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淑芬,今年剛滿六十歲,在小縣城有個不大不小的兩居室,退休金三千多,生活倒也安穩。丈夫去世早,兒子小剛在省城工作,婚后與媳婦住在市區,孫子今年三歲了。那天,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是兒媳婦小莉。
"媽,您最近身體還好吧?"小莉的聲音比平時溫柔許多,我心里頓時警覺起來。
"挺好的,怎么了?"我一邊應著,一邊看著窗外飄起的雨絲。
"是這樣的,我們單位最近項目多,小剛也忙,幼兒園放暑假了,沒人帶小寶,我們想...您能不能過來幫忙住一段時間?"
我剛想答應,卻聽她接著說:"對了,媽,您過來的話,生活費每個月也出一部分吧,畢竟多一個人開銷會大些..."
電話那頭還在絮絮叨叨,我卻愣住了。讓我幫忙帶孫子,還要我出生活費?老話講"寧伸手,不開口",我這是被當成什么了?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上發呆。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是敲打著我的心。
第二天,閨蜜王姐來我家串門,我把事情一說,她直搖頭:"這哪是請你幫忙,分明是把你當保姆使喚,還要你倒貼錢!"
"可是...那畢竟是我的孫子啊。"我嘆了口氣,心里酸酸的。
"老姐妹,你可別糊涂了。幫是情分,但也得有個度。"王姐拍拍我的手,"你去了,不就成了免費勞動力加提款機了嗎?"
我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去省城看看情況。臨走前,鄰居李大姐送來自家種的小蔥,眼神里滿是擔憂:"淑芬,你可想好了,別讓孩子們太委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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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兒子家,一室一廳的小公寓并不寬敞,卻裝修得挺時髦。小孫子見了我,親熱地撲過來:"奶奶!"這一聲叫得我心都化了。兒子小剛下班回來,看到我也很高興,連聲說:"媽,你來了太好了!"
可當晚吃飯時,小莉拿出一張紙:"媽,這是我算的每月開銷,您看看...每人大概兩千左右,您出一千五吧,畢竟您不用交房租。"
我拿過那張紙,心里像被針扎了一樣。煤氣費、物業費、水電費...甚至連每月的寬帶費都給我分了一份。廚房里的抽油煙機嗡嗡作響,混雜著炒菜的香味,我卻感到一陣陣心涼。
"媽,您不會覺得我們太小氣吧?"小莉笑著說,"現在生活成本高,大家都不容易。"
我勉強笑著點頭:"理解,理解。"
晚上,我睡在客廳的沙發床上,聽著窗外的城市喧囂,輾轉難眠。第二天一早,小莉就匆忙出門上班,留下我和小孫子。
"奶奶,陪我玩恐龍!"小孫子天真地笑著。
我忙著做家務、做飯、哄孩子,一天下來腰酸背痛。可看到小孫子甜甜的笑容,又覺得一切辛苦都值得。只是,每次小莉回來,看見我做好的飯菜,總要挑三揀四:"媽,少放點油啊""這個怎么做得這么咸?"
一周下來,我才發現,不僅要帶孫子,家務活也全落在我頭上。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小莉開始記賬,連買菜的錢都精打細算地向我要。
"媽,這周您的生活費該交了。"小莉面無表情地說。
我掏出錢,心里苦澀難言。晚上,我悄悄給老姐妹王姐打電話訴苦。
"老姐妹,你就這么忍了?"王姐在電話那頭生氣地說,"幫忙帶孩子是情分,可不是讓你當免費保姆還倒貼錢的理由!"
次日,小剛下班回來,我把他叫到陽臺上:"小剛,媽想和你談談。"
"媽,怎么了?"兒子疑惑地看著我。
"我幫你們帶孩子,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深吸一口氣,"讓我出生活費,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小剛愣住了,隨后尷尬地笑笑:"媽,這不是小莉的主意嗎?現在養孩子成本高,她想著大家一起分擔..."
"我知道養孩子不容易,可我來這不是度假,是幫忙啊。"我的聲音哽咽了,"我天天做家務、帶孩子,每天累得腰酸背痛,還要倒貼錢,這合理嗎?"
小剛沉默了,似乎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
第二天早上,我提著行李準備離開。小剛和小莉都驚呆了。
"媽,您這是...?"小剛結結巴巴地問。
"我回自己家。"我平靜地說,"在這里,我感覺自己不是來幫忙的,而是被當成了提款機和免費保姆。我愿意幫你們,但不是這樣被利用。"
小莉臉色變了:"媽,您這話什么意思?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帶孫子是我心甘情愿,但家務活全包,還要出生活費,這不是把我當冤大頭是什么?"我終于說出了憋在心里的話。
我轉身向門口走去,小剛突然攔住我:"媽,對不起,是我們太過分了。您別走,我們重新商量。"
最終,我們達成了新的協議:我負責白天照看孫子,小剛夫妻負責晚上和周末;家務大家分擔;我不再額外出生活費。
這件事后,兒子和兒媳對我的態度明顯改變了,更加尊重我的付出。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愛孫子不等于要無條件付出一切。尊嚴和公平,在親情面前同樣重要。
現在,每當看到孫子天真的笑臉,我心里踏實多了。不是因為省下了那一千五百塊錢,而是因為我站出來為自己爭取了應有的尊重。老話說得好:清清白白做人,明明白白做事。這樣,親情才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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