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電視劇《長安二十四計》更新至第8集內容。我估計,很多觀眾跟我一樣,在看第7集的時候,心底最軟弱的那部分,又被劇情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繼而,便感慨萬千了。這一集,可謂是,兩場別離戲,一樣人間情,感慨萬千后,這便是中國。真正高級的電視劇,就是去“寫”這些人類共同的情感,并且“功夫在詩外”,在劇情之外,留給觀眾們自己情感共振來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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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妨來看看第7集當中的這兩場戲。第一場離別戲,是葉崢和朝露。朝露姑娘是長安城當中的繡娘,她父母被殺,與施暴者有著血海深仇。然而,一個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報仇?這個時候,俠客葉崢出現,他擔任起了幫助朝露報仇的重任。而第7集的劇情當中,葉崢告知朝露,大仇得報。
葉崢穿上了好衣裳,朝露也紅唇紅妝。繼而,《長安二十四計》的劇情內容當中,有了這么一段對白。
朝露:衣服不錯。
葉崢:當然,你做的。
朝露:人也不差。
葉崢:當然,你選的。
紅妝朝露擁抱俠客葉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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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觀眾都覺得,這是一場“大團圓”的戲份,俠客終于抱得美人歸的時候,電視劇《長安二十四計》給了大家伙一個巨大的反轉——這不是抱得美人歸的大團圓戲份,這是一場西出長安無故人的戲碼。這場戲的高級感正在于,三言兩語當中,拿出了王維詩歌的氣韻來。
您看看,王維的詩歌,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又是早晨的雨,又是青青的柳色,這哪里有離別的意思啊。這和《長安二十四計》當中的衣服好、人更好,難道不是一樣的嘛。然而,王維的詩歌一轉,便是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長安二十四計》一轉,便是朝露姑娘上車,遠行,離開長安。
您落淚嗎?這其實就是用電視劇的方式,去拍攝中國詩歌的氣韻。乃至于朝露這個名字,也是充滿著離別感的。什么是朝露?就是早晨的露水啊。這在中國詩歌的傳統意境當中,就是一瞬間的美,等太陽出來,朝露就沒有了。《短歌行》里邊怎么說?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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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場離別戲,則是白菀離別謝淮安。白菀不知道謝淮安是自己親哥哥嗎?我感覺,她是知道的。那她為什么還要暫時離別呢?因為她這個時候,不能成為親哥哥身邊的負擔吧。只要謝淮安不明確告知妹妹的身世,那就意味著,妹妹暫時還需要隱藏身份。這便是兄妹之間的默契吧。
所以,一早的離別,謝淮安是不在場的。這又是中國人獨有的一種意境美學。白菀姑娘牽著馬匹,離開長安。而謝淮安在遠處,悄悄看著。這成毅,遠遠的一個眼神,什么都沒說,卻什么都有了。不在場,和在場,在中國人的意境美學當中是可以實現統一的。中國人的美,不僅僅在于服飾、建筑、繪畫等等,更在于我們對于人類細膩情感的一種中國式美學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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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學的時候,我們美學課的老師甚至于講過這么一句話,論人類情感的細膩文學表達,唯有中國人做得最好。回到《長安二十四計》當中來,您看這場戲,妹妹遠行,哥哥不送,不在場和在場之間,實現了更好地轉化。不在場,未嘗不是最大的在場。
在中國的傳統文學意境當中,遠行與送別,是重要的母題內容。咱們大量的詩詞歌賦,都是表達這種情感的。而咱們的電視劇作品當中,能夠通過兩場有互文關系的戲,把中國人獨有的這種遠行與送別的精神氣韻表現出來的,《長安二十四計》算是獨一份的了。所以,這部電視劇盡顯高級。(文/馬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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