鳴聲。
他恨鐵不成鋼的開口:
“沈詩語,我真沒想到都這樣了你還不知錯!”
“我是懲罰了你,但又不是真的,你至于嗎?”
我難以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
好半晌,才勉強擠出了一些聲音:
“我吞了一瓶安眠藥……”
“那我也把你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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